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憤怒
直到了亥時，主仆三人把屋門緊閉，拉上簾子，又沿著墻角、房間等細細地檢查了一番。用綠兒的話說，確保一只麻雀都不會飛進來。
寶珠坐在榻上，示意來旺媳婦和綠兒，將錢媽媽從床板底下放了出來。
此時的錢媽媽除了狼狽一些，身上倒還干凈。
一開始她雙目緊閉著，也不知道是睡了，還是半昏半醒萎靡不振的原因。來旺媳婦潑了一杯水在她臉上，錢媽媽悠悠轉(zhuǎn)醒......
她抬頭看見坐在榻上的寶珠，目眥盡裂，氣得發(fā)抖，恨不得跳起來把寶珠拍死.....“嗚嗚…嗚嗚…”
“把她嘴巴解開…”寶珠示意來旺媳婦。
“你，你，你這殺千刀的蹄子，趕緊把我放了，否則夫人那里你可不好交代?！卞X媽媽惡狠狠地瞪著寶珠。
“掌嘴…”
“啪啪啪啪…”來旺媳婦眼疾手快地扇在錢媽媽的老臉上，這老虔婆每次來金銀軒都是趾高氣揚，對他們輕轍斥責，動則鞭打。有一次甚至將一個小丫鬟的耳朵掐掉一半。來旺媳婦表示自己很早就想打她了。
錢媽媽此時餓了一天一夜，全身被綁住，逃無可逃，只有挨打的份。這十幾年來，她跟著柳氏在封家作威作福慣了，還是第一次經(jīng)歷這樣的屈辱折磨，饒是她心性老練，忍了一天的怒氣也沒辦法控制住，才罵了出來。
不過這幾個巴掌讓她清醒了一些，自己罵得越多，被打得越狠，還是要識時務(wù)一些，早點脫離這里才是正經(jīng)。
寶珠看錢媽媽臉色變來變?nèi)ィ浪谙朕k法，只可惜無論如何，她都不會輕易放她離開。
“把她的嘴掰開…”寶珠掏出一個小瓷瓶，從里面倒出一顆蜜白色的藥丸，在錢媽媽的掙扎下，藥丸更快地被她吞了下去。
“把她的嘴繼續(xù)掰開…”寶珠又從另外一個瓶子里，倒出一只小指粗蠕動著的黑紅兩色相間的蟲子，慢吞吞地送到錢媽媽的嘴里。
錢媽媽瘋狂掙扎，干嘔，只可惜蟲子依然被塞進了她的嗓子眼。
“嘔，嘔…嘔……你…你給我吃了什么？…嘔…”
“媽媽有沒有覺得嗓子里面涼涼的，又癢癢的？”寶珠摸了摸自己的嗓子的部位，問道。
“啊…嘔…你不得好死…”錢媽媽繼續(xù)干嘔…
“剛才你吃了兩樣?xùn)|西，我先跟你說第二個，那是我爹…從苗人手中花重金買下來的蠱蟲…他這次臨行之前送給了我?！?p> “這個蠱蟲，有一個特點，如果不吃解藥的話，三天內(nèi)它會在你的身體里孵化出無數(shù)條蟲子蟲孫，一點一點吃你的肉，喝你的血，啃食你的骨頭，連頭發(fā)也不會放過。到時候你就會全身潰爛而死，剩下一灘黑水，散發(fā)出惡臭…”
“第一個給你吃的，卻是蠱蟲的解藥，我想給你一個機會，所以我先給了你喂了一顆解藥。如果你不識時務(wù)，那我就再喂你吃一只，反正我這里還剩下兩條，你想不想吃？”
“另外，聽聞錢媽媽家里還有個可愛的小孫子叫虎子吧…盼了十幾年，生了五個孫女，才得這一個孫子…想必很金貴，就是不知道，虎子若是也中了蠱蟲，該怎么辦？嘖嘖，真可憐…那你們家，可就絕后了…”
寶珠說這些的時候，盡量讓自己看上去猙獰一些，模仿著在現(xiàn)代看的電視劇，感覺自己很有惡毒女配的潛質(zhì)。
