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卻又雪上加霜
看著護士將顏母吊針藥水換好后，顏歌去了醫(yī)生辦公室找母親的主治醫(yī)生詢問病情。才說明是顏母的家屬，主治醫(yī)生就從桌子上拿了一沓開好的檢查單遞到她手上，“正好，我剛準備去給你媽送這些檢查單呢，你就來了?！睜柡笥謱︻伕枵f等她母親吊針打完了，就趕緊去把這些檢查做了，就目前的情況不好妄下斷言顏母到底身體哪里出了問題，也不一定就是心臟的毛病。
和主治醫(yī)生聊完后，顏歌站起身來向他說了聲謝謝，關(guān)上辦公室門走了出去。
醫(yī)院住院部心內(nèi)科的病人是異常的多，而且是以老年人居多，就連走廊上都增加了一排長長的病床，并且每張病床還都已經(jīng)有病人在了。看到這些老頭老太太，顏歌慶幸幸好有岳潛的幫忙，如果沒有他，顏母這會也是睡在這走廊上的。
穿過走廊上擁擠的人群，顏歌扇了扇手里厚厚的檢查單，突地想到了什么趕緊掏出手機查了下銀行卡里的余額，上面顯示還有20139.46元。顏歌看著這一串數(shù)字，心下沉重，她不知道這些錢夠不夠用到母親出院，如果需要做手術(shù)，這點錢更是杯水車薪。
顏歌心事重重的快走回病房又突然想到母親現(xiàn)在身體還非常的差，心臟疼的那么厲害，肯定是走不了路的，趕緊轉(zhuǎn)身快步向護士站跑去。
在護士站找護士申請了一個輪椅后，顏歌推回了病房。
中午12點30分，岳潛過來給顏歌送午飯。雖然顏歌早上就沒吃，但她上午并不覺得餓，直到岳潛帶飯走進病房，一股濃郁的飯菜香味惹的顏歌肚子咕咕地叫了起來。
岳潛幫顏歌把飯菜蓋子打開，對她笑著說：“快來吃吧，都是你愛吃的菜?！?p> 顏歌過去一看，嚯，青椒炒肉絲、魚香茄條、麻婆豆腐……果然都是她愛吃的。于是拿起筷子拈了一口青椒肉絲放進嘴里，青椒特有的味道混合這嫩嫩的肉絲，顏歌咀嚼著，滿足地搖晃了下腦袋，“嗯，姨父的手藝還是這么的棒，一吃就知道是他做的?！?p> 岳潛寵溺地摸了摸她的腦袋，笑著說：“好吃你就多吃一點，這次回來我看你瘦了不少，人也黑了?！?p> 顏歌卻不以為意的大口吃著飯菜，回答道“哥啊，我是新聞工作者，我的工作就是在外面風吹日頭曬的，當然會黑了。”
岳潛對這個表妹是十分關(guān)切的，由于她們倆的母親都不是本地人，所以母親這邊的親戚朋友都不在這座城市，跟爸爸這邊的親戚不算熱絡，加上他倆都是獨生子女又從小一起長大，兩家經(jīng)常走動，所以岳潛是將顏歌當自己親妹妹來疼的。
這個時候顏母醒了，岳潛上前詢問，“小姨，你感覺怎么樣？”
相比昨晚和上午，顏母有了明顯的好轉(zhuǎn)，但看上去依然很虛弱。
顏母捂著胸口仍然是有氣無力的回答道：“胸口還是痛?！?p> 顏歌這時從抽屜里拿出醫(yī)生給開的檢查單，對母親和岳潛說：“這是醫(yī)生給媽媽開的檢查單，說吊針打完了趕緊去把這些檢查都做了?！?p> 岳潛接過顏歌手上的檢查單認真的看了起來，“這些檢查不少，有些檢查項目可能還需要排隊等一會?！碧ь^看了眼吊針，250ML的容量已經(jīng)打了一半，“針大概還有半個多小時就打完了，我打電話請半天假，下午咱娘仨去把這些檢查都跑了?！?p> 顏歌嗯地點點頭，留她一個人陪母親去做檢查肯定是有些吃力的。
半小時后，顏母針打完后，顏歌搖起病床，岳潛扶拖著顏母從床上移到輪椅上，待顏母坐穩(wěn)后，岳潛便推著顏母出了病房。
整整一下午，岳潛推著顏母和顏歌在醫(yī)院里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地找檢查科室做檢查，終于在五點的時候，所有的檢查都做完了。
顏歌和岳潛將顏母推回病房妥善地放上病床后，岳潛走到洗漱臺洗了洗手和臉，隨即從抽紙里抽了好幾張紙擦拭臉上和手上的水，顏歌擰開純凈水大口的喝了起來，看到岳潛出來，她把另一瓶沒開封的純凈水遞給了岳潛。
隨便找了張椅子，顏歌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想起一天都沒露面的父親，撥通了顏父的手機號碼，但電話響了很久沒人接，她又打了第二遍。
這一次，父親接電話了。
“喂……”電話那頭父親沙啞著聲音。
“爸爸，你在干什么呀，怎么不接電話？”顏歌問道。
“哦…我剛才睡著了，醒來接的時候…電話就斷掉了，你再打來我不是接了嘛…”父親緩緩地說。
“剛才我們陪媽媽去做了檢查，結(jié)果明天出來，爸爸你晚上吃什么？我給你點外賣?！?p> “顏顏啊……爸爸不想吃什么，你不用管我，照顧好你媽和你自己就行了，我等會煮點面條，你就不要操心我了。”
“……爸爸，你是不是有事？”往常，顏歌給顏父打電話，顏父說話并不是這樣的，她感覺父親的聲音不對勁。
