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沈熙瀾洗了手,拿軟白干凈的毛巾隨意地擦了擦,臉上全然沒有了不久前在徐亦深面前的盈盈笑意,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冷淡森寒:“去查查徐芳舒徐氏,有什么可深究的地方,可以的話,以后京城,不必再出現(xiàn)第二個徐家?!?p> 賀賢沒有問原因,而是沉聲答應:“好?!?p> “對了,江家那邊怎么樣了?”
“江蟬衣和她娘都被逐出江家了。”賀賢嘴角溢出冷笑:“江天流也已經(jīng)將他二人逐出族譜了。”
沈熙瀾把毛巾搭好,淡淡開口:“處理了吧,不要留后患?!?p> 賀賢嗯一聲。
頓了頓,他遲疑著開口:“你和公子······”
“嗯?”提到徐亦深,沈熙瀾眸色都柔軟下來。
“······”賀賢一咬牙:“我剛問了星河,邊界情況并不好,大哥還是希望你能回去坐鎮(zhèn),而且我們也不能一直呆在京城?!?p> 沈熙瀾靜靜地問:“為何不能?”
賀賢一噎。
賀賢心想,那位到底有沒有把你當親兄弟咱至今心里都沒多少數(shù),你能不能長點心?
沈熙瀾抿了抿干燥的唇,語調平穩(wěn)地說:“我和我哥的關系究竟如何,二哥你其實一直很擔心是吧?我知道,只是我也不確定,但我可以保證,他不會害我,我四歲喪母,十四歲不到因為戰(zhàn)亂不得已離開京城,你知道我是怎么逃出去的嗎?我娘留給我哥的親衛(wèi),他全都給我了,我卻是后來才知曉的?!?p> “可那都是曾經(jīng)了,”賀賢狠下心,說:“你忘了嗎?小五,你身份暴露以后,是不是刺殺不斷?要說和那位一點關系也沒有,我當真是不信?!?p> 沈熙瀾眉眼染上淡淡的鋒利:“我不過是一個半路殺出的皇子,有人看不慣我很正常,我不信這是我哥做的,再者要殺我,他早就殺了,何必留我到今天?!?p> “二哥,我同他,是同父同母的親兄弟,你要知道,我娘死后,我爹便極少管我,我哥一人撐起大行朝,還要護著我,管著我,”沈熙瀾像是陷入了什么美好的回憶,嘴角微微勾起來,又含了點苦澀:“所以我才能快活地長到十三四歲,直到他護不住我了,便把可用之人留給我,讓我離開皇宮?!?p> “所以二哥,我懷疑誰,都不可能懷疑他,”沈熙瀾轉眸定定地看著賀賢,輕聲說:“你往后也不必懷疑我哥,他說過,他永遠不會害我?!?p> “我信他。”
賀賢沉默良久,只是長長地嘆息一聲:“也罷,只是若是信錯了,你可別哭?!?p> 沈熙瀾挑唇,不緊不慢地說:“若他真是裝的,想要我性命,那我兄弟二人也只能反目為仇了?!?p> 所以他希望,他哥不要猜忌他。
因為他真的,真的不會和他哥搶皇位的,如果沈熙之想,他也可以一直守在邊界,不得召便不回京。
這與他而言都無甚所謂,只要不兄弟鬩墻便好。
賀賢啞言片刻,又說:“那公子你怎么辦?不會也把人帶到邊界去吧?”
“有何不可?”沈熙瀾挑眉。
賀賢嘆氣:“那可是刀光劍影的戰(zhàn)場,又怎會是什么好玩的地方,屆時忙起來,你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了,又如何去兼顧公子?!?p> 而且刀劍不長眼,徐亦深要是出了什么事……那也不是好玩的。
沈熙瀾緩緩道:“可是二哥,我從未想過,要將阿錦當做籠中鳥來養(yǎng)著,他也是個男人,也有血性和尊嚴,不管愿不愿意,他都會有獨當一面的時候,我不想把他關著鎖著,那是折辱,不是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