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蕖說完,見鹿幽悠還沒進(jìn)屋的打算而是睜大眼睛驚訝地看著她,奇怪地問:“你還站著做什么?”
“幽悠,你今日也累了,先去休息吧?!鼻漤矊δ且宦暋扒涓绺纭泵娌桓纳?,只是對鹿幽悠說道,“記得入鄉(xiāng)隨俗。”
鹿幽悠原本還有些茫然,什么入鄉(xiāng)隨俗,直到想起上次卿聿告訴她入鄉(xiāng)隨俗,是她抱著他,阻止他去追魏十的時候,立刻就明白過來。
意思是這聲卿哥哥就是這里的俗?沒什么可大驚小怪的是吧?好吧,反正叫的又不是她,看那芙蕖閣主火熱的眼神,到時候沒辦法入鄉(xiāng)隨俗的還不一定是誰呢!
芙蕖當(dāng)然不明白卿聿的意思,疑惑地看著鹿幽悠,正要開口,鹿幽悠可沒給她說話的機(jī)會,干笑一下,轉(zhuǎn)身進(jìn)屋。
反正她現(xiàn)在也沒法說話,就由那閣主自己想去吧。
關(guān)上門脫衣正打算睡下,卻見自己的衣裳似乎有些不一樣?
又仔細(xì)看了看,她記得洗完澡穿上時衣裳上的睡蓮明明是綻放的,如今卻又變成含苞待放的模樣,微愣,聞著房間里若有似無的睡蓮香味,難道這衣裳上的睡蓮會根據(jù)時間的不同自己開放?
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芙蕖從卿聿那里告辭后,獨自走回第三層的房間里,她的心緒還有些亂,于是坐在窗邊,一邊梳著那頭青絲一邊看著外面出神。
窗外一輪明月,幾點繁星,一只仙鶴停在那里,悠閑地踱步,不遠(yuǎn)處薄薄的云霧飄飄渺渺,倒是一片寧靜祥和的景色。除了月有陰晴圓缺,這里的景致就算千年萬年也不會有什么變化。
芙蕖秀眉微蹙,放下梳子靠在窗邊,當(dāng)初自己為何會對這樣的平靜心生厭煩呢?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回到那時的時光,伸手想要摸一摸那仙鶴,可是手還沒能伸出窗外,那仙鶴就像是受到什么驚嚇,扇著翅膀立刻飛走了。芙蕖眼前的景色立刻起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再不見明月繁星,一片漆黑。
芙蕖驚惶地向后退開,就在她的窗外,黑暗中突然出現(xiàn)一只巨大的眼睛,帶著怨恨,帶著警告死死地盯住她。
鹿幽悠希望第二天能和卿聿談?wù)劦脑竿麤]能實現(xiàn),第二天醒來后,嗓子已經(jīng)可以正常說話了,接著有白衣女子送來早飯,說芙蕖要帶著卿聿在閣里逛逛,具體去了哪里她們也不知道,所以鹿幽悠連他的面兒都沒能見著。甚至于她的門口還多了兩個白衣侍女,若想出門她們就會跟著,說是方便她有事吩咐。
鹿幽悠卻覺得這更像是監(jiān)視。
第三天又被告知,卿聿一大早就和芙蕖在庭院中的涼亭里對弈,讓她自便就好。
鹿幽悠不傻,接連兩天芙蕖都和卿聿一起,又讓人守著她,很顯然這兩人都不希望被她打擾,她很識趣,也就放棄了去找卿聿的想法。
來傳話的侍女轉(zhuǎn)身欲回到門口,連忙拉住她。
“姐姐,你們平時都在凌波島上,沒有離開過嗎?”既然找不到卿聿,她決定自己打聽打聽,凌波島看起來與世隔絕,但記得芙蕖說過島上的人偶爾也會出海,總不會一艘船都沒有吧?萬一卿聿真的和芙蕖看對眼樂而忘返了,她至少也得知道自己該怎么回去。
“沒有!”那白衣女子細(xì)長的眉眼微皺,抽回自己的衣袖面無表情地回答。
“那姐姐,如果我想四處走走……”
“我叫水芝?!闭Z氣比剛才還要生硬。
好吧,看來是個不好親近的人,鹿幽悠點頭,正想說句抱歉,結(jié)果另一個女子一臉慌張地走進(jìn)屋子:“水芝姐姐!不好了!”
“何事?”水芝冷冷問道。
那闖進(jìn)來的女子立刻附在水芝的耳邊低聲說了什么,水芝聽后神色也是一變。
“怎么了嗎?”見兩人臉色都很難看,像是發(fā)生了什么大事。
“我族中事務(wù)與姑娘無關(guān),”水芝冷冰冰地回答,“姑娘要出去,水華會在旁邊侍奉,只是碧環(huán)閣的三樓是閣主的房間,就算我們沒有允許也不得前去打擾,外人更是不能擅入。”
水芝說話時特意加重“外人”兩個字,言下之意就是提醒鹿幽悠不要多管閑事,說完她給水華使了一個眼色后就匆忙離開了。
鹿幽悠本來也是好心問一句,結(jié)果別人并不領(lǐng)情,自覺討了個沒趣,摸摸鼻子。
這三樓她本來也沒打算去的,因為從小說或者電視的經(jīng)驗所得,這種已經(jīng)被警告了不能去還堅持要去的人通常都沒有好結(jié)果。當(dāng)然,有主角光環(huán)的除外,不過本著不作死就不會死的原則,她最多也就在樓梯口看看,絕對不會去作這個死。
反正留在這里也沒事,鹿幽悠還是決定自己去找找離開的辦法,推門而出,水華立刻跟在她的后面。
遠(yuǎn)遠(yuǎn)見到水芝和另外兩個白衣侍女站在樓梯口,三人對面是個紫衣女子,碧環(huán)閣里除了芙蕖外所有人皆身穿相同的白衣,所以那女子站在那里特別醒目,而且她的衣裳也與別人不同,十分寬大將她的手腳全部遮住,臉上還圍了一層黑紗,只露出一雙眼睛,看起來有些神秘。
四人似乎在激烈地爭論著什么,其中一個侍女一邊哭一邊跪了下去,還沒等鹿幽悠走近就見紫衣女伸手向跪在地上的人打出一掌,她出手極快,那侍女根本來不及閃躲,硬生生地接了這一掌倒在地上,吐出一口鮮血。
鹿幽悠見到這情況,估摸著那女子傷得不輕,下意識地上前想要說話,才邁出一步卻被人死死地拉住了。
“鹿,鹿姑娘,你千萬別過去!”水華的聲音有些不穩(wěn),像是非常害怕,抓著鹿幽悠的手也微微地顫抖著,眼里泛著淚光。
這時紫衣女也看了過來,鹿幽悠還沒什么,倒是感覺到水華顫抖的更加厲害了。心中奇怪,那人應(yīng)該也是她們碧環(huán)閣里的吧,怎么大家好像都很懼怕她?
不過那紫衣女只是冷冷看了她們一眼,轉(zhuǎn)身匆匆下樓。水芝三人也只當(dāng)鹿幽悠不存在,沉默地跟在她的后面。
怎么都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