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素衣醒來的時候,雙眼木木的,空洞無神,整個人都沒了生氣。宋建章雙目通紅,青青的胡須都冒出來。宋建章握住云素衣冰冷的手:“圓圓,不要傷心,我們以后還會有孩子的,這個孩子跟我們沒有緣分”云素衣聽罷,一只手摸著干癟下去的肚子,眼淚像珍珠一樣滾落,打濕了枕邊的秀發(fā)。
時間彈指而過,云素衣畢竟年輕,精神頭恢復得很快。云素衣依稀覺得自己這一胎落得蹊蹺,自己身體一向康健,沒來由無緣無故就留不住胎。云素衣暗暗留了心眼。自己在京城無親無故,也無仇家究竟是誰要害自己?除了南宮柔對自己有敵意,云素衣暗中讓貼身丫鬟拿一些吃食,日用品偷偷拿去給外頭的醫(yī)館瞧都沒有發(fā)現(xiàn)絲毫的痕跡。
日子像流水一樣,一晃而過。云素衣在宋家的盡心呵護下,很快調(diào)養(yǎng)過來,儂儂艷艷的顏色比之牡丹猶不及。
南宮柔自此耍了陰招,讓云素衣落了胎也算出了自己心頭一口惡氣,另一方面也是為了安心待產(chǎn),很是消停了一段日子。在她眼里老百姓就如同螻蟻一般,碾死云素衣就如碾死一只螞蟻那樣容易。
云素衣因滑胎的緣故,心情不免抑郁。這日云素衣貼身丫鬟桃枝休沐的陪伴,獨自一人在云依小筑散步,不覺走到那片西域花海。一朵濃艷的大紅色吸引了云素衣的目光,俯身查看間聽到一陣女聲,“公主為什么要特地選這花種這里呀?上次種花的小六子多問了一句,吃了好大一頓掛落,臉都被倩文姐姐打腫了。”是南宮柔房里的三等粗使丫頭翠環(huán),另一女聲道:“噤聲,你既知道小六子挨揍,你現(xiàn)在也皮癢了是嗎?”講話間聲音漸遠。云素衣捏著眼前艷麗的花瓣,不覺得發(fā)狠將它捻成了泥,美眸瞇成了一道縫,暗忖“南宮柔,最好企盼這件事與你無關?!?p> 夜晚一抹身影溜出了宋府的后面。南宮柔毫無所覺。第二天南宮柔大著肚子被請到宋家大堂,廳堂上跪著那日講話的丫鬟翠環(huán),崔媽媽,廖廚子,還有一位婦科圣手李金典李大夫。李大夫手上拿著一朵鮮艷欲滴的西域花。翠環(huán)抖的像篩糠一樣,崔媽媽,廖廚子明顯是用過刑了。云素衣冷聲到:“李大夫麻煩你來講一下這西域花的絕妙之處吧?!崩畲蠓蛞宦暋白穹蛉酥I?!痹瓉磉@西域花有個別名稱“落子花”。
李大夫的話一出口,在場的人無不臉色巨變,誰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南宮柔垂下眼膜閃過一絲狠厲,料定此事不能善了。給倩柔使了個眼色,倩柔領命而去。南宮柔開口:“怎么著,自己的孩子掉了,想要聯(lián)合他人陷害本公主不成?還對這幾個人屈打成招,污蔑皇家,你們宋家有幾個腦袋夠砍?!痹扑匾侣犃伺瓘男闹衅穑瑡珊龋骸巴踝臃阜ǎc庶民同罪,我們現(xiàn)在就一同去見官,否則我就去敲登聞鼓?!?p> 南宮柔聽了柔柔一笑,“云夫人,你確定要去見官嗎?別怪本宮沒有提醒你,你要是污蔑本宮,那是砍頭的大罪,懂嗎?至于宋家也是要一同治罪的,寵妾滅妻,宋建章你這官也是做到頭了?!?p> 云素衣,宋建章相互對視一眼,現(xiàn)已查明了真相必是不會善罷甘休。宋建章到“還望公主給我們一個交代?!?p> 南宮柔輕蔑一笑:“你讓本宮給你交代,無中生有的事,你讓本宮給你什么交代,也罷本宮就舍下面子,陪你們走一趟,省得你們說本宮仗勢欺人,丟了我們皇家臉面。”
眾人聽了心中驚疑不定,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云素衣畢竟經(jīng)歷的事太少,不知道其中的彎彎繞繞。不明白白得可以變成黑的,黑得也可以變成白的。云素衣堅決要求請官府查辦。
南宮柔冷冷的看了眾人一眼,眼神凌厲,這是上位者帶來的壓迫感。宋建章被南宮柔狠辣的眼神嚇得心里激靈靈打了個寒顫。南宮柔早已不是當初的小啞巴,心思深遠不可測。保不齊這個女人會作出什么可怕的事來,趕緊扯一下情緒激動的云素衣,云素衣生氣猛地掙脫開,宋建章情急之下甩了云素衣一巴掌,云素衣白嫩的臉上瞬間一個鮮明的巴掌印,直接被打懵了,咬牙切齒:“宋建章,你打我,你為了這個殺害我們孩子的兇手打我?!薄伴]嘴”宋建章情急之下又甩了云素衣一巴掌。云素衣氣得說不出話來了,太過生氣,忽略了宋建章眼中的痛苦及不舍。
宋建章趕忙磕頭請罪:“公主殿下恕罪,是這女人瘋魔了,自落胎之后就整天胡思亂想,胡亂攀附,剛剛臣已教訓過她,請公主殿下見諒?!?p> 倩柔過來在南宮柔耳邊輕輕說了一句什么,南宮柔笑了,沒有理會宋建章,開口道“翠環(huán),崔媽媽,你們說本宮害了云夫人的孩子,可有此事?還是說云夫人對你們屈打成招?”說罷,拿了條繡著桃花的帕狀似輕輕擦了擦額頭,走到翠環(huán)面前,“啪”的一下甩到翠環(huán)臉上,“賤婢,你先說吧。”翠環(huán)看著掉落在地上的帕子,抖如曬糠,那是阿娘的帕子。阿娘閨名桃娘,喜歡在帕子上繡桃花,自己決計不會認錯:“稟公主殿下,是云夫人威脅奴婢,讓我污蔑公主殿下,請公主做主。”言必不敢抬頭看眾人一眼。
“大家聽到了嗎?”,眾人無不愕然,南宮柔端坐主位,“到你了,崔媽媽老實交代怎么回事”,崔媽媽看著南宮柔白玉手指上把玩的物件,肝膽俱碎,那是她家乖孫的長命鎖。崔媽媽開口:“公主殿下,是云夫人因駙馬貶妻為妾一是記恨公主,威脅老奴,讓老奴陷害殿下,否則就將老奴逐出宋府?!?p> 兩人的反口讓云素衣目瞪口呆。一瞬間如遭雷擊,怎么可以如此荒謬,這究竟是什么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