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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秦國做武王

第三十八章 徐徐圖之

我在秦國做武王 陳四奇跡 2871 2020-07-23 19:44:15

  又等了幾日。

  洛邑城池中所有的尸骨都被焚燒殆盡,護城河也一下子清澈了不少。

  天地間下了一場大雪,遮蓋了戰(zhàn)爭的痕跡,一切宛如新生。

  洛邑國人再次走出城門,走到自己的田間地頭,幸好這場戰(zhàn)役發(fā)生在秋收將要完結時,損失還不算是很大。

  其余三路大軍追擊五國聯(lián)軍,至今未歸,出使齊國的任鄙卻是回來了。

  他這一回,就直奔著嬴蕩來了,此時看他,還是一副風塵仆仆的模樣。

  “大王,大王,大王?。 ?p>  一見秦王,立即拜倒,口中連說三個大王,語氣凝噎,到了后面,竟然說不出話來。

  嬴蕩大驚,就算是失散多年的親兄妹見面,也不至于如此激動吧,寡人這還不是活的好好的。

  一個陰陽家,不思萬物,不思宇宙,不思天地,不思五行陰陽,卻一直想著奉承大王,這可不是個好陰陽家?。?p>  想想他對任鄙的第一印象,這可真是可七竅玲瓏的人,他是比以前忠心了不少,但要嬴蕩相信他的眼淚。

  哼,怎可能?

  “哭啥子,寡人這不是好好的,這趟出使齊國,任將軍可是立了大功勞了!”

  嬴蕩就只差抱著他拍了,終于好一會兒,任鄙才止住哭聲。

  兩個黑塔似的壯漢你儂我儂,竟然沒有絲毫違和,這可真是人生如戲,全憑演技啊。

  “全因大王英明,那蘇秦果然反對,還說什么宋國是囊中之物,不能急于一時,眼前的肉不吃,卻說當務之急是我秦國,倘若讓我秦國制霸中原,日后一定會有一場齊秦爭霸,那時候輸?shù)目删褪驱R國了,幸好是公子文一力堅持,那齊王才發(fā)兵,有了宋齊之戰(zhàn)。”

  還真差點讓蘇秦害了寡人的好事,這個蘇秦,可一定不能讓他留在齊國了,不,山東六國都不能讓他待著,有他在,寡人的秦國可不能安生啊。

  齊王雖不重視蘇秦,可若是蘇秦跑到了燕國,趙國這些地方,又剛好被趙雍和姬職重用,那可就是個更大的麻煩了。

  “那寡人的書信蘇秦收了嗎?”

  “收了,臣按照大王所說,在即將離開臨淄時,交給了蘇秦?!?p>  收了的話,這事情或許還有回旋的余地。

  “那他可曾說些什么?”

  “并無,只是臣看他的神情,頗有些意外,似乎沒想到大王會有書信與他?!?p>  意外,那就是對了,寡人上面寫的可都是對于蘇秦才華的欣賞,和對他聯(lián)合諸國制衡秦國的贊同,而且還寫了蘇秦與秦國的失之交臂,是一場美麗的錯誤。

  信中還邀請他來秦國,若是他來,就將他給留下,若是他不留下,那就將他給軟禁。

  嘿嘿,是個好辦法。

  “意外就對了,日后再加把勁就行了。”

  任鄙看到嬴蕩一個人在那里笑,是一臉的疑惑。

  “大王,臣有些不解,大王為何對這個蘇秦如此情有獨鐘?”

  “情有獨鐘,不,應該是耿耿于懷才對。此乃寡人下的一盤大棋,說了你也不明白,日后你會知,都給寡人說說,你是怎么回來的?”

  難道要給任鄙說寡人欣賞蘇秦,可現(xiàn)在蘇秦還沒來,是一定不能說的,這話要是被秦國的臣子們聽了去,怕是要與蘇秦為難了,如此一來,蘇秦還怎么入秦呢。

  再次說到這里,任鄙收起了疑惑,神情一下子回到剛才的悲滄,連醞釀一下都省了。

  “說實話,為了促成此事,臣也是歷經艱難,還差點就被齊王給煮熟了,后來田文領軍,臣跟隨他征戰(zhàn)宋國。

  臣聽說洛邑被圍困,是日日心系大王安危,想來營救大王,卻也有心無力,只能終日祈求上蒼,保佑我王無憂,三日前,聽說洛邑被解救,臣等幾人快馬加鞭,三日行了五百多里,才趕到洛邑見過大王?!?p>  說到這里時,任鄙的眼淚誰差點又要流下來了。

  “行了,你的忠心寡人知道了?!?p>  嬴蕩擺了擺手,要是一個嬌滴滴的美嬌娘這般,寡人憐惜也就憐惜了,可你這幅尊容,哭哭啼啼的,寡人真是厭惡的很啊。

  見到大王面露不喜,任鄙的眼淚水竟然一下子收住了。

  “出使齊國,也是此次洛邑之戰(zhàn)的一件大功,寡人需得賞賜,這黑旗一軍,非你任鄙莫屬?!?p>  “臣謝大王恩典!”

