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冷,黑暗,潮濕。
愛美整形美容醫(yī)院的閣樓里,頭上經(jīng)過簡單包扎處理的何玲雙手雙腳都被尼龍扎帶綁住,動彈不得。
她感到大腦昏昏沉沉,意識曖昧不清。
甚至于,由于被束縛太久,她嘴角都流下了一道晶瑩的唾液。
“等等,這個畫風(fēng)不太對啊,我們原來是這樣殘忍的組織嗎?”
白歌看著何玲的模樣,出聲問道。
這種畫風(fēng)不是應(yīng)該什么邪惡的黑暗組織拷問正義的女騎士才會出現(xiàn)的嗎?
“所以臨時工就是臨時工,這是為了以防意外,難道我們還得給她好吃好喝供著嗎?”
陶老,陶軒然扶了扶金絲眼鏡嗤笑道,他來到一旁的木桌前,桌上,打開的工具箱里,有一些一看就讓人生疼的家伙。
虎頭鉗,鑿子,鉆孔器,鑷子,螺絲刀,甚至還有一根撬棍。
可惜沒有朋友和奇怪的印記。
“還要用這么夸張的東西嗎?”
白歌愣住了。
“這是老霍忘記收起來的工具,是用來調(diào)校我的身體的。”
愛戀解釋了一句,狀若無事地將工具箱收起,放到房間角落里。
“這么一說還......調(diào)校?”
這個用詞怎么感覺這么奇怪。
白歌瞄到了閣樓另一側(cè)擺著的煉金人偶的身體。
之前遭遇密室那一次,愛戀被爆炸破壞的殘骸就堆積在角落里。另外還有之前去廢棄工廠時候使用的戰(zhàn)斗用身體,除此之外,還有諸如單獨的手臂,腦袋,腿部等零部件。
活脫脫一個人偶工房的模樣。
如果不知情的見到了,怕是要嚇得不輕。
“陶老,我們開始吧。”
愛戀收拾好東西,叫了陶軒然一聲。
“嗯。”
閣樓中,只有白歌,愛戀與陶軒然,田虹留在商場發(fā)傳單,老霍則在樓下和客人閑聊,呃,那個穿著裙子胳膊比白歌大腿還粗的客人。
白歌還特地問了句,結(jié)果發(fā)現(xiàn)那位兄弟竟然還不是深淵遺物事務(wù)司的。
太可怕了。
將思緒從樓下收回來,白歌看到陶軒然扶了扶金絲眼鏡,拉了張椅子,坐到了何玲面前。
手中,有一枚翠綠的水晶。
“人工仿制的,不值錢,唉,都老了,還得靠這些玩意兒才能辦事了?!?p> 注意到白歌的視線,陶軒然解釋了一句。
“我們是不是得防止她,呃,防止她催眠我們?”
白歌想到了在商場的那一幕,這種精神類的超凡能力,總是讓人毛骨悚然。
“不用擔(dān)心,在這方面,這小姑娘還早了三十年?!?p> 陶軒然輕松一笑,接著,那水晶就在何玲面前輕輕晃動起來。
伴隨著晃動,原本呆滯的何玲的目光逐漸聚焦過來。
她盯著那枚水晶,陷入了一種呆愣的狀態(tài)。
“這是催眠?”
白歌小聲詢問愛戀。
陶軒然現(xiàn)在做的事情,和電影小說里描繪的催眠十分相似。
難道要用催眠來打敗催眠?
“不,這是【對話】?!?p> “?”
白歌不太明白,不過陶軒然已經(jīng)開口了。
“你是升格者嗎?”
他問道。
何玲雙眼迷離,但很快有了動作,她搖搖頭,答道。
“我不是升格者?!?p> “可你擁有升格者的超凡能力,這是為什么?”
陶軒然的語調(diào)平緩,如果不聽內(nèi)容的話,就像是一位專注的心理醫(yī)生正在與病人溝通。
“是奇跡,是奇跡的藥劑,我喝下了那個,就有了超凡力量?!?p> 聽到何玲口中的名詞,陶軒然和愛戀都微微皺眉,兩人對視一眼,陶軒然繼續(xù)詢問。
“是誰給你的藥劑?”
“是......是隆哥他們給我的,我,我賭博欠了他們的錢,他們讓我還,我根本還不起,隆哥就給我這瓶藥劑,讓我偷柜臺的東西給他們......”
隆哥?
這又是誰?
