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老給何夏診了脈又叮囑了許多才讓何夏離開,何秋也借此請了一天的假跟著回去照顧何夏。
一行人陸續(xù)回到了杏花村,到了院門口,陸棄跳下車把何夏抱起來向屋子里走去。
這一幕正好被同村的其他人看見了。
“呦,這光天化日就這么摟摟抱抱是不是不太好?小夏呀,不是嬸子說你,你看看你,就算沒爹沒娘教你也不能干這種事兒吧?哎,你這么大的姑娘家怎么就沒有羞恥心呢?”
說話的是單家的媳婦,何夏有些不明白,自己好像沒得罪她吧,怎么就張口閉口罵起人來了?她干什么人神共憤的事情了?
何夏不知道的是這單家媳婦之前和單富說過何夏在山上發(fā)現(xiàn)了寶藏,而單富找了許久也沒找到,跟蹤何夏之后發(fā)現(xiàn)何夏一次都沒找過什么寶藏,反而在山上采了不少菇子,深覺得是自己被媳婦騙了,在家里可沒少對她拳打腳踢,這單家媳婦也不敢還手,所有的憋屈看見何夏的時候就化為一道道利刃插在她身上,所以對何夏說話的時候少不了陰陽怪氣。
不過未等何夏開口回擊,何秋就開了口:“你胡說八道些什么?我阿姐受傷了,走路不便,才不是你說的那個樣子?!?p> 何秋狠狠地瞪著眼前的女人,她們怎么那么喜歡議論別人?
陸棄也道:“秋兒,我們進去吧,不用管她們,思想骯臟不堪,以己度人,和這種人說話是在侮辱我們自己”。
“你……”
“是,先生?!?p> 說完何秋瞪了一眼單家媳婦就隨著陸棄進了院子。
這番話說的何夏心里痛快,沒想到這陸棄這懟起人來也絲毫不落下風,何夏抬眼偷偷看著抱著自己的人,棱角分明的下顎,嘴唇輕抿,堅挺的鼻梁,緊緊皺著的眉頭,好像處處都散發(fā)著魅力。
幾人沒再理會身后已經(jīng)氣急的人,更不知道單家媳婦會做什么事情。
剛進院子王婆子幾人就迎了上來。
“老天保佑,夏丫頭終于回來了,沒事了吧?還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何夏搖了搖頭:“王奶奶,我好多了,對不起,讓您擔心了?!?p> 王婆子眼眶微紅:“你呀你,好端端的又上山做什么?還讓這蛇給咬了,要是我不讓小七去找你,你就是死在那都沒人知道?!?p> 話落好像又想到什么:“呸呸呸,我這嘴真是個不會說話的,什么死不死的,一點都不吉利?!?p> 四季也眼含淚水:“姑娘,您下次要去別的地方帶上我行嗎,要是有什么危險您千萬別自己一個人呀?!?p> 何夏心里暖洋洋的,她知道所有的人都是在關心她。
“這次是我錯了,你們別哭呀,你們這一哭我心都要被你們哭碎了。這件事情就是個意外,我保證我下回絕對不會再干這么危險的事情了,行嗎?”
王婆子瞪起了眼睛:“你還想有下回?”
這話一出口嚇得何夏立馬舉起雙手表示:“沒有沒有,沒有下回,絕對沒有”。
四季嘟著嘴:“姑娘慣會哄人的,你上次也說過有什么事情就會讓我做的”。
“……”
被拆穿的何夏厚著臉皮繼續(xù)向幾人發(fā)誓,聲稱自己絕對不會再干危險的事情了。
這下幾人才放過她。
“正好這兩天下了幾個雞蛋,我都攢起來了,我這就去煮兩個雞蛋給你好好補補?!?p> 何夏攔住了準備起身的王婆子:“王奶奶,您別忙活了,我們在齊老那邊都吃完了,您坐下來歇一會吧。我真的沒事了,真的?!?p> 王婆子被何夏勸說沒有再忙活些什么,趁這個機會何夏把要種植番薯的計劃說了出來。
“番薯?那玩意兒能吃嗎?”王婆子有點懷疑,這東西可從來沒聽說過。
陸棄在一邊開了口:“我倒是聽說過這番薯,是一些邊陲小國盛產(chǎn)的東西,不過我可聽說他們用這個喂豬,好像只有疾苦人家才以這個東西為食?!?p> “什么?”
何夏和王婆子異口同聲,但是心里想的卻不一樣。
王婆子心里埋怨賣給何夏番薯的人,這不是典型的坑人么,這喂豬的東西竟然也拿出來賣,還想給人吃,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這夏丫頭就是心腸太軟,看人家有困難就想幫忙,弄這些番薯回來也沒有那么多豬呀,難道還要去買幾頭養(yǎng)著?
哎,二十兩銀子,喂豬,這豬可真是金貴了。
而何夏驚訝的卻是他們暴殄天物,這番薯這么好吃的東西,他們竟然喂豬,這玩意兒吃起來他不甜嗎?不香嗎?
