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健很淡定,這種設(shè)定見多不怪,鬼屋或是密室也這么玩。
有一種不怕叫見的多就免疫了。
好似害怕那條神經(jīng)元被指定隔離,法醫(yī)和入殮師都是典型的見多習(xí)慣型。
懸疑作家也應(yīng)該屬于這一類人群。
但面前的不是玩偶或假人,是一位大約一米六左右的長裙女子。
頭發(fā)擋住了面容,凌亂散在胸前。
“別叫,是人,不是鬼?!标惤】戳艘谎鄣厣系亩?。
從褲子濕了的部位來看,他是尿了。
人在非常驚恐的狀態(tài)下是會嚇尿的,因為恐傷腎。
所以沒有過硬的心理素質(zhì)不要隨便挑戰(zhàn)自己。
“快去喊人來?!?p> 得到命令的二毛站起身拔腿就跑。
陳健為了保護現(xiàn)場沒有進屋,蹲在門外的石階上又是一根煙。
本想剩的幾根省著抽,看來是留不到明天了。
趁著現(xiàn)在身邊沒人,掏出手機想給酸奶撥通音頻電話。
口袋里莫名其妙多出了一張紙條,打開一看。
【恭喜你昨晚獲得‘鬼瞳’技能,不管白天還是黑夜,你都能看見逝去的靈魂?!?p> 陳健眉頭一緊,下意識抬頭看向四周,寂靜無聲,唯有鳥叫。
不管是神是魔,不管是不是什么系統(tǒng),只要不理它,不招惹,就是最好的回應(yīng)。
一陣冷風(fēng)吹過,陳健淋雨未干的T恤增添了涼意。
阿嚏!阿嚏!阿嚏!
連打了三個噴嚏。
千萬別感冒發(fā)燒,這島上沒醫(yī)院更沒藥店。
屋里客廳上吊著的女人,陳健昨晚半夢半醒的時候就曾見過,但只是輪廓。
陳健突然覺得身邊有什么東西,轉(zhuǎn)頭一看。
我去!白衣服的女人披頭散發(fā)的站在他身邊,雙眼是黑漆漆的空洞,面容慘白的嚇人。她似乎看不見,用鼻子使勁的在陳健身上聞。
陳健嚇得跳到了一邊,往屋里看去,水晶燈上還吊著幸運的尸體,這怎么出現(xiàn)個一模一樣的幸運。
恍然之間,他明白過來,這是那女子的魂魄。
原來人死了魂魄就會脫離身體,陳健發(fā)現(xiàn)女子的嘴巴一直在動,好似說些說,但他根本聽不見。
女子想和陳健交流,但畢竟陰陽兩隔,陳健只能看見她但聽不到她說什么。
不一會兒功夫,二毛領(lǐng)著眾多鄉(xiāng)親上來。
離很遠就聽見六姨嚷嚷著:“女鬼哪呢?真抓到了?”
“太嚇人了,白裙子?!倍呀?jīng)沒了剛剛的畏懼,滿頭大汗的說著講著就走了上來。
陳健將不舍得丟的煙屁股踩在腳下,站起身來。
“小健,鬼在哪?”三叔抄著家伙,兇狠的問道。
“客廳,吊燈下。不是鬼,是人,也許就是島上的人?!?p> 聽完陳健發(fā)言,大伙開始議論紛紛。
“人?咱村昨晚沒死人啊......”
“肯定是鬼,小健來了,怎么可能再死人......”
“說不定是抓住那邪祟了......”
好奇的六姨伸著脖子往屋里瞅,臺階有些距離,加上屋里沒燈,啥也看不清。
沒人敢直接進去,都在門前放大話。
“那報警吧?!标惤√统鍪謾C,說著就撥了110。
“等等?!逼吖谜f著按住了陳健的手。
二爺爺皺起眉頭,“不能報警。”
為啥?
