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不知眨巴著眼睛看著他——宋不知真的生的一副好皮相,哪怕是男孩打扮,也給人一種花開荼靡的靡麗感,而此刻眼含淚光,就如繁花清晨沾染的露水,沒有人能不對這樣的宋不知心軟。
她突然沖著云弈露齒一笑,唇紅齒白的“少年”露出了一口整齊的小白牙。而此刻她的下巴還被云弈捏在手里,云弈仿佛被燙著了一般,迅速松手。
借著月光,宋不知好像看見云弈耳垂蔓延上淡淡的緋色。
氣氛隨著這緋色漸漸染上了曖昧,月光靜靜灑落,襯得月下之人,更是眉目如畫。
他松開了她的下巴,可他的眼里還是只倒映著她。
然而宋不知小朋友得意洋洋的笑很快打破了這氣氛:“哈哈哈哈,我就說沒有人抵擋的住本宮傾倒眾生的笑,云二公子,服不服?”
云弈身形一僵,他從始至終的從容優(yōu)雅終于裂開了一道縫隙:“你.....從始至終都是裝的?”
不知大難臨頭的宋不知驕傲的點了點頭:“怎么可能有人可以哭那么久嘛,當當當當,看這個!”
宋不知摸出了一小瓶藥粉,高興的展示給云弈看:“本宮來皇宮前在一個很厲害的江湖術(shù)士手上花重金買的,只要抹上一點點,只要我想,就可以連續(xù)流淚六個時辰,是不是很棒?”
“咚!”
云弈一把將宋不知摁在了墻上。
“是啊,很棒?!?p> 他笑著從宋不知手上取下了那瓶藥粉把玩,然后隨手一擲扔到了身后:“只是才連續(xù)哭六個時辰嗎?藥效還是太弱了啊。”
“我現(xiàn)在就能做出讓太子殿下連續(xù)哭上六十個時辰的藥粉,而且絕對發(fā)自真心取自天然,需要嗎?”
宋不知也笑了,不再是明媚少年的笑,而是她初見貞元皇后,露出的那種俊美中又透著絲絲詭譎的笑:“那可能得辛苦云二公子去享受下天牢的飯食了。本宮還是不太舍得,所以大可不必?!?p> 宋不知突然暴起,摁著云弈的肩膀就將他狠狠的壓在地上,她俯身至他的耳畔:“你不該對本宮的臉下手,今夜只是個小小的教訓?!?p> “是嗎?”云弈稍稍偏頭:“在下也只是個小小的教訓呢?!?p> 二人對視良久,宋不知突然長笑一聲翻身坐起,她單腿屈起,左手隨意的搭在腿上而腰板筆直。
她向著云弈伸出了右手:“難得遇見一個同類,我們一定能成為很好的兄弟?!?p> 云弈也坐起身來,對著宋不知款款的笑了笑:“太子殿下,有時我也很佩服你,哪來的自信?”
說完,他便施施然往墻上一靠,開始閉目養(yǎng)神。
宋不知:“.....”
她的手僵在半空,正準備收回的時候,一只骨感修長的手突然握住了她的手。
宋不知看著閉著眼睛的云奕,情不自禁的感慨了一句:“本宮錯了,云弈你當真比我都能騷?!?p> 云弈沒有任何反應,如果忽略他握著宋不知的手都話,仿佛他已經(jīng)睡著了。
宋不知突然起了惡作劇的心思。
她松開云弈的手,悄悄湊近,云弈纖長濃密的眼睫顫了顫,然后“唰”的一下睜了開來:“你最好離我遠些,再亂來,我不客氣?!?p> 宋不知悻悻的躺回一邊,折騰了一天,她身子骨也累散架了,靠著墻,很快便睡著了。
云弈卻坐起身來,借著月光,他輕輕的撫上宋不知的左手腕部,一點一點感受宋不知的脈象。
剛剛握手的時候,他已經(jīng)感受完宋不知右手的脈象。很明顯宋不知左手的脈象要強于右手,而左大順男,右大順女,是醫(yī)學的入門常識,宋不知的脈象是男性,再經(jīng)典不過。
可是不知道為什么,云弈不相信。有時候脈象會欺騙人,直覺不會。
可看著宋不知毫無防備的就這么在他身旁睡著了,他突然又開始懷疑起自己的直覺——真的會有如此大膽的女子嗎?在初見的男子面前睡的毫無防備。如果她真是女子,不更應該小心謹慎避免別人發(fā)現(xiàn)她是女兒身才對。
而且宋不知身上有一種很鮮明的個人特質(zhì)——開至荼靡花事了的靡麗絢爛所象征的那種不顧一切的氣度和瘋狂,本來就不像是這個時代女性能有的氣質(zhì)。
難道是因為“他”的容色太盛,才令他的直覺錯判?
云弈的眉頭微微蹙起,宋不知身上太多矛盾,像死結(jié)一樣糾葛,解不開。
夜深露重,云弈想著想著,也沉沉睡去。
第二天清晨。
宋不知保持著昨晚靠墻單腿屈起的姿勢,而大腿上卻多躺了一個睡姿端莊的簡直一絲不茍的美少年——云弈。
宋不知當時就氣笑了,她用舌尖頂了頂腮肌,用右手揉了揉太陽穴,然后眼神一利毫不憐惜的將腿上的美少年推了出去。
云弈在宋不知動手的那一刻就醒了過來,他借著宋不知這一推的力道迅速坐直了身子,唇角帶笑而眸光微涼:“你做什么?請給予我一個合理的解釋?!?p> 宋不知聞言挑眉一笑,她傾身向前,一把捏住了云弈下巴:“美人,本宮還沒質(zhì)問你,為何本宮一睜眼,便看見你躺在本宮的大腿上?”
云奕:“.....!”
宋不知還沒來得及表現(xiàn)什么,云二公子倒是先展現(xiàn)出了一種無法用語言形容的凄惶、悵然。
他掙脫宋不知捏著他下巴的手,一轉(zhuǎn)身便吐了。
宋不知:“......”
晴天霹靂。
宋不知快氣炸了:“喂!是你睡我的大腿!怎么反而你一副生不如死的模樣?戲演的有點過了吧?”
云弈虛弱的坐直身來,即使此刻他依然是身姿筆挺,他摸出一塊方帕整理了下儀容,才開口道:“確實,不全是。我吐的主要原因,是因為你方才離我太近,我總有一種你的口水就要濺我臉上的錯覺?!?p> 五雷轟頂。
宋不知,卒。
“還有,”云弈終于調(diào)理好了氣度和表情,又恢復了之前那個優(yōu)雅從容的世家公子的氣場,他遞給了宋不知一塊小小的銅鏡。
“你剛剛非要亂來,我.....本能反應,所以,你的臉又綠回去了?!?p>
醉得意.
大聲的告訴我,想不想看云二公子以后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