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我不稀罕
陳乾達這個名字,不僅是程培軒,對于陶燃和何洪濤都是如雷貫耳。
但凡在京城商界打拼的,不知道陳乾達,就像當和尚不知道誰坐在蓮花臺上一樣,那可真是弱智到爆了。
程培軒雖然桀驁不馴,看不起那些虛頭巴腦的大佬,可對陳乾達卻不敢不敬。
聽說這位大神來了,難得的站起身,看向坐在輪椅上的那個老人。
那個老人正是陳乾達,他和電視里的那個人好像有點不一樣,似乎沒那么意氣風發(fā),揮斥方遒,反倒顯得有些萎靡不振。
和程培軒對視的時候,他臉上的皺紋變得特別的深,表情里多了幾分顯而易見的嫌惡。
“你就是程培軒?”
陳乾達看著面前站著的這個年輕人,冷冷的問道。
為了向這位老人表達崇敬,程培軒板板正正的站著,像個見了教導(dǎo)主任的小學生:“嗯,我是程培軒?!?p> 陳乾達點了點頭,對身旁的那個警官大叔說:“幫我找個安靜點的地方,我想和他單獨聊聊?!?p> 那位白襯衫警服的大叔沒猶豫,恭恭敬敬的說了聲“是”,立刻引領(lǐng)著程培軒和陳乾達,來到了一樓東側(cè)的小會議室,又馬上識趣的先退了出去。
陳乾達按動著電動輪椅上的機關(guān),讓自己嫻熟的轉(zhuǎn)了個身,對一直跟著他的保鏢和秘書說:“你們也出去吧?!?p> 那個戴眼鏡的秘書有些遲疑:“陳總,不如我……”
“你走吧,我這兒暫時不需要你?!?p> “是?!?p> 秘書也躬身走出去了,而且還把門給關(guān)嚴實了。
“說吧,”等小會議室里只剩下兩個人了,陳乾達背對著程培軒,終于開口問道:“你要什么?”
“要什么?”程培軒被他這句話給說愣了:“我什么都不要???”
“什么都不要?”陳乾達冷笑著道:“你說的倒是挺高尚的?!?p> 他拿出一根雪茄,在鼻端嗅了嗅:“可惜我不相信你?!?p> 程培軒坐了下來,看著他的背影,表情里多了幾絲無奈:“叔叔,您是不是覺得,但凡跟你女兒接觸的人,都有目的和企圖?
“可惜你這個觀點,對我來說一點都并不適用。我沒想跟您女兒發(fā)生什么,沒想從您這兒得到什么。
“而且,我們倆的關(guān)系,跟您想像的不一樣,我和陳嫣只是普通的朋友,我和她永遠也不可能像您想像的那樣!”
聽了程培軒的話,陳乾達顯然覺得很意外:“哦?你倒是挺會推卸責任。”
他點燃了雪茄,深深吸了一口,這才讓那個輪椅原地轉(zhuǎn)了半圈,目光凜凜的看著程培軒說:
“你以為你還在談情說愛?還想欲擒故縱?小子我告訴你,這些套路早就見識過了,你的水平差得遠了,你裝得一點都不像!”
程培軒被他的話給氣得忍不住笑了,剛要開口跟他再懟兩句,可對方卻擺了擺手:“你等等,先聽我把話講完?!?p> 他輕輕按了一下輪椅上的按鈕,那個輪椅便向程培軒坐著的位置緩緩靠近了:
“我現(xiàn)在決定了,給你一千萬!”
程培軒被他的話給弄愣了:“一千萬?”
這都哪跟哪呀?
陳乾達誤會了程培軒的表情,搖著頭道:“不能再加了,依我看,你也就值這個數(shù)?!?p> 說著,他就像變魔術(shù)似的,手里多出了一張銀行卡:
“從現(xiàn)在開始,你拿這筆錢,從我面前消失,我不想再看到你出現(xiàn)在這里!”