陳健不解,這種情況下教科書似的處理辦法就是報警,一切交由警方處理,是他殺還是自殺,由法醫(yī)做判斷。
“對,不能讓警察把小健帶走?!比龐疬@話說出了緣由。
陳健惶恐,啥意思?這就鐵板釘釘把他當(dāng)成殺人兇手了?
他可不是兇手,有不在場證明。但他希望被警方懷疑,帶走調(diào)查,這樣就可以不用等十四天再離島。
“幸運姐!”二毛忽而一聲尖叫,好似想起來什么。
“幸運怎么了?”六姨接過話。
二毛連忙要往屋里沖,被三叔一把撈回來。
“爸,里面是幸運姐?!?p> “這孩子胡說什么呢!”三嬸上前拉住二毛。
“早上我和表哥去找幸運姐,敲門好久,她不在家。”二毛急乎乎的解釋。
眾人聽完,六神無主,連忙上了臺階,跑進屋里。
“快進去看看?!?p> “走走走?!?p> ......
二爺爺和三叔與大家齊心協(xié)力把水晶燈上的白衣女子放了下來。
撥開凌亂的頭發(fā),果然是幸運的臉。
除了脖子上深深的勒痕,沒有其他外傷。
這是陳大仙逝世后這個島死的第六個人了。
六姨泄了氣,一屁股癱坐在尸體的旁邊,嘴巴里嘟囔著:“天要亡我們村??!這把小健都弄來了,怎么還不放過我們?!?p> “看吧,這小健回來也不管用,還是按順序的一個個走?!?p> “唉!他爺爺都能鎮(zhèn)得住,他咋就不行呢......”
陳健并沒有進去,而是在外面撥了報警電話。
打完電話,屋內(nèi)雜七雜八的流言蜚語也都進了他的耳朵。
為什么幸運會穿著白衣死在這里?
為什么要吊在水晶燈上?
早上有誰見過她?
她在村里與誰有仇怨?
這些問題沒有一個人提出并推理討論。
討論的都是些無關(guān)痛癢的碎話。
將近兩個小時過去了,快中午的時候,警察真的來了。
陳健終于看見了離島的希望。
“誰報的警?”五十多歲的老警官問。
“我?!标惤∩锨盎卮?。
老警官上下打量了陳健,“你,不是這島的人吧,身份證拿出來?!?p> 陳健想從背包里掏證件,卻想起背包落在三嬸家小院的椅子上了。
“老徐?!迸_階最上面,二爺爺長聲換道。
顯然是老熟人,被叫老徐的人帶著身后年輕的警官徑直就上去了。
“咋回事?”
“俺村幸運這孩子去了。”
年輕警察進了屋,圍著尸體做了一番勘察和記錄,又和老徐嘀咕些什么。
“要不要請個法醫(yī)來看看,排除他殺?!标惤〈藭r也進了屋里。
老徐瞅了一眼他,“身份證拿出來。”
三叔趕緊上前打圓場,“徐伯,這我親侄子,是俺們村的人,剛回來?!?p> 六姨也上前,“他爺才走幾天,這孩子孝順,回來上看看。”
“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尸體的?”年輕的警官突然問話。
“差不多兩個小時之前?!弊詮亩琅砥鋵嵤切疫\的尸體時就不再害怕了。
“誰發(fā)現(xiàn)的?”年輕警官又問。
“我和我哥?!倍噶酥戈惤?。
年輕警官就沒再說什么。
陳健琢磨著,這地方警方辦案就這么草率馬虎,現(xiàn)場被破壞成這樣,來了就隨便問問。
這能斷案?
“我昨晚住這?!标惤『鋈婚_口,言下之意如果是謀殺,自己應(yīng)該是嫌疑人之一。
七姑拉了拉陳健的胳膊,“早上我們來的時候這里什么也沒有?!?p> 三嬸使了眼色給二爺爺,“對對對,我們早上一起過來看小健的,也沒見幸運的尸體在上面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