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大?;翌^土臉地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朝著潘璋抱拳嘶吼道:“文珪的武藝俺樊大牛甘拜下風(fēng),俺服了!但是,這不代表俺認同你剛剛所說的話,在俺的心里面,當(dāng)年那支黃巾軍永遠是不可戰(zhàn)勝的虎狼之師!”
說完,樊大牛仍舊是一臉孤傲,不再和潘璋廢話,直接往陳言這邊走了過去。
潘璋贏了好似輸了,當(dāng)樊大牛吼完那一嗓子以后,整個演武場都變得寂靜了,沒有一個人說話。
所有的士卒不論之前是支持誰的,現(xiàn)在都把目光聚集在了這個黑莽漢的身上。
而此時的樊大牛,看上去竟然有些英偉,整個人的氣場都變得不一般了起來。
環(huán)視四周過后,潘璋尷尬地撓了撓頭,也不敢說什么,只好翻身下馬,把手中的長槊交給身邊的親兵以后慢慢朝著陳言走去。
“見過主公?!狈笈:团髓耙磺耙缓笞呋氐疥愌陨磉?,兩人抱拳齊聲喊道。
陳言掃視兩人一番,最終把目光定格到了潘璋的身上,笑著說道:“文珪果然是當(dāng)世虎將,此等武藝勇冠三軍,經(jīng)過今天這一戰(zhàn),只怕軍中再無人敢質(zhì)疑你的能力了。”
潘璋面對陳言的稱贊,微微躬身,面不改色地回道:“主公過譽了,文珪需要提升的地方還多著呢?!?p> 勝而不驕,陳言滿意地點了點頭。
緊接著,陳言又把目光轉(zhuǎn)移到了樊大牛的身上,只見此刻的樊大牛早沒了剛剛講述南陽之戰(zhàn)時候的神氣,垂頭喪氣地盯著地面發(fā)呆,不發(fā)一語。
陳言見狀,走上前拍了拍樊大牛的肩頭,輕聲道:“大牛,大牛?”
“??!”樊大牛尖叫一聲,他顯然沒有注意到陳言走了過來,被嚇了一跳。
陳言微微笑道:“大牛,武者之間切磋,勝敗乃是常事,為此煩惱那可是大可不必。再者說,你剛剛那番話說得可是慷慨激昂,兄弟們聽得都是一愣呢。你這一場可是似敗實勝,贏得了無數(shù)兄弟的尊重。”
樊大牛猛地眼睛里放光,對著陳言納頭就是一拜,說道:“主公,自從張曼成渠帥被秦頡那廝殺了以后,俺可就是一直跟隨于你的。俺樊大牛是怎樣的人,主公你是最清楚的!”
說著,樊大牛眼角之中不禁泛起了點點淚光。
陳言看著眼前這個五大三粗的漢子一幅黯然神傷的樣子,也不禁有些動容,慢慢扶起樊大牛,說道:“大??此拼置?,實則細膩,一身忠肝義膽,我怎會不知。”
“好,好,真是一段讓人稱羨不已的主臣情誼!”
陳言話音剛落,只見一個五短身材的漢子慢慢從演武場的一處角落里面走了出來,身后還跟著幾個高大漢子,各個都是作武將打扮。
陳言回過頭來一看,來者竟然是曹操!
曹操一邊朝陳言走來,一邊抱拳笑道:“公子,哦不,現(xiàn)在應(yīng)該稱呼仁安兄了。仁安兄,別來無恙??!”
陳言心中的驚訝很快就被他自己壓了下去,他連忙換上一幅笑顏,同樣帶著樊大牛等人朝曹操走去。
走到曹操身邊,陳言抱拳回道:“孟德,別來無恙,上次茶樓分別之后,我心中可一直念著孟德兄的。想怕孟德兄也是如此吧,要不然也不會我前日率軍入駐,今日就到我駐地來看我吧?!?p> 曹操微微一笑,回道:“前天仁安兄在洛陽街頭和袁公路當(dāng)街對峙的事情早已在城中傳遍了,百姓們無不對仁安兄交口稱贊。我也是好奇,一番打聽之下才知道仁安兄帶兵入城,自己已然是官居高位。”
陳言搖了搖頭:“孟德作為西園八校尉之一,說這話可是有些折煞于我了?!?p> “這有什么,我不過是蔭蔽祖上榮光罷了,倒是仁安兄,年紀輕輕就能夠統(tǒng)帥兩千名西園最為精銳的上軍士卒,實在是年少有為啊。”說著,曹操笑得瞇起了眼睛。
那一雙小小的眼睛中透露著點點寒芒似的光影,一時之間兩人對視,陳言直感覺自己身不自在。
在忙把視線從曹操身上移開之后,陳言擺了擺手說道:“孟德言過了,這些都是宮中的諸位常侍大人們看得起我,才讓我忝列了這西園上軍中郎將的位置?!?p> 曹操邪魅一笑,慢慢走到陳言跟前,湊到了耳邊輕聲說道:“仁安兄,陛下病情危急,恐怕是難以見到明天的太陽了。你想,陛下一旦歸天,大將軍作為外戚之首,皇長子的舅舅,他會允許十常侍再在他的眼前礙事嗎?”
曹操嘴里面吐出的熱氣在陳言耳朵里面打轉(zhuǎn),讓陳言感覺和他所說的那些話一樣地刺激人。
往后閃出一個身位,陳言摸了摸耳朵以后笑道:“孟德,我麾下士卒還要訓(xùn)練,演武場里面喧囂吵鬧,塵土飛揚,實在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還是去營帳里面一敘吧?!?p> 說著,陳言在前領(lǐng)路,帶著曹操一干人緩緩朝營帳區(qū)走去。
走到自己的大帳外面,陳言對著樊大牛使上一個眼色,樊大牛心領(lǐng)神會,疾步上前掀開了大帳的幕簾然后走了進去。
很快,樊大?;剞D(zhuǎn)出來,說道:“主公,人已經(jīng)不在了?!?p> 陳言微微頷首,心里面暗道一聲小太監(jiān)識趣之后,帶著曹操走進了大帳。
進來之后,陳言坐落上首主位,曹操坐在了左側(cè)的第一個位置上,其他人則是根據(jù)自己在陣營里面的官階高低分別落座。
坐定之后,陳言開口道:“孟德兄,如今洛陽城中的局勢已經(jīng)是劍拔弩張了,十常侍在這個時候調(diào)我返回洛陽,想怕你也清楚其中的意義吧?!?p> 曹操一雙邪魅的小眼睛緊盯著陳言,笑了笑后說道:“仁安兄,我家祖父當(dāng)年便是朝廷里的大長秋,為宦封侯,名動天下。而我自幼在祖父膝下成長,耳濡目染下自然也是懂得了這些宦官不少的心思。”
說著,曹操稍一停頓,扭了扭脖頸以后繼續(xù)說道:“所以嘛,仁安兄。我還是那句話,仕宦不兩立,你要想走得遠,這起點的路就得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