錢媽媽聽寶珠要如法炮制，對付她的孫子，嚇得一激靈，又拼命干嘔起來…
“你…你…想知道什么？”干嘔無效的錢媽媽喪氣地說道，虎子是她的命根子，她不能拿虎子冒險。
“第一，我娘是不是被柳氏害的？”
“第二，你去明泰觀做什么？”
“第三，還有什么我不知道的柳氏的秘密？”
這三個問題，你看著回答，我只要對任何一個答案不滿意，就再喂你一只可愛的蟲子。
寶珠又用鑷子夾起一只，送到錢媽媽嘴邊。
錢媽媽害怕得尖叫起來：“好，好…我說…我說…”
見此情景，綠兒忍不住憋住笑，小姐唬人一套一套的。
那密白色小丸子不過是普通的零食，哄孩子吃的飴糖混著珍珠粉蕎麥面以及一小坨胭脂揉搓而成。
而寶珠夾起來的“蠱蟲”…就是普通的菜青蟲，好不容易抓了三只，小姐也不嫌惡心，拿起畫筆涂涂改改，給它們穿了一件黑紅相間的彩色外衣罷了。
只是錢媽媽如何能想到這些。她餓了一天，本就反應(yīng)遲鈍了些，又以為自己中蠱了…所以被嚇唬住了。
“我家夫人…當時…當時…假裝生病，我…又，又在其他馬車上做了些手腳…”錢媽媽咽了一口唾沫，艱難地說。
“你們?yōu)楹我@么做？”寶珠問道。
“因為……因為……”錢媽媽遲疑了一瞬。
“你最好老實回答…”寶珠拿起瓶子敲了敲。
“因為我家夫人愛慕封老爺，她，她漸漸的生了不該生的心思，對，對謝夫人也越來越羨慕。。老奴，老奴勸過，但是阻止不了啊…”
“所以你們故意殺人，想取而代之？路上又安排了什么后招？”寶珠連續(xù)追問道。
“不，不，我們當時寄人籬下，一沒錢，二沒人，哪里能安排什么后招？我們夫人性子左，她就是想跟謝夫人別苗頭，想讓謝夫人受點苦。誰，誰知道……給我們天大的膽子，我們也不敢殺人啊?！?p> 寶珠沉默地看著錢媽媽…“那我娘是怎么沒的？”
“誰也沒有想到，謝夫人…當時，當時懷了身孕…本就走得匆匆忙忙，淋著雨走那么遠的路，就，就小產(chǎn)了。那幾天城里發(fā)大水，缺醫(yī)少藥，就給耽誤了，等到大夫趕過來，已經(jīng)，已經(jīng)來不及了…孩子流掉之后，她也一直不好，后面，就…就…沒了?！卞X媽媽的聲音越來越小。
“那你們?yōu)槭裁床桓业f出真相？”寶珠質(zhì)問道。
“這，這是謝夫人自己要瞞著的，她給封老爺寫了一封親筆信，以作告別。又把小姐你……和封老爺……都托付給了我家夫人。讓我家夫人好好照顧小姐……”錢媽媽支支吾吾地說。
“啪”寶珠重重地拍在桌子上。
“那是因為她被你們蒙騙，以為柳氏是自己的好姐妹，卻不知道好姐妹早就覬覦她的丈夫。你，你們太卑劣了，間接害死了我娘的命，還要騙她，讓她巴巴地托孤，把丈夫女兒送到你們手里……我一定要去問問柳氏，這種把別人騙得團團轉(zhuǎn)，被騙的傻子還幫她數(shù)錢的感覺，是不是…很好？！她是不是很得意，得意了這么多年…”
寶珠表示，這該死的戲文劇情，太不講武德，封寶珠作為一個女配，死得其所。女配的爹娘簡直就是被作者硬性降智，妥妥的工具人炮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