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p> 懷中的女子淡淡出聲,那持槍的保鏢看了一眼墨沉梟,規(guī)規(guī)矩矩放下手槍,歸隊。
“對對對!你不能殺我!我是你爸爸,殺我會遭天譴的!”
“乖女兒,剛剛是爸爸的錯,是爸爸一時鬼迷心竅了!”
沈父見女兒心軟,便欣喜的捂著膝蓋爬過來,一邊跪在地上,一邊磕頭認錯:
“是爸爸錯了!是爸爸不好!爸爸以后一定會補償你,好好照顧你的!”
“起來吧。”沈?qū)幯┑馈?p> 不帶一絲情感的聲音,讓沈父瞬間站了起來,正嬉笑著一瘸一拐的走過來。
墨沉梟微微皺眉,卻沒再說什么,剛要繼續(xù)抱著沈?qū)幯┳叱鋈?,就又聽她說:
“等等,麻煩給我把槍,可以嗎?”
“?”
墨沉梟沉默著望著懷中窩在一起的小女人,又看了一般旁邊的保鏢,那人得到示意,將手槍雙手奉到沈?qū)幯┟媲啊?p> 沈?qū)幯┠闷饋?,慢慢端詳一番,然后磕磕絆絆的握在手心里,慢慢舉起來,對著奔來的沈父——
“砰——”
子彈從眉心穿過,一擊斃命!
沈父直挺挺的摔在地上,驚起一陣灰塵飛舞于空氣中,透過纖塵,還可以清楚的看見沈父瞪大的眼珠子里慢慢的不敢相信。
“天譴嗎?”
小女人冷淡的看著倒下的男子,近乎無情的冷漠聲音響起,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打了個冷顫:
“這輩子做你們的孩子,或許本來就是遭了天譴了吧...”
起伏的胸膛慢慢歸于平靜,那蒙了一身灰塵的人,終于永遠的離開了這個世界了,歸于塵土了。
再見了,爸爸...
沈?qū)幯┹p閉上雙眼,任由一滴清淚滑過臉頰,顫抖著深吸了一口氣,緩緩?fù)鲁?,將手槍還給那個保鏢,道了一聲:
“走吧?!?p> “好。”
所有人收回手槍別于腰間,恭敬的彎腰等待墨沉梟出去,正走到門口,忽然幾股刺眼的燈光射來——
“站??!舉起手來!”
一聲冷喝,一行人瞇瞇眼睛,適應(yīng)著光亮,發(fā)現(xiàn)是一群警察帶著手電筒找來了。
墨沉梟微微點頭示意,身后一群保鏢便都快速的舉起雙手,原地等著警察前來。
而墨沉梟因為懷中抱著一個人,便沒有做此動作,只是身姿挺拔的站在那里,頗具威嚴的看著那些警察,忽然看見了什么,眼睛一瞇,眉頭一皺,透著不耐。
“阿修!”
懷中的女子欣喜之際,身子也瞬間跳下,落地的一瞬間歪扭了一下,身后的男人剛要伸手去扶,便發(fā)現(xiàn)女人已經(jīng)跌跌撞撞的奔向那個儒雅的男人...
顧!修!云!?。?p> 墨沉梟不善的盯著他,寒眸冷射,若是常人,怕早已感到了針芒在背,可他是顧修云啊~
一心只撲在那個受傷的小女人身上的顧修云!
在女人快要摔倒時,及時跑過來一把抱住,擔(dān)憂的看著沈?qū)幯┥n白的小臉:
“怎么樣?有沒有傷到哪里?發(fā)生了什么?是誰綁走你的?”
“我沒事...”女孩燦爛的笑了起來。
現(xiàn)在的她,絲毫沒有幾分鐘前的悲痛冷漠,只像是一個剛找到家的可憐孩子般,緊緊的擁抱著她的全世界,撒嬌的往男人懷里鉆。
若是往常,顧修云一定又要摸摸女孩的頭,一臉享受又無奈的笑著。
然而,此時男人眼里滿是氣憤和凝重——“這是怎么回事?誰弄的?”
男人手中不知不覺已沾滿了鮮血,是從小丫頭的大腿上流出來的!
男人用力撕開被刺破的褲子,露出一個不大不小的口子,可以清晰的看見雪白大腿上一條猙獰的傷痕,不知有多深,但干涸的血跡上還是有溫?zé)岬囊后w源源不斷的流出...
“阿修~我疼~~”
女孩閉口不談,轉(zhuǎn)而嚶嚶的沖著男人撒嬌道,將腦袋埋在男人脖子上使勁的蹭著,親著...
顧修云想討個公道,無奈女孩一直堅持著,再加上傷口確實不小,便抱著女孩起身,輕輕拍著她的后背,安慰著:
“小寧乖~我們?nèi)メt(yī)院。”
轉(zhuǎn)而看向那群警察:“這里就麻煩你們了!”
“顧先生請放心,定會給你們一個交代!”警隊隊長朝兩人敬了個禮,抬手示意后面的隊友進工廠查看。
一部分人圍著墨沉梟等人,沈?qū)幯┮姞?,趕緊出聲:
“警察同志!”
隊長聞之回頭看向沈?qū)幍?,問到:“顧夫人有話要說?”
那人樣貌規(guī)矩平凡,在人群中絲毫不會覺得顯眼,只是這張臉...
有些熟悉...
“顧夫人?”見那女人不說話,只是呆愣的望著自己,隊長便又問一遍。
“哦!”沈?qū)幯┗剡^神來,繼續(xù)說到:“那邊的人是來救我的,犯人...”
沈?qū)幯┯行?dān)憂的看著負手而立的墨沉梟,卻見對方絲毫不驚慌,反而對著沈?qū)幯┹p輕點頭。
“犯人共兩個,已經(jīng)伏誅,就在那個房子里面?!?p> “他們有槍,要殺我,然后我的老板,就是你們圍著的那個,命保鏢奪下槍救了我,但爭奪間失手打中了犯人...”
還想說點什么,但顧修云及時制止了,眼看女孩的臉色越來越蒼白,男人直接道了一聲“抱歉”,便抱著女孩上了警察,開往醫(yī)院...
沈?qū)幯┨撊醯囊蕾嗽陬櫺拊茟牙铮橙≈鴾嘏?,而顧修云也一邊撕破襯衫捂住女孩受傷的大腿,一邊摸著女孩的腦袋,輕聲安慰著。
誰也不曾看見身后站在黑暗中的男人,墨眸如潭,悠悠的隨著車子行動的方向移動,直至車子消失在黑暗中,才緩緩落下目光。
漫不經(jīng)心的回答著不知何時站在自己面前,重復(fù)無數(shù)遍問題的警察隊長。
良久,墨沉梟望著拿著本子記錄的警察,淡淡道:“夜深露重,不如先回市區(qū)?”
雖是疑問的語氣,但壓迫性的眼神淡淡掃過來的時候,里面不容置疑不可否置。
那隊長身形微滯,僅僅一瞬,又飛快的反應(yīng)過來,看了眼手表,發(fā)現(xiàn)時間確實不早了,便叫人坐好現(xiàn)場的筆錄,拍攝好場景,便拉著那兩具尚還溫?zé)岬氖w,下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