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他破案好像就花了三秒
聽到這一番話,寺丞心里也有了自己的盤算,目光掃向道教派來的,這兩個年輕的有些過分的小道士。
遠(yuǎn)距離控制的法陣還是神秘莫測的符箓都是道教的不傳之秘,最后對官銀進(jìn)行封存的也是道教的法術(shù)。
莫非是道教的人所為?!
就在寺丞心中疑神疑鬼之際,方逍遙將寫好的字條遞了過來。
“按照上面所寫之物準(zhǔn)備,我可以為你們再現(xiàn)當(dāng)日所發(fā)生的一切?!?p> 紙條在三人手中傳遞一圈,但他們皆是一頭霧水。
“我看看?!?p> 一直抻著腦袋,好奇良久的戰(zhàn)小染湊到手拿紙條匆匆外出小吏身邊糾纏,終于看到后,也是一臉懵逼。
足足兩三刻鐘的時間,一身香料味的小吏才匆匆而回,手中提著一大包東西。
這兩三刻鐘時間里,寺丞的心態(tài)也發(fā)生了一些變化。
雖然方逍遙所說的極為夸張,但不妨礙他這個老斷案高手推導(dǎo)出自己的見解。
比如在這起案子中不再全然相信這兩個年輕道士,甚至有向皇帝請求調(diào)查道教的想法。
而這時,方逍遙將小吏買回來的東西分門別類擺好。
他所要做的其實很簡單,他已經(jīng)知道了假銀子就是鋁這個結(jié)果,現(xiàn)在只需要虛構(gòu)出合理的解釋引導(dǎo)向這個結(jié)果,然后再把金屬的鋁銷毀掉便可。
若是擱在正常古代,他還會保留剛剛打開那箱假官銀時候的觀點。
但去過西域那邊的市場,從伊恩絲那里知道了煉金術(shù)士的一些知識之后,方逍遙發(fā)現(xiàn)其實并不是特別難,尤其是有道士在場的情況下。
“久聞道教乃玄唐國教,其中更是以雷法著稱,可否演示一下?!?p> 眾人跟著方逍遙的目光,看向白色道袍的李長青。
而他淡然超世般面無表情,也無動于衷,但在他寬大道袍下的雙手此時卻緊緊攥起,好長時間后才緩緩松開。
“還是我來吧,就打這中間的這些透明石頭?”
方逍遙點了點頭,又回憶了一下高中化學(xué),當(dāng)再回神時這才看到周圍人已竟然已經(jīng)散開到了十幾米開外,那千牛將軍更是抱著老婆,幫著好奇的少婦楊盈盈捂耳遮眼。
方逍遙也連忙后退了十幾步,擠在翻白眼的戰(zhàn)小染身旁,但他的目光沒有偏離開過一秒,緊緊盯著站在場中但還沒有出現(xiàn)任何異象的張玨。
“旻天震雷!”
張玨輕輕一跺腳。
突然間,他有些皺亂的道袍上泛起一道道刺眼的白光,如龍似蛇在他身周不斷閃現(xiàn)。
方逍遙瞇著眼注視閃爍的雷光,原以為他會如游戲里的法師一般,會從天引雷,沒想到他只是個近戰(zhàn)法師啊。
隨便著張玨順勢一指,至陽至剛的白色雷光奔涌向地上的云母。
電弧狂閃,地上的碎石迅速融化電解。
片刻之后,方逍遙驚嘆一聲神奇,急忙高喊道,“停!”
張玨風(fēng)輕云淡的一甩衣袖,身上狂暴的雷電陡然消失,“呼,若是你在晚上片刻,我可就要炁竭丟人了?!?p> 眾人從那驚艷、夸張的雷法中回過神來,這才看向焦黑的地面。
場中哪還有碎石,只有一堆大小不一的銀色金屬,大體看上去竟然與銀子有七八分相像。
寺丞撐著桌子猛地站起,差點便跨桌跳出來,最終還是年老的身體阻攔了他這不矜持的想法,而其他兩個主官和已經(jīng)快步走出大堂。
寺丞看著道士李長青呆愣原地,一種不是墊底的竊喜油然而生,不過緊接著他便看到一道與李長青一模一樣的虛影以他體內(nèi)破空出來,如瞬移一般已經(jīng)站在了院中,和眾人一起仔細(xì)觀摩。
戰(zhàn)小染先拿起一塊,挑了個最大的仔細(xì)掂量。
很快她就皺起了眉頭,疑惑的看向方逍遙,又從包里拿出一塊整銀,想都沒想,對著銀子直接念叨一句。
那銀子自己裂開了!
她一點都不心疼銀子貶值,專心比量著裂開后大小與手掌金屬相同的重量差異。
我去,戰(zhàn)小染也這么厲害,還是個富蘿莉,平點什么的其實我最喜歡從小玩到大……
這時,連最后過來的寺丞手里都一一塊,他還沒想好措辭開口,戰(zhàn)小染就問出了眾人的疑問。
“這是什么東西,雖然像銀子但是也太輕了吧,如果是運這個,哪怕是個有點經(jīng)驗的浪人也能一眼看出問題啊?!?p> 方逍遙拿過她手里那塊最大的,一邊拋光,一邊快速解釋。
“這東西是鋁,純鋁是個很特殊的金屬,至于配重問題,加上更重的鐵屑和燃石,模仿銀子的比重應(yīng)該還算容易吧?!?p> 寺丞微乎其微的點了點頭,看著方逍遙將大把紅色的鐵屑塞到了打磨出的孔洞中,然后轉(zhuǎn)身走向熔煉的泥灶。
“可是要猛火燒它?”
方逍遙看了一眼不知何時湊到自己身旁,很是好奇的張玨。
“那就一事不勞二主,勞煩你了?!?p> “小事,我很是好奇你不像是西域人,怎么成為煉金術(shù)士的?”