要不怎么說是商界大佬呢,隨便一出手就是一千萬,連見慣了堆金砌銀的程培軒,也不禁多看了那張銀行卡兩眼:
“叔叔,您太傷我的自尊了吧?”程培軒撓著頭發(fā),表情憊懶的道:“難道我就值這幾個錢?”
“那你還想值多少?”
陳乾達隨手把銀行卡丟在了會議桌上,那張卡正好滑到了程培軒的身旁。
陳乾達不屑的道:
“如果還想跟我提要求,還是這么貪得無厭,我也只能警告你,如果你想繼續(xù)好好活著,就拿著這筆錢,立刻在我面前消失!”
程培軒揉揉鼻子,突然感覺這事很滑稽。
在他以往的認知里,這個老人可是高智商的代名詞,可今天怎么就變得這么糊涂了?
或許是關(guān)心則亂吧。
程培軒知道,陳嫣是陳乾達唯一的女兒。
據(jù)媒體上說,陳乾達前半生在商界摸爬滾打,直到40歲的時候才結(jié)的婚,快到五十了才有的陳嫣,可算是老來得子,當然要把這個女兒寶貝的像什么似的。
而且在很多次采訪中,陳乾達都很認真的說:“在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就是我的女兒。只要她這一輩子永遠快樂,永遠幸福,要我拿什么換,我都會毫不猶豫的答應(yīng)下來!”
可見陳嫣這個女兒,在老爺子的眼里有多么重要。
看著這么一個父親,程培軒只得認真的點了點頭:“好,陳總,我答應(yīng)你,我離開你的女兒,永遠不會再和她有任何交集。”
說著,程培軒把會議桌上的銀行卡,推到了陳乾達的面前:“至于這一千萬,我是不會要的,這筆錢對我來說真不算什么,我不稀罕!”
陳乾達很意外,他看著面前這個穿著老人款運動裝的男孩,忍不住笑了:“年輕人,很多時候,自尊自愛并不是好事,我勸你還是把這筆錢拿著吧,這一千萬能做不少事,能讓你活得比現(xiàn)在開心?!?p> 程培軒沒想跟他討論這個,看看時間,已經(jīng)快到七點了,他也該張羅著買車票回夾皮溝了。
現(xiàn)在陳乾達在這兒,憑他老人家的背景勢力,解決陳嫣的事,不過就是他一句話,根本不用程培軒再多余操心。
所以程培軒挪開了椅子,站起了身,準備和這位老人說聲再見。
可沒等他開口呢,小會議室的門就被人給推開了,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徑直走了進來。
程培軒一看這個女人,馬上愣住了:“馮姐,你怎么來了?”
這個女人正是歐陽真真的私人助理,馮艷。
當初程培軒住在歐陽真真那兒,一直都是這個馮艷無微不至的照顧他,所以程培軒也一直把她當成另一個姐姐,對她像對歐陽真真一樣尊重。
馮艷白了程培軒一眼,也不和他搭話,走到老人家身前,躬身對他道:“陳總,我們老大來了,她想跟你說兩句話?!?p> 馮艷所謂的“老大”當然是指歐陽真真了。
陳乾達兩年前跟歐陽真真有過合作,又都在同一個圈子里,時不時的能照個面,陳乾達當然知道馮艷是誰,也猜到要見他的是歐陽真真。
陳乾達覺得有些不大對勁兒。
就算現(xiàn)在歐陽真真做的夠大,公司的實力也不容小覷,馬上要跟他平起平坐了,可她再怎么說也是個晚輩,也不能隨便派個手下過來,就這么把他招呼過去吧?
陳乾達忍不住問:“歐陽真真怎么不過來?她怎么還跟我耍大牌了?”
馮艷笑著小聲道:“陳總,這事您得親自去?!?p> 說著她已經(jīng)推著輪椅往外走了,一邊走,她還沒好氣的對程培軒嗔道:
“你老老實實擱這待著,一會兒你姐過來找你算賬!”
紅紅的仙人掌
要永遠堅信這一點,一切都會變的。無論受多大創(chuàng)傷,心情多么沉重,一貧如洗也好,都要堅持住。太陽落了還會升起,不幸的日子總有盡頭,過去是這樣,將來也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