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可是那個女的,明顯就是想要輕生?。∥覀円亲吡?,治安官還沒到的話!她……她死了怎么辦?”
楊遠(yuǎn)有些不明白治安官叫他們離開的用意,心中怒意涌起,指著幾米遠(yuǎn)的女人低聲喝道。
“我……又不是我讓你走的,兇我干嘛!”
馮娟有些委屈,眼睛瞬間蒙上一層水霧。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兇你的,只是這治安官還沒到!我有些著急??!要不,你來勸一勸她,說不定能讓她回心轉(zhuǎn)意呢!”
看到女友泫然欲泣的樣子,楊遠(yuǎn)有些手足無措。
“嗯!我試試!”
馮娟伸手在臉上抹了一把,小聲的答應(yīng),算是原諒了剛才楊遠(yuǎn)的惡劣態(tài)度。
“姐姐,您站在那里實在太危險了,先過來吧!要不我來拉您一把!那道鐵鏈有點難爬呢!”
馮娟邊說邊往前走了兩步。
背對二人的女子,沒有絲毫的反應(yīng)。
楊遠(yuǎn)對女友豎了豎拇指,悄聲說道:“你先過去拉住她,我再過去!”
馮娟輕輕的點了點頭。
雨水打在傘上發(fā)出了噼里啪啦的聲響,馮娟慢慢的靠近了那個女人。
溫溪猛地轉(zhuǎn)過頭去,看著正接近自己的馮娟,大聲的說道:“站住,你不要過來!我知道你們的好意,可我現(xiàn)在只想一個人靜一靜!你們走吧!”
“額!”
楊遠(yuǎn)和馮娟二人,沒想到眼前的這個女人竟然如此的淡定。
她的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姣好的臉龐上掛滿了水滴,不知道是雨水還是淚水。
一時間,兩人反而有些躊躇不定。
說不定人家真的只是在這里想要一個人靜一靜呢?
二人相互對視了一眼,決定就在這個女人的身后陪著她。
看到這對小情侶沒有再上前意思,溫溪又轉(zhuǎn)回了頭,默默的看著波濤洶涌的海面。
平時她就最喜歡看風(fēng)雨之中的大海,她覺得,只有在風(fēng)雨之中才能顯現(xiàn)出海洋的猙獰。
或許這也和她個人的性格有關(guān)吧!
洶涌的浪花打在腳下的望夫石上,濺起的水花,不時飛落到她的臉上,臉上一片冰涼。
溫溪微微的揚(yáng)起臉,看著遠(yuǎn)方的天空。
在海平線的那邊,已經(jīng)有陽光開始灑落下來,只是這邊卻還大雨滂沱。
“陽光總在風(fēng)雨后嗎?”
溫溪自嘲的笑了笑,眼中滿是譏諷之意。
“200萬啊!”
溫溪一聲輕嘆。
她的老家是西江市的,家中還有雙親和一個正在上學(xué)的弟弟。
前段時間,家中傳來了一個噩耗,上高中的弟弟患上了癌癥,急需用錢。
溫溪第一時間帶著自己所有的積蓄返回老家,在用去了大部分錢之后,總算是把弟弟的命給保住了,可是后續(xù)的治療,對于溫家來說,需要的錢,依舊是個天文數(shù)字。
老家的房子已經(jīng)賣了,父母租住在一所不足20平的房間里,照顧著弟弟。
弟弟的病尚屬早期,只要能接著治療,說不定還有一線好轉(zhuǎn)的希望。
可是,父母已經(jīng)拿不出錢來了,只能靠給別人做零工換點飯錢,重?fù)?dān)一下子壓在了溫溪的身上。
溫溪自己是一家IT公司的小白領(lǐng),年收入也有幾十萬,可是依舊填不了弟弟看病的這個窟窿。
回到海市來想辦法籌錢的溫溪,最終把主意打到了自己在海市買的這套房子上。
這套房子,是溫溪來海市這么些年打拼成果,雖然不大,可是在溫溪的心中,這房子就是自己的避風(fēng)港。
上個月,通過中介,溫溪把房子給賣了,自己則另租了一套。
200萬,這是溫溪買房子所得的錢,也是弟弟后續(xù)的治療費,有了這200萬,弟弟的病應(yīng)該可以看好了!
想到了自己的弟弟,溫溪的嘴角不由得微微翹起。
這個18歲的大男孩,經(jīng)常打電話給自己,讓她帶個姐夫回去。
每次溫溪回老家,弟弟都會帶著她在河里捉魚摸蝦,到山上采花……
可是!可是自己怎么就相信了那個錢愛進(jìn)呢!
“啊!”
溫溪突然朝著大海,大吼一聲。
悔恨、憤怒、絕望以及不甘交織在一起。
“都怪我!都怪我??!”
溫溪喃喃自語。
賣房所得的200萬錢,都被她投進(jìn)了一個叫做錢愛進(jìn)的借貸平臺中。
這個平臺在夏國也挺有名氣的,很多人都往里面投了錢,他們投的錢又被別的人借出去,利息比存銀行要高得多。
溫溪想著弟弟的病現(xiàn)在暫時穩(wěn)定,在給父母打了一些錢之后,剩余的200萬,全部被她投了進(jìn)去,就是想用這些錢來小賺一筆。
可是,在一個星期前,想要把錢兌付出來的溫溪,駭然的發(fā)現(xiàn),她的錢兌不出來了!
溫溪馬上就慌了,這可是弟弟的救命錢!
聯(lián)系幾次客服,都是說讓自己耐心等待,可是一個星期過去了,200萬的錢,依舊沒能提出來,最后,再打客服的電話,也沒人接聽了。
無奈之下的溫溪,只能向治安局報了警,誰知道治安官卻告訴了她一個晴天霹靂。
錢愛進(jìn)的這個平臺,在京城那邊,因為涉嫌詐騙,已經(jīng)被治安局立案調(diào)查了,她的錢估計是拿不出來了。
連續(xù)幾天的奔波,換來的卻是這么一個消息,溫溪有些難以接受。
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坐上了地鐵,來到了她以前經(jīng)常來的望夫石。
這個地方能看得更遠(yuǎn),溫溪非常喜歡這里,有時候自己一人也會來這里看看大海,靜靜的待上一天。
可能是大海也感受到了自己的心情,原本萬里無云的天空,變得烏云密布,只是一會便下起了瓢潑大雨。
溫溪任憑雨水打在身上,她就覺得冰涼的雨水,似乎還沒有自己的心更涼。
楊遠(yuǎn)和馮娟被溫溪的喊聲嚇了一跳,兩人小心的看著溫溪,卻不敢上前。
溫溪站的地方太靠前了,并且她還在鐵鏈之外,往前一步便是深海。
“怎么辦?”
楊遠(yuǎn)心中一沉,前面的這個女人,恐怕就要跳下去了,可是楊遠(yuǎn)他本人不會游泳啊!
即使會游泳,如此高的距離跳到海里,恐怕也會受到不小的傷害!
“治安官怎么還不來!”
馮娟一臉的焦急之色,救人還是得專業(yè)的來,可是已經(jīng)差不多十多分鐘過去了,治安局說的附近的治安官,依舊杳無蹤影。
黑夜孤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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