“夏丫頭,你還能不能找到這個人了?你把這些都退了吧?!?p> “王奶奶,您別急,這個可不能退,他們喂豬是因為他們不會吃,這玩意可甜了,他們那是暴殄天物?!?p> 王婆子狐疑的看著何夏:“那這玩意兒你會做?怎么做的?”
“有個最簡單的吃法,就是把這個東西洗干凈直接在鍋里蒸?!?p> 王婆子聽了這話反而更不贊同:“這么簡單的做法他們怎么就不會吃了?我看是這玩意兒吃不了或者不好吃才會喂豬吧”。
何夏不想和王婆子爭辯:“這樣,他不是已經(jīng)把這些番薯都給咱們拉過來了么,今天晚上咱們就蒸兩個嘗嘗,你們嘗過就知道了?!?p> 王婆子還是不太愿意,這玩意兒要是不能吃,豈不是連柴火都浪費了?最后還是何夏好說歹說又拽著四季一起說服了王婆子。
這何夏一家子正談論著番薯的問題,卻沒想到村子里因為她受傷而掀起了一番波瀾。
“你說的可是真的?”
“那還能有假?我可是親眼看到的,何秋那小子也是這么說的?!?p> 一戶農(nóng)家小院,單家的媳婦正和村正說著什么。旁邊還有許家的幾人,自從被何夏氣暈之后,村正已經(jīng)許久沒有出過院子了,現(xiàn)在出來溜達也還得拿著拐杖。
村正自然是生氣的,他沒想到一個小小的何夏,一個沒爹沒娘的孩子卻敢這么得罪自己,但要是報復何夏,他的膽量又不足,何夏教訓那個李懷年的場景至今還在他的腦海里,令他心有余悸。
可若不出了這口惡氣,他日后還怎么管理這個村子?他在村子里還有什么威嚴?日后如何服眾?
所以他在等一個時機,而此時單家媳婦帶回來的消息說是何夏受了傷連走路都不行,難道這就是老天給她的機會么?
村正的猶豫單家媳婦全都看在眼里,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就明白他的顧慮,便開口道:
“村正,我也不是什么壞人,我就是覺得這何夏能分辨出來哪些菇子能吃哪些不能吃,讓她把這些教教咱們,咱們還能有口飯吃不是?”
村正還在猶豫,最開始知道何夏采菇子的時候她還不屑一顧,這玩意兒有毒,怎么能吃呢?可沒想到這何夏竟然就靠著這些菇子發(fā)了家,說不眼紅是假的,畢竟誰不想自己家里能多一份進賬呢?
可這何夏能愿意把這本事教給別人嗎?這要是教給別人了,她靠這個吃飯就不容易了,所以他也一直都沒有去問過,這單家媳婦的意思他也明白,趁著何夏受傷好逼迫她把這個本事教出來,就算傷好了,也晚了,大家都會辨別沒毒的菇子了。
單家媳婦看著村正還在猶豫氣不打一處來,這人究竟是怎么當上村正的?怎么做個事情還婆婆媽媽猶猶豫豫的,干脆心一橫,開口道:
“村正,我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您家里有錢,不在乎會不會認識菇子,可我不同,你也知道我們家那個是個什么樣的,我們一年到頭可真的沒什么進賬,您要是不去,我可就自己去了,別到時候我學會了,您再過來問我,我可沒那么大度?!?p> 單家媳婦又看了眼在旁邊站著的許貴兩口子,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又說道:
“你們也是,我聽說你們把彩禮都給了高艷蘭那個婆娘了?這結(jié)果呢?那小姑娘不還是沒帶回來?高艷蘭把錢還你們了?沒還不得趁現(xiàn)在把那姑娘帶回來?到時候生米煮成熟飯還怕了她何夏不成?”
被單家媳婦這么一激,許貴一家有些蠢蠢欲動。
村正卻是冷哼一聲。
“單家的,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你不過就是想拉著我們一塊對付那個何夏?!?p> 單家媳婦的想法被識破也不惱,只是淡淡的說道:“村正,我的確是瞧著那個何夏不順眼,不僅我,你去打聽打聽咱們杏花村哪個人看何夏不是恨的牙癢癢?我是想讓你們一起去何夏家里,可是我說錯了嗎?我還不是掏心窩子才和你們說的這些話?趁她受了傷行動不便我們才好去辦事,否則,等她傷好,你們還想從她那套出什么來?哼,不是我瞧不起你們,就是再來你們這么多的人,那何夏也沒在怕的。”
不能否認的是,這單家媳婦的話屬實是戳中了村正的心,這何夏傷好之后,哪還有人能管得了?不要說找她學采菇子的本事,就算是見面也差不多得繞著走了。
村正仔細想了想,咬咬牙,去就去,他就不信,這么多人還治不了一個受傷的小丫頭,那句話怎么說來著?
趁他病要他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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