“隆哥應(yīng)該指的是郭隆,他是靜江這邊非法組織的一個小頭目。”
愛戀在白歌耳旁低語道。
又是非法組織。
現(xiàn)在的非法組織催債的手段也太高端了吧。
“告訴我你們之前定的交易時間和地點?!?p> 陶軒然手中的綠水晶晃動幅度變大了一些。
何玲剛想開口,忽然,整個人劇烈抽搐起來,連帶著椅子都差點晃到。
陶軒然急忙扶住椅子,只見何玲口吐白沫,雙眼翻白,身體末端盡力伸展,又急速蜷曲,就像是犯了病一般。
最終,何玲雙腿繃直,猛地一蹬,便昏厥了過去。
從她的眼睛,鼻孔,耳朵,嘴巴處,流下了殷紅的鮮血。
陶軒然翻開何玲的眼皮看了看渙散的瞳孔,默默搖了搖頭。
“性命倒是沒什么問題,人廢了?!?p> 用手帕擦了擦手,收起那枚水晶,陶軒然坐在椅子上,長嘆一口氣,墨綠色的眼眸似乎也黯淡了幾分。
他終于還是從上衣內(nèi)袋里掏出了一包皺巴巴的煙,抽出一根,用打火機點上,深深吸了一口。
一向不太喜歡香煙味道的白歌,也靜默無言。
短暫的沉默后,陶軒然開口說道。
“那種藥物,雖然能夠讓人暫時獲得超凡能力,但畢竟都是假象,這種超凡能力對普通人身體的負荷極高,最多也就一周的時間,藥物的作用就會徹底弄垮身體,即便是一階升格者,藥效也只能持續(xù)不到半個月,唉,現(xiàn)在的她,比起植物人也沒好過多少,呵,奇跡又怎么可能是免費的?!?p> “待會兒把她送到我們的醫(yī)院去,估計只能維持生命,其他的就沒辦法了?!?p> 愛戀瞥了一眼何玲,并沒有太多感情流露,大概是見得多了。
白歌一臉懵逼,剛才發(fā)生的事情超越了他的常識,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
“呵呵,剛才你也看到了吧,那就是我的超凡能力之一。”
陶軒然難得主動開口說自己的事情,說不定也受了眼前一個人的人生就此斷送的氛圍感染。
“我是創(chuàng)造者原型二階的升格者,職階的名字是【諷刺者】?!?p> 【諷刺者】?
聽起來和杠精好像有點像。
白歌暗自想到,有一說一,陶軒然平常說話,的確還挺刻薄的。
“這個職階的基礎(chǔ)超凡能力包括語言挑釁,話術(shù),演講,總之大多是和語言交流有關(guān),能夠讓升格者對語言的控制力異于常人。”
扶了扶金絲眼鏡,陶軒然又接著說道。
“至于我的襲名,則是琉善,他是舊時代地中海生活的一位散文作家,創(chuàng)造了諷刺對話體小說這種文學(xué)體裁,我的兩個主要超凡能力就是來源于此,你剛才看到的能力叫【死者的對話】,可以通過對話這種形式,從他人身上獲取信息?!?p> 白歌研究歷史不多,更多的知識還是玩手游知道的,所以,對于陶軒然所說的這個人,他沒有一點兒印象。
“可惜我這么多年襲名度也只有一半,唉,超凡哪有那么容易掌控,不說了,我把這女人帶去醫(yī)院吧?!?p> 陶軒然將尼龍扎帶剪開,和老霍一起,將何玲抱上了自己的小破車。
白歌從二樓窗戶看到車輛離開,有些感慨,準備今晚回去查查這個琉善到底是什么人。
“陶老似乎還挺喜歡你。”
愛戀不知什么時候來到了白歌身邊,自言自語般地說道。
“喜歡?沒看出來?。俊?p> 白歌有些納悶。
“你還沒看出來么,升格者的襲名可是十分重要的情報,沒有人會特地將自己的襲名告訴他人的。”
愛戀皺眉說道。
“這......”
白歌無言以對,這么一想,確實如此。
就連手游里,大部分升格者角色的襲名都僅僅只是猜測而鮮少有實錘,像陶軒然那樣坦誠告訴白歌的,的確少見。
所以,雖然陶軒然嘴上還是臨時工臨時工的叫,實際上已經(jīng)把白歌當(dāng)成隊友了?
這么一想,還有些小感動呢。
“行了,別發(fā)呆了,難得拿到了線索,我們繼續(xù)查查?!?p> 愛戀拍了拍白歌的肩膀,將他從莫名的感動中拉回現(xiàn)實。
無火的余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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