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錢的竹馬喬已經徹底傲不起來了。
他忍著馮大亨的臭臉,如此這般的道明借錢原委。
原來,人生起起落落落落落,喬家自從離開花城,過的與日俱艱。
喬總全靠繼承家業(yè)維持光鮮,結果被馮大亨打擊的一朝回到解放前,他終日酗酒,心情不好就打老婆孩子出氣,現在形同廢人。
喬夫人的心臟本來就不太好,喬家敗落以后,因為買不起昂貴的藥,她的病情日益惡化,如今躺在醫(yī)院里等著手術,靠著當首飾的錢續(xù)命,喬總也不管。
喬司鎮(zhèn)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母親去死,在網上接單幫人修復網站bug,但他連高中畢業(yè)證書都沒有,做不了正式職員,拿到手的薪酬少得可憐……
總而言之,喬家現在已經是山窮水盡了。
為了給喬夫人湊錢做手術,喬司鎮(zhèn)只能來馮家尋求幫助。
他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母親死。
這回他過來,已經做好了受辱的準備。
不管是道歉,還是下跪,只要能拿到錢,他什么都不在乎了。
封凜凜看著他那被社會毒打過的頹廢模樣,知道他過的肯定比說的更慘。
他要百十萬的醫(yī)藥費,放在過去,喬家也能拿出來。
現在卻成了一根壓彎喬少爺高傲脊背的救命稻草。
“求你們了,伯父,琳琳,幫幫我……”喬司鎮(zhèn)把頭低的很深,幾乎要含進胸里,“我真的沒有辦法了,人命關天……”
無毒不丈夫,馮大亨已經修煉到百毒不侵的地步,為了給愛女報仇,他絕對可以袖手旁觀,看著喬夫人去死。
他還一直示意愛女不要多管閑事。
封凜凜看著喬司鎮(zhèn)。
一個大好青年生生被自己摧殘成這個熊樣——雖然不是她親手干的,但也的確是她一手造成的。
換成瑪麗馮,肯定干不出這事兒。
現在,封凜凜對竹馬喬也沒有恨意了,犯不著再讓喬夫人搭上一條命。
可要是痛快答應,似乎又太便宜竹馬喬了。
馮家的錢又不是大風刮來的,竹馬喬說借就借,當馮家是慈善機構啊?
突然間,她想起了自己的任務。
瑪麗馮的愿望不就是希望能獲得竹馬喬的愛護,并且與他修成正果嗎?
由于她一開始就存了搞砸任務的想法,差點忘了這茬。
現在,竹馬喬自己送上門來,天賜良機啊!
想到這里,封凜凜按住躁動的馮大亨,對喬司鎮(zhèn)一點頭:“要幫你不是不可以,但我有一個條件?!?p> 喬司鎮(zhèn)一聽有戲,猛然抬頭,眼里有光:“什么條件?”
封凜凜一本正經的說:
“你入贅馮家,當我的丈夫吧?!?p> 竹馬喬傻了眼。
這得多大的臉才能在害他家破人也差不多藥丸之后還能一臉若無其事的提出這么不要臉的條件?!
雖然馮琳琳是比半年前好看了不是一星半點,導致他第一眼差點沒認出來……
但是,讓他入贅也未免太羞辱人了!
這跟讓他賣身有什么區(qū)別!
馮大亨比竹馬喬還要激動,瞬間從沙發(fā)上彈起來,指頭差點戳到竹馬喬臉上:“你要嫁給他?爹地不同意!絕對不同意!”
喬司鎮(zhèn)早被馮大亨從女婿候選名單里踢出局,如今女兒竟然要吃回頭草,急得他頭頂冒煙,恨不得能當場將喬司鎮(zhèn)斬草除根。
封凜凜拽住暴躁爹地,說了一句讓在場所有人都臉紅的話——
“我只想要他,我愛他。”
啊槽,這話說出來真是……
真不知道言情劇的男女主是怎樣在眾目睽睽之下說出這樣令人作嘔的臺詞的。
她都要吐了。
馮大亨不可置信的看著女兒,捂著心口后退一步,沉重的跌坐在沙發(fā)上:“你……你說什么?”
喬司鎮(zhèn)也愣住,不相信馮琳琳對他居然如此深情。
事已至此,封凜凜決定把戲做全套。
她坐過去晃一晃馮大亨,弱小無助又可憐的說道:“爹地,我說的……是實話?!?p> 說完,她看向竹馬喬,努力讓自己那雙綠豆眼里凝聚出深情:“我就這一個條件,你答應還是不答應?”
這樁交易不管怎么算都是竹馬喬賺了。
不僅能救母,連妻子票子房子車子都能順便集齊了。
就算喬司鎮(zhèn)心有不甘意難平,心里還住著個白月光郝麗質,可為今之計,他有拒絕的勇氣嗎?
喬夫人還躺在醫(yī)院等著他拿錢回去救命吶!
“入贅”這樣的屈辱,尚在承受范圍之內。
他這半年在外遭受過的白眼,比在這里被人告白要難捱多了。
于是,他再度低下了那顆高傲的頭顱,聲音清晰的說:“好?!?p> 涌到眼角的眼淚被他硬生生逼回去。
已經落魄成這樣,不能再讓人看不起。
“太好了!”封凜凜佯作歡喜,在馮大亨身邊撒嬌,“爹地,你就成全我們吧,要是婚后不幸福,大不了離婚嘛!”
喬司鎮(zhèn):“……”
沒結婚就想著離婚?
還當著他的面說?
馮大亨看這樁婚事真是十分荒唐。
為了名正言順的幫助喬司鎮(zhèn),女兒居然把她自己都搭進去了!
他舍不得看女兒往火坑里跳,哪怕以后可以離婚,他也見不得女兒有一丁點的不幸福。
就在他準備拿錢甩喬司鎮(zhèn)讓他趕緊滾的時候,喬司鎮(zhèn)也有了動作。
這個飽經生活蹂躪的少年突然對封凜凜屈膝半跪,從口袋里拿出一枚半舊不新的白金戒指:“琳琳,現在我只有這個,請你不要嫌棄?!?p> 幸福是要用自己的雙手創(chuàng)造的。
他會抓住這個重上云端的機會。
他再也不愿意回到那貧困潦倒、卑賤不堪的境地。
他拉起封凜凜的手,封凜凜沒躲。
喬司鎮(zhèn)把戒指套在她的無名指上,然后握著她的手,仰頭看著她,含情脈脈的說道:“你和伯父的大恩大德,我一定會銘記在心的。”
封凜凜看著那偏大的戒指,又看著喬司鎮(zhèn)那真誠的眼神,突然感覺后背有點發(fā)涼。
這話聽起來……
怎么這么像“明天一起去爬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