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名罷了,朝露并不在意,更何況這修為還是建立在...
“若無事,我便先走了?!蹦托穆犕赀@幾名弟子的話語,朝露輕點下頜,便要離開去尋重明鳥。
“朝太尊,掌門有請。”側(cè)身經(jīng)過他們身邊卻被一御劍而來的晝和殿弟子攔下。
見他禮數(shù)雖說周全,態(tài)度卻也強硬的很,朝露眸色漸深,深幽的眸子仿若一池冷潭,靜默無聲,卻又讓人望之生寒,不敢過多注視。
短暫沉吟,朝露抿唇看了眼遠處的方向,重巒疊嶂,白瀑懸空,靈鶴高飛,仿若人間仙境一般。
“走吧?!?p> 她輕描淡寫地說著,卻是瞬間不見了身影,徒留原地剛踏上飛劍的晝和殿弟子面色難堪地受到其他三名弟子取笑的眼神。
狠狠地瞪了一眼身后,這才御劍追了上去。
也不算是追,因為在他恍神間,朝露已經(jīng)到了晝和殿門前,從虛空踏入實地。
“朝太尊?!钡铋T外的兩名弟子拱手行禮,朝露點頭回應(yīng),便走了進去。
高位上,天行子看著那一身白衣走進來的女子,視線定格在她發(fā)髻處的白花上停留許久,等她走到了殿中央,這才從座下的扶椅上起了身,看了眼兩旁早已起身行禮的長老們,唇角一勾,滿臉溫善地迎了下去。
“朝露長老不愧是....”
打好的腹稿剛起個頭,朝露便已不耐地用眼神冷冷地覷他一眼,絲毫余地不給他留地就問道:“有事嗎?”
天行子尷尬的笑意停滯在唇邊,眼底一抹陰狠閃瞬即過,叫人追蹤不到。
不廢話最好,他也覺得惡心。
面色恢復(fù)從容的模樣,天行子走下幾步臺階,看著朝露直言不諱地輕哼一聲。
“我記得朝太尊有一契約獸,是高階火系靈獸重明鳥對吧?”
朝露一聽,明白了,定是重明鳥惹了禍,被眼前人抓住了小辮子,不過她能夠感應(yīng)到重明鳥并沒有什么危險,說明天行子并未將它抓起來,既然這樣,就好辦了。
“掌門此話何意?親近我的人都知道,我這靈獸雖說厲害,但破殼太早,所以締結(jié)契約之后一直在沉睡中,此刻它正在竹云峰,師尊閉關(guān)之處,掌門要是不信,待師尊閉關(guān)出來,自然能讓你瞧到?!?p> 淡然不驚的語氣擲地有聲,仿佛她說的是真的一般,但這些日子她也逼著自己改變了許多,有些事情,一忍再忍,只能讓對方覺得你好欺負,而且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了叫板的資格,就算是亂語,只要沒有人贓俱獲,他又能奈我何!
不遠處,站在自家親爹后面,被他掩的只剩個小腦袋瓜子露出來的容心兒抬起拇指,眼里流露的欣慰感動的眼淚都要出來了。
小鹿子終于變回她剛?cè)胱陂T,那自信驕傲的樣子了。
以往為了不招惹麻煩讓顧白夜那個狗男人為難,遇見麻煩小鹿子能躲則躲,能忍則忍,時間久了,可能連她自己也都習(xí)慣了,雖然溫溫軟軟好欺負的小鹿子也很可愛,但果然還是現(xiàn)在這個自信張揚,無所畏懼的小鹿子更好一些。
至少,不那么讓人心疼。
“我還未說什么,朝太尊怎就知你這靈獸惹了禍呢,這么著急給它撇清罪責,是否意圖過于明顯?”向前一步,天行子目光緊緊地盯著眼前人,并不打算輕易地放過她。
朝露鎮(zhèn)定自若地看著他,并沒有什么心虛的神情,反而更像是在看一個無事生非,無理取鬧,無中生有,故意興風作浪的妖獸一樣。
畢竟掌門天行子在她眼里,也就這形象。
但許是她表露的太過明顯,所以許多落在她臉上的視線立馬就自行領(lǐng)悟到了那些感覺,紛紛將竇疑的目光投向了站在她面前的天行子。
是啊,重明鳥又不是只有朝太尊一個人有,而且人家的靈獸剛破殼,也不會那么大吧?再者,朝太尊的脾性一向冷淡不主動招惹是非,獸隨主人,不應(yīng)該會是那頭打起架來兇殘潑辣的什么臟話都往外罵的重明鳥吧?
若是重明鳥知道它在這些人心中的形象是這樣的,一定會無比尷尬羞愧,然后故作嬌羞地打出自己的小拳拳,再嬌嗲一句,“討厭,這么會說話那就多說一點呀?!?p> 但不管怎樣,此刻形勢對朝露有利,反正她只要咬死了那只胡作非為的重明鳥不是她的契約靈獸,那任憑天行子再怎么陰謀陽謀,也是無用。
但奇怪的是,天行子面色看起來雖說難看,但眼神卻缺了一些什么。
壞了!
眸光一動,朝露立馬通過靈獸契約感應(yīng)重明鳥現(xiàn)在的位置,果然,就在殿外不遠處,正在往這邊快速趕來。
難怪剛才她說那些話的時候天行子沒有過多反駁,倒像是在引誘她那樣去說,如果重明鳥現(xiàn)在出現(xiàn)在晝和殿內(nèi),那她先前所說的一切都將被推翻,只剩兩個選擇。
一個,咬死了不認,但重明鳥會被他們怎么樣誰也說不定。
一個,承認重明鳥是她的契約獸,但重明鳥肯定要受到責罰,且她剛才所說的一切,都將成為包庇重明鳥作亂的鐵證。
是她大意了。
正想著對策,外面重明鳥已經(jīng)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與此同時,它還丟進來一個被縛妖繩捆的五花大綁的水麒麟。
“主人,你真的在這里?!敝孛鼬B看到朝露的時候很是高興,看來尋它過來的那個無塵宗弟子并沒有說謊。
不過,看著眼前的一切,還有主人眼里那抹不易察覺的焦色,重明鳥烏黑色的瞳孔仿佛有赤紅的光芒閃過,須彌,它像是明白了什么,情緒特別憤怒地踢了踢眼前捆成個球的水麒麟,滿口控訴道:
“主人你是不知道,這只魔獸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偷偷潛入我們竹云峰偷筍,要不是我發(fā)現(xiàn)的早,還真讓它得逞了,它偷的是我們竹云峰的筍嗎?它這明擺著是在打竹云峰,不對,是打整個無塵宗的臉面,這要是傳出去,無塵宗的護宗結(jié)界竟然能輕易讓一只魔獸給破了,豈不是要鬧了大笑話,以后無塵宗的弟子出門在外,還不得被嘲諷死?!?p> 一溜煙的話說完,它仰了仰頭,看著眾人驚愕到有些發(fā)懵的表情,頗為驕傲地拍著胸脯道:“主人你說我做得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