不,我還不是煉金術(shù)士,只是略懂化學(xué)而已。
張玨站在火爐背面沒有走動,接過鋁塊,輕“咦”了一聲,看了一眼方逍遙沒說任何話,只是再次輕輕一跺腳。
“絳宮離火。”
他的掌心突然燃起烈火炙烤著鋁塊,頃刻后,他突然把掌心的鋁塊一拋丟在地上。
眾人先是一臉疑惑,轉(zhuǎn)而全都驚訝異常,他們沒想到,金屬竟然如枯木般可以自己燃燒。
等到火焰,白光全部消失后,戰(zhàn)小染“呀”的一聲大叫起來。
那像銀子的陌生金屬此刻變成了他們最熟悉的,鐵!
眾人還沒從神奇的變化中緩過神來,張玨輕呵一聲,“來了,退后!”
按照方逍遙的囑托將另一塊燒紅的丟近了水桶之中。
轟!
白氣升騰,宛如沸水,在千牛將軍高喊著,“就是這樣,那晚就是這樣!”下水桶炸裂。
他也不顧不上燙,在一塊奇形怪狀的黑鐵還未落地前直接撈了起來。
寺丞看著千牛將軍手中滋滋作響的黑鐵,腦海中轟的一聲豁然開朗。
高喊著,“查!快去查護城河河底有無磁石沙,其他幾里外也查一下!”
吩咐完后,扭頭看向方逍遙,“聽說你是個布莊老板?可讀過書?只要有成績就可以來大理寺任職了,直接從銀邊銅牌捕快做起。”
戰(zhàn)小染一下子瞪圓了眼,一臉這是發(fā)生了什么的蠢萌樣,在整個人生無趣了半刻后,她氣兇兇的盯著方逍遙,羨慕,嫉妒溢于言表。
方逍遙本性就不想與官府摻合,雖然玄唐當(dāng)官是包分配老婆的。
但方逍遙覺得當(dāng)了官,連娶媳婦都要管,還有什么是不管的,他表示自己還沒有見識過玄唐千姿百態(tài)的大森林,還不想走一條別人決定的曲徑走到黑。
“我沒讀過書,沒功名,連鄉(xiāng)試都是全鄉(xiāng)最后一名,只是朋友交的多,這些雜亂的偏門知道的比較多而已……”
一口氣來了一個拒絕三連,看著寺丞失望的眼神,方逍遙松了一口氣。
寺丞皺著眉頭,再次問道,“你這法子誰還知道?可以精準(zhǔn)的控制發(fā)生時間嗎?”
不愧是老調(diào)查人了,問問題都是一針見血。
方逍遙解釋道,“這是我從一個古籍上看到的,至于什么人知道,我也不知道。時間是可以控制的,想發(fā)生必須先給它一個高溫才行,平常哪怕三伏天也不會變化?!?p> 了然點頭的寺丞與其他兩個主官商量起來如何匯報皇帝,方逍遙則與楊盈盈夫妻攀談交心,這時張玨湊了過來。
“方兄弟,你看我?guī)土四銉纱巍?p> 方逍遙轉(zhuǎn)身看著張玨,很是真誠的說道,“我雖然只是八品武夫,但是你有用得到我的地方,只要不違背我心中的道義,赴湯蹈火在所不辭?!?p> 楊盈盈夫妻剛要說話,被方逍遙謝絕了,這兩個救命之恩可不能讓這個邋遢小道給我浪費了。
“你誤會了,你知道道教一門雙絕為什么卻只有我在的這一宗與朝廷往來較多嗎?因為我們煉丹、制符、煉器都需要材料,而丹宗不玩這些。
而這些東西消耗巨大是一方面,且不少東西是差之毫厘失之千里,所以對材料的純度要求很高,而提純金屬也好藥材也罷,這塊煉金術(shù)士做的最好,所以我們才與朝廷有不小的關(guān)系?!?p> “你是想讓我?guī)湍闾峒儢|西?可我只是武夫……”
“朋友有秘密正常,要是以后或許用到了再說,現(xiàn)在只是想和你交個朋友,我也最喜歡與人交朋友了?!?p> 兩人相視一笑,異口同聲,“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p> 因為牽扯重大,方逍遙非但沒有帶走楊盈盈夫妻,反而自己也被留在了大理寺之中。
雖然好吃好喝的給著,但是方逍遙還是有些心急。
自己錢都當(dāng)出來了,而且為了多當(dāng)時還是到二十日后直接變死當(dāng),整個賺錢大計就這樣耽擱著,方逍遙心是嘩嘩的流血。
“希望別出什么亂子?!狈藉羞b低嘆道。
與此同時,查明那一段河底果然有黑鐵碎沙后,沒耽擱一刻就進(jìn)宮匯報給了皇帝的寺丞召見了戰(zhàn)小染。
“你把方逍遙參與破案的全過程一一說來,不要放過任何一個細(xì)節(jié)!”
戰(zhàn)小染沉思了片刻,稍加整理后一五一十的復(fù)述起路上楊盈盈所說的案件坊間傳聞和對她丈夫的認(rèn)識感覺,一直到方逍遙解開假官銀。
“等等,你詳細(xì)說他真正接觸到此案的直接關(guān)系人,那些官兵和證物到他說自己破案了的過程?!?p> “方逍遙看到張玨,聽完這些話是真的,他就說破案了,沒有其他細(xì)節(jié)了啊?!?p> 寺丞一驚,“他在期間花了多長時間,怎么可能沒有其他細(xì)節(jié)了?”
“他破案好像就花了三秒吧,”戰(zhàn)小染肯定的一點頭,確定道,“只少不多!”
如水臨風(fē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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