“害，我能有什么事…就是剛剛醒而已。”顏父說。
聽到父親這么說，顏歌也覺得自己可能是太敏感了。
再次叮囑了顏父幾句后顏歌掛了電話。
“等會我去看看叔叔吧?！痹罎撜f。
顏歌回頭望向坐在椅子上休息的岳潛，感激地說：“哥，謝謝你了！”
到五點半的時候，岳潛站了起來，“我現(xiàn)在就去你家吧，去給叔叔去餐館買兩個菜帶過去！”
“好好好，辛苦你了哥！日后必當做牛做馬報答您的大恩大德，誒，我現(xiàn)在給你把飯錢用微信轉(zhuǎn)過去?！?p> 岳潛一副厭棄的表情說道：“哎喲，得了吧！你惡心不惡心，還轉(zhuǎn)賬，你現(xiàn)在還有很多要用錢的地方，在這照顧好小姨吧，等會問問她吃什么，一天都沒吃飯了！”說完就往門外走，“那我先過去了啊，有事電話聯(lián)系！”
顏歌看著岳潛快速消失的身影，心里暖暖的，轉(zhuǎn)頭問躺著的母親，“媽，你想吃點什么？”
顏歌正在開水房打熱水時接到了岳潛的電話。
“喂哥，咋了？”
“顏顏！叔叔不好了！”電話那頭岳潛失控的大聲說道。
顏歌心里一咯噔，著急的問岳潛，“我爸他怎么了！”
果然剛才聽爸爸電話里的聲音就覺得不對勁，
“叔叔在家發(fā)了病，動彈不了！哎呀，一時間我不知道怎么說，先不跟你說了，我先開車！等會到了給你打電話！”
嘟嘟嘟嘟……
這通沒頭沒尾的電話徹底讓顏歌崩潰了，果然顏父發(fā)病了！當她聽顏父電話里的聲音就覺得不對勁，
如果說早上接到母親的電話讓她焦慮和擔心，那么現(xiàn)在，顏歌是覺得她整個世界都崩塌了。
同一時間，父母全病了，而她只有一個人，分身乏術(shù)！
開水的龍頭沒有關(guān)，早就滿了的杯子熱水溢了出來，顏歌抑制不住地蹲下身抱頭痛哭。
進進出出開水房的人看到蹲在地上的顏歌，像自發(fā)似的繞過她。如果不是特別大的事情又怎么會讓一個年輕的女孩子哭成這樣？就算不知道顏歌經(jīng)歷了什么，但都在醫(yī)院，那肯定是家人或者自己生病了，雖然做不到完全的感同身受，可他們理解這個小姑娘。
有個阿姨默默地幫顏歌把倒水的水龍頭關(guān)上，接好了熱水走了出去。
沒人打擾，沒人詢問，就讓這個可憐的女孩就在這片安靜的地方好好的痛哭釋放自己壓抑的心情吧。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顏歌站起來用手擦了擦臉上的淚，紅彤彤的大眼睛，一看就是哭過的樣子。又用衣袖抹了抹眼睛，走到水池旁，拿起水杯，走出了開水房。
一路上，顏歌十分糾結(jié)，她不知道應不應該告訴母親父親也生病了的消息，她害怕母親因為聽到不好的消息而再次加重病情，可是父親已經(jīng)一天沒來醫(yī)院，如果明天后天大后天都不來，母親勢必會問，紙也包不住火。
經(jīng)過一番思想斗爭，顏歌回到病房，她還是選擇跟母親說了父親也病了的事兒，而且她現(xiàn)在得下去到急診那邊去看看爸爸。
媽媽聽了后也著急的不得了，“你快去，我一個人可以，實在不行我會按鈴叫護士的，你快去看你爸他怎么了！”
顏歌嗯了一聲，就走出了病房。
剛到急診門口，就遇見正在窗口掛號交費的岳潛。
顏歌跑了過去，“哥，我爸呢？”
“叔叔正在檢查，我先過來掛號?！?p> “他到底怎么了？”
“我剛?cè)ツ慵业臅r候，按了半天的門鈴沒人開門，我就在‘老地方’找到備用鑰匙開門進去，家里靜悄悄的，沒看到你爸的人，我就喊叔叔。聽到臥室有微弱的聲音應著我，我就走到小姨叔叔的臥室，發(fā)現(xiàn)叔叔躺在床上不能動，床頭柜上放著速效救心丸的瓶子，我猜叔叔應該是心臟房顫發(fā)作了，趕緊將叔叔送到醫(yī)院來！”
顏歌聽了岳潛說的更著急了，她爸心臟房顫是老毛病了，之前也是在特別難受的時候來醫(yī)院看過，當時醫(yī)生說只能去BJ做手術(shù)，但因為父親年紀太大了，又太瘦，醫(yī)生不建議做手術(shù)，擔心在手術(shù)過程中會有一定的風險。
所以每次父親房顫發(fā)作，只能吃些速效救心丸硬扛。
真的是慶幸岳潛去了家里一趟，假如沒人去家里，父親發(fā)生意外，她不敢再往下想。
醫(yī)生給顏父做完簡單的檢查，對他們說是房顫發(fā)作了，得馬上住院。
向護士借了輪椅，顏歌拿著住院單，和岳潛又來到了內(nèi)科住院樓。
原本岳潛是想將顏父顏母轉(zhuǎn)到兩人間的病房，這樣兩個人能在一起作伴，也便于顏歌照顧他們，但因為醫(yī)院病房實在是緊張，暫時沒有兩人間的，所以先暫時在六人間的大病房臨時增加了一張床位讓顏父今晚暫時先在這里呆一晚。
父親和母親一個在東邊住著，一個在西邊住著。
幸好是同一層樓，她兩邊多跑跑，這已經(jīng)是最壞的事情里發(fā)生的最好的事了，顏歌心里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