第二十七章 她已經(jīng)被雨淋醒了
這場暴風(fēng)雨不知持續(xù)了多久,安蕎撐起自己,去洗澡,吹頭發(fā),撕開預(yù)防感冒的藥包沖了一玻璃杯。
她穿著白色睡裙,黑色人字拖,走過地毯,來到窗前往外看,盯著劃破天際的閃電,她開始喝藥。
藥雖然苦,但對身體大有裨益,越是在這種艱難的時刻,她越是不能倒下。
安蕎喝完藥,關(guān)燈,躺進許久沒進的被窩,蓬松干燥的氣味讓她長嘆一口氣。
睡吧睡吧,晚安。
明天又是無比尋常的一天,只不過就是不能再蹭車了而已。
被暴風(fēng)雨洗禮過的城市,天藍得不切實際,白云在上面搖曳下長長的尾巴。安蕎擠公交來到公司,在門口被保安攔住。
“你是安蕎?跟工作證上完全不一樣?!北0舶櫭迹屑毚蛄棵媲斑@位妙齡女郎,白皙的鵝蛋臉跟傲人的身材,除了有點矮之外沒有缺點,怎么可能是土丑土丑的安蕎?
安蕎在這被堵了十多分鐘,吸引了大部分人的目光。
在這些異樣的目光下,安蕎露出輕盈的微笑,“之前不會化妝?!?p> “那也不對啊?!北0矐岩傻溃m都把化妝歸為新時代邪.術(shù)之一,但這樣跟換了顆頭似的情況,還是令人不敢相信!
安蕎轉(zhuǎn)頭看向玻璃門,上面清晰映出自己的樣子,正處妙齡,眉目傳情,這才是她!
還好,最后楚直秀來了。
他接到安保部的電話,說有人冒充他的助理企圖要混進來,麻煩來認人,如果不是就要叫警察了。
楚直秀心想安保部的人腦袋壞掉了吧,連人都分不出來了?
可是他來到現(xiàn)場,見到安蕎,也愣了幾秒,“安蕎?”
“老師?!卑彩w一笑,“臟辮拆完更帥了。”
楚直秀本就很年輕,拆了臟辮之后又染了一頭金發(fā),就是一只時髦精!
一聽這熟悉的聲音,楚直秀對保安點了點頭,拿過安蕎的工作證,轉(zhuǎn)身邊低頭看著邊走道:“你這化妝跟不化妝的區(qū)別也太大了吧?!?p> 安蕎穿著得體的尖頭黑色高跟鞋,熟練地小跑了兩步,黑色卷發(fā)輕盈地跟著跳動,她說:“還好啦?!?p> 兩人說說笑笑來到電梯,而剛從隔壁VIP電梯下來的男人余光捕捉到這道倩影,他腳步一頓。
“怎么了邱總?”阮松問。
“沒事。”邱時南目不斜視地往外走,他想起昨天傭人匯報說,安蕎一晚上沒有回去。
這個虛假的女人倒是也聽話。
安蕎同樣也在電梯即將關(guān)閉之前看見了邱時南,他一如既往高大的身姿挺拔不近人情。
安蕎斂眸,身邊楚直秀在問她:“陳星星對你的態(tài)度怎么樣?”
“還可以?!卑彩w想起家里的黑色搭肩,她給洗干凈晾起來了,今天的太陽就能曬干。
“心高氣傲陳星星,你能把她打發(fā)滿意可不簡單?!背毙阈χf,“平易近人穆雅安,我比你幸運些,當(dāng)時遇見的是穆雅安?!?p> “穆雅安……”安蕎正色道,“一般來說,明星都跟傳聞中的形象大相徑庭,在跟陳星星的接觸當(dāng)中,我沒有感覺她心高氣傲?!?p> 楚直秀聽了,若有所思地看她,也沒反駁什么,只說:“加油?!?p> 出電梯時,正好碰上要出任務(wù)的Lisa,安蕎在她身后竟然看見了應(yīng)該落選的齊依依!
Lisa看了看楚直秀,又掃了眼安蕎,她目光頓了頓,有些猶疑。
“楚妝師又收了一個美女徒弟?”Lisa試探道。
安蕎默默走出去,楚直秀對齊依依笑了笑,“咱們都想一塊去了!”
齊依依揚起頭,上下打量安蕎,同樣沒認出來。
電梯門關(guān),安蕎問:“齊依依怎么進來了?”
“邱副總回來了?!背毙阒徽f了這么一句話。
安蕎不明白,她跟上去,“邱副總回來怎么了?齊依依跟他有關(guān)系?”
“Lisa屬于副總一派,你是邱總要進來的,她肯定在這件事上大做文章,那天邱副總找你過去,就是在探探虛實?!背毙隳樕蠜]什么笑容,他推開辦公室門進去,彎腰撿起昨晚扔在地上的畫,“副總為了繼續(xù)牽制邱總,自然需要同樣的一個實習(xí)生看著你?!?p> 齊依依是邱白葉安排進來對付她的?安蕎垂眸,她想起昨晚的事,道:“邱總的陣營應(yīng)該不會要我?!?p> 楚直秀轉(zhuǎn)身蹙眉,直言不諱道:“邱總給你開后門進來,就是向全公司的人宣布,你是他的人。”
話雖如此,但一心只想出人頭地成為首席化妝師的安蕎,并沒有想?yún)⑴c高層之間的爭斗。
更何況,以她現(xiàn)在的能力跟身份,也參與不進去。
見她不說話,楚直秀把一大幅畫靠在墻角,然后說:“我這邊有好多個明星邀約,每一個都需要設(shè)計出案子給我,具體的服裝跟場地信息都發(fā)給你了?!?p> “好?!庇谑?,安蕎開啟一天的忙碌。
下午,她去茶水間休息時,正好碰見齊依依。
齊依依直直走過來,接了杯水,側(cè)頭打量安蕎。中午她們路過安保室,聽保安說了安蕎妝前妝后的事情,雖然早有心理準(zhǔn)備,但她還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原來那個又矮又土、臉色蠟黃戴著眼鏡的丑女去哪了?
安蕎任由她打量,昨晚那場暴風(fēng)雨好像把她淋醒了。她都已經(jīng)從令人窒息的安家跑出來了,為什么依舊要壓抑自己?
網(wǎng)紅阿蕎跟清純安蕎丑陋安蕎,為什么就不能以統(tǒng)一身份示人?
從小被壓迫長大,有朝一日擁有自主權(quán),竟然也忘記怎么站起來了。
安蕎早上睜開眼,大腦就說了清晰無比的一句話:“做你自己。”
于是,她不再涂厚厚的粉底,而是畫了清新自然的裸妝,衣服不再穿大一碼,得體的服裝讓她光芒四射。
“安蕎?”齊依依終于忍不住出聲,“原來之前你都是在故意扮丑?”
安蕎扭頭看她,輕輕一笑,“依依,你不是落選了嗎,怎么又進來了?”
齊依依瞇起眸,提起這件事她就氣到炸,當(dāng)初明明是自己晉級,最后竟然被安蕎耍手段搶去!
“安蕎,我問你,當(dāng)初我們兩個都可以入選的,為什么你還要害我?”齊依依聲音有點大,引得身邊同事側(c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