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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處處是火坑

  時樂安醒來的時候天已經(jīng)大亮了。

  照理來說,迷藥的藥性只有半柱香,她應該早就醒了的。聽醫(yī)娘說,她大概是壓力太大了,精神一放松就一起昏睡過去。

  苗淼淼一夜未睡,一直守在她床邊,瞧見時樂安醒來淚眼朦朧的,撲上去抱著她就哭。時樂安哄了半天,好不容易收回去,抽抽搭搭地講那晚發(fā)生的事。

  原來楊元朗,苗淼淼,杜晨昀等人原打算偽裝成部下騙退黃運英。誰道走過去時,發(fā)現(xiàn)山上已經(jīng)亂作一團,早就沒有機會勸退了。

  這時杜晨昀想到主意,趁亂打暈一個小兵,拖到無人處剝?nèi)ヒ路o楊元朗換上,又涂了些瓶瓶罐罐將他偽作小兵。塞給他一包藥粉,讓他趁亂丟入篝火中迷暈眾人。

  杜晨昀扮作部下,拖延時間。一來等待藥效發(fā)作,二來等苗淼淼上山叫人成功性更大。

  楊元朗原本想直接溜到篝火旁自己撒藥,但是時樂安為了逃離離篝火越來越遠,一陣糾纏已經(jīng)偏了不少。周圍小兵都在團團圍住時樂安,篝火旁哪有人呢?若是他突然跑去,勢必會引起懷疑。

  正在思考如何下藥時,恰好黃運英氣急敗壞踢他屁股,楊元朗索性將計就計拿出藥粉勸說他下藥。杜晨昀原本給了他兩顆,保險起見怕生出其他事端,誰料無心插柳了。

  聽完事情的來龍去脈,時樂安擰著眉毛:“這黃運英竟然背靠袁天師?怪不得多年猖狂依然平安無恙。背后的那些糟事怕是跟袁天師也脫不了關(guān)系?!?p>  之后苗淼淼又細細給她講了二人下山后發(fā)生的事情。

  “你遇見了唐翠蘭?”時樂安皺了皺眉,覺察出些許不對:“他怎會出現(xiàn)在那里?照理來說,他不是應該乖乖待在客房里面嗎?”

  “大概是擔心禍及自己,想要逃跑吧?!泵珥淀祿狭藫项^,猜測道。

  “可是他身無武功,后山又多野豬猛獸,地勢復雜,多懸崖巨坑。我們踏輕功下山尚且需要近兩個時辰,更別說他只靠雙足呢?他不是那樣不分情況的人?!泵珥淀翟秸f,時樂安越覺得可疑:“他大可以隨著沿暗道逃離婦孺大部隊一起走,雖然沒得什么臉面,但總比葬身荒野或被當做俘虜坑殺來得要好。”

  苗淼淼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無法反駁她,但又覺得唐翠蘭不是那樣的壞心眼人,不想陰謀論他。急得干跳腳。

  時樂安看她那副樣子,嘆了口氣,沒有再說唐翠蘭可能與黃運英有聯(lián)系的想法。話題一轉(zhuǎn),又去問楊元朗的情況。

  苗淼淼搓了搓手,不知道該怎么說,她不想隱瞞楊元朗的情況,有不想讓時樂安擔心,兩難得很。雖然未說出,但時樂安見她那個樣子就明白個七七八八,知道楊元朗定是情況不太好,趕緊下床披件衣服就跑去看他。

  到了楊元朗放門口,時樂安站住了腳。他傷的怎樣了?她害怕進去時看見一個缺胳膊斷腿的楊元朗。忐忑了一陣終于下定決心敲了敲門。里面一陣微弱的清朗男聲哼哼,時樂安才輕手輕腳地走了進去。

  床簾拉著,里面朦朦朧朧看不真切,只是依稀能看出一個人影我躺在床上。

  不過看上去四肢健全,時樂安終于放下一口氣。

  “我剛剛醒過來,你……怎么樣了?”時樂安掀開床簾,想要坐到床邊,這才看見楊元朗全身上下被紗布裹得嚴嚴實實,活像個木乃伊。

  這必定是與他纏斗之人所傷,傷成這樣還堅持著山上山下跑,如果不是他們及時趕到,自己怕是早就……想著想著,時樂安眼眶有些紅:“你疼不疼啊?”

  楊元朗本以為是醫(yī)娘給他換藥,沒想到竟然是時樂安來看他,剛轉(zhuǎn)過身去就看見面前的姑娘淚眼婆娑的模樣,想連忙坐起來安慰她。可是一動身子全身上下都是碎裂般地疼,腦門上一層汗珠浮起。

  不行!在樂安面前不能這么丟面子!

  他咬著牙想笑給她看,但是在時樂安看來,楊元朗已經(jīng)痛得呲牙咧嘴了,還故作堅強滿臉痛苦地揚起嘴角。便忙按著他躺下:“不用坐起來,躺著吧。”

  這時,門外醫(yī)娘走來,要給楊元朗上藥,時樂安怕醫(yī)娘手重,接過藥膏和紗布打算自己動手。

  楊元朗必是不愿意的,扭來扭去不服從合作。時樂安起初還是耐心勸慰,可這小子軟硬不吃,只好掐著腰擰眉呵他:“我們江湖兒女不拘小節(jié),別像那些深閨婦人,不對,深閨男人一樣婆婆媽媽的,再動我就不帶你去江城了!”

  “你威脅小爺!我就動,你能拿我怎樣?”楊元朗呲牙,嘴上桀驁不馴,可是身體格外誠實,一動不動乖巧如鵪鶉。

  時樂安解掉纏在他身上紗布,她盡力放輕手腳,可還是難以避免地扯掉黏在傷口和紗布上的血痂,楊元朗疼得直抽抽:“輕點,輕點!”

  “好啦,你就忍一忍嘛!一會就好了?!睍r樂安撅著嘴巴,手指蘸取清涼的藥膏,用按摩的手法涂在他的刀傷處。這藥膏有陣痛的作用,加上時樂安特殊的手法,涂上后,楊元朗赤裸上身趴在床上舒服得直哼哼。

  楊元朗全身上下,除了一些刀傷以外沒有大的傷口,只是駭人一些,并無生命危險。時樂安一邊涂藥,一邊回想昨夜發(fā)生的事情,越想越覺得后怕:“白粥啊,昨夜要不是你們,我可能就再也見不到師父了。謝謝你,本可以毫發(fā)無損地離開,卻愿意為了柱子山,為了我以身涉險?!?p>  “咱們這也算是過命的交情了,等傷養(yǎng)好后我們……”時樂安手上的動作停住了,腦袋因為不好意思垂下去不敢看他。

  楊元朗心蹦蹦跳,難道時樂安開竅了?他發(fā)現(xiàn)我的好了,對我情有獨鐘?別說受一次傷,就算受千次百次也是值了啊!

  他滿心歡喜地扭過頭,嘴巴咧的老大,傻乎乎地笑著等時樂安說完這句話。

  可時樂安的下句話讓他心頓時冰冰涼:“等傷養(yǎng)好后,我們結(jié)拜成義兄義妹吧?!?

楊氏祖?zhèn)髡?/h3>

以家人之名真好看   小哥我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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