  任鄙爽快的拜倒謝恩。

  黑旗,衛(wèi)城,皂游,擎蒼四軍創(chuàng)立時,任鄙早已去齊國了,他根本就不知道有這四軍才對,嬴蕩剛想著給他稍微做一番解釋,但沒想到任鄙這么快就應允下來。

  看來這小子不像是他說的這樣,一回洛邑,就來見寡人了,似乎他像是知道這黑旗一軍的將軍空著,算來算去,立下了這樣的大功,也就只有他夠資格了。

  剛才哭哭啼啼的,表了半天忠心,怕是為了聽到這句話吧。

  嬴蕩可從來沒給任何人說過,黑旗軍是留給任鄙的,那他是如何猜到的?

  真是知寡人者,任鄙也。

  可惜了,這樣的人若是一個宦官就好了,也能做個左右,時刻跟在寡人身后,忙時出謀劃策,閑時逗趣解悶,危機的時候,還能頂上十個侍衛(wèi),豈不美哉!

  什么是人才,這就是人才。

  可若是現(xiàn)在閹了他,這胡子拉碴的,身形魁梧的,豈不是一個活脫脫的嫪毐,再加上舌綻蓮花的,這后宮一定不會安寧了,還是算了吧,免得給寡人戴帽子。

  嬴蕩上下打量著任鄙,任鄙也不知道是為何,只知道大王眼神不善,急忙矮下了身形。

  “你立下這么大的功勞,應該受到獎賞,現(xiàn)在有一件事情,擺在寡人面前,寡人難??!”

  嬴蕩嘆氣,要是任鄙真能善解人意,定然會猜到的。

  “大王所說,可是左相甘茂?”

  這話一出口,任鄙就接了過去,果然忠臣良將,還真是了解寡人的心思。

  “正是。”

  “臣也要和大王說此事,來時的路上,臣曾被右相召見,他似乎知道臣會從那里路過,右相說大王對于甘茂此人,以前如何,現(xiàn)在就如何,大王氣盛,也要記得需得徐徐圖之,以免亂了秦國朝政,那時候大王……大王……”

  說到這里,任鄙支支吾吾的。

  “寡人怎么?”

  任鄙繼續(xù)往下躬身子。

  “這是右相說的,說大王后悔都來不及。”

  樗里疾,以前如何,現(xiàn)在如何?

  這不就是讓寡人先不要管他,就當作弒君之事沒發(fā)生嗎,這樗里疾到底打的什么算盤?

  那可是要殺寡人啊,寡人如何能平常對待,現(xiàn)在甘茂是孤身一人,四周大軍一半多都在寡人的掌握之中,和三月多前是大為不同了,此時動甘茂,不正是最好的機會嗎?

  樗里疾兩朝元老,秦國這左相的位置,先是商鞅,再是犀首,犀首后面又來了一個張儀,等張儀也走了,最后來了一個甘茂,不管怎么算,好像樗里疾就是一個萬年老二,他難道就不著急么,他難道這是要幫甘茂?

  秦軍馳援洛邑,有兩個月便可足矣,可從信送出去來算,都已經過了四個月,從酷暑都到了冬天了,要是咸陽朝堂沒發(fā)生點什么,是不可能了!

  支援洛邑,秦國一下子來了三位重臣,除了向壽本來有宜陽大軍外,還各自領了三路大軍,都分配的很平衡嘛,就像是商量過一樣。

  嬴蕩記得他明明白白的寫了,樗里疾督糧,司馬錯領軍,甘茂統(tǒng)籌咸陽,現(xiàn)在連甘茂都領軍了,怎么辦?

  似乎真得聽樗里疾的話,要徐徐圖之了。

  秦國之中,甘茂門客不少,公子嬴壯,更像是打不死的小強,身后勢力眾多,要真這么容易扳倒他們的話,那也不會有季君之亂了。

  歷史記載,秦武王薨,嬴稷即位,第二年嬴壯就造反了,這嬴壯哪里是省油的燈啊。

  就是不知道樗里疾這老頭是善意的勸告,只是單純的怕秦國內亂,還是有意偏袒嬴壯,畢竟要對付這幫亂臣賊子,就要連根拔起,這樣一來,嬴壯不也牽連進去了。

  “你以為如何呢?”

  任鄙一臉的難色。

  “臣以為,大王可聽右相的,大王回咸陽,臣愿自領黑旗軍,拱衛(wèi)咸陽?!?p>  嬴蕩點點頭,這也不失為一個辦法,歷史記載,樗里疾識大體,以前就沒有弒君之心,現(xiàn)在寡人表現(xiàn)的如此優(yōu)秀,不應該有弒君之心才對吧?

  “計策好就是好,可你是寡人的猛將,福將啊,豈能去咸陽看門,還是在洛邑待著吧,對了,多打聽一下咸陽發(fā)生了什么,記得告訴寡人!”

  說完,嬴蕩徑直走了,獨留任鄙在那里發(fā)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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