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郡”,之前我尋雨婷的時候,就曾過這里。沒想到才一年的時間,我便又回來了。而這短短的一年時間,我卻經歷了太多。那時我還有著希望,希望著我與雨婷的未來,可現(xiàn)在……
那一次,我是用了半個月才走到這里。而這次我卻僅用了三天,我甚至不敢回想我這三天的經歷。但愿我的付出不是白費,應該還來得及吧。
南郡的守將是誰?他會相信我嗎?我想在這樣緊要的關頭,像我這樣的一人,從南方而來,應該能得到南郡守將的重視吧。
此時,我用僅有的意識支撐著這沉重的軀殼,吃力的前行著。嗯?我身旁竟然有人經過。而這時我才發(fā)現(xiàn)與我一起進城的人還有很多。他們的行進的腳步與我一樣的吃力,一樣的落魄。甚至有一些比我看上去還要虛弱,我和他們分明是一樣的畫風?,F(xiàn)在,我竟然完全融入了他們的隊伍之中,成為了他們當中的一員。我有些慌了,怎么還有這么多的人?我吃力的回頭望去,我后面的人比想象的還要多。人頭攢動,延綿千里,目所能及,少說也有幾萬人吧。不一會我便已經徹底的淹沒在人群之中,根本漏不出頭來。
正在這時,南郡的大門打開了,一個手持長矛的士兵站在高處揮舞著自己手中的長槍大聲呼喊。
“樊城的災民,請保持好秩序!南郡太守麋芳將軍有令,如若難民亂我南郡綱紀者,殺無赦!”那個士兵又將這句話大聲呼喊了三遍。
南郡太守乃是麋芳,而這個麋芳又是何許人也?這群人竟然是樊城的災民,樊城到底發(fā)生什么災情?我抓著一個身旁的老婦問道。
“老奶奶,樊城發(fā)生了什么?”
那個老婦一心向前,并不想對我有任何應答。但奈何我緊緊的抓著她的手臂,她自覺拗不過我,便無奈的對我說。
“你不是樊城來的?”那聲音里只有游絲一般的氣息。
“是的。老奶奶,你能告訴我樊城到底怎么了嗎?”
那老婦剛要說,眼睛里就忽然間浸滿了淚水。
“樊城遭遇了百年難得一遇的水患,如今……,你放過我吧,好嗎?我們已經沒有家了,我的兒子參軍了,幾年都沒有消息,想必已經死了。我的孫子也被大水沖走了,如今我已經是一無所有了,只我一個人了,求求你放過我吧,我只是想吃口飯,吃口飯……”老婦用哀求的眼睛看著我,聲音也漸漸變的虛無。我放開了抓著老婦的手,她便轉過頭去,繼續(xù)慢慢的前行著。
看到如此多的災民,我能想象到那會是怎樣一場水患。但我沒有時間在這里憐憫,想到這里,我便擠過人群,來到了那個手持長矛的士兵腳下。
我仰著頭說。
“將軍,我乃九江儒者蔣干,有要事要與你們太守商榷。”
那個士兵用長槍將我撅到一邊,有些不耐煩的說:“去去去,一邊去,別在這里煩我?!?p> “你沒聽過我的名字嗎?我是蔣干!九江蔣干!”
“什么干?你該干什么干什么去,救濟糧去城里領。”
“我不是難民!我是來解救南郡的!如果不讓我見你們太守,南郡恐怕要落入東吳之手?!?p> 那士兵徹底惱了,他將自己手中的長槍高高舉起。
“你別再煩我,你再說一句話便,信不信我一槍插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