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變數(shù)

　　“271……”

　　白晨念完，又一刀刺近自己的大腿之中。

　　整整一周，白晨的生活就是吃飯睡覺訓(xùn)練，但是這訓(xùn)練，說是自殘卻更加合適，整個下半身都被血液染得看不出其他顏色，身下的巖石更是和血液浸泡過一般夸張。

　　心率是常人的兩倍還快，一股股帶著“詛咒”的血液從心臟中涌出再輸送全身，傷口愈合得越來越快，甚至刀還未拔出去，蠕動的血肉都開始自己向外排斥刀刃，逼得傷口強(qiáng)行愈合。

　　但白晨卻沒有和之前一樣陷入瘋狂之中，反而一臉的沉著，心中壓制著的那股沖動越來越穩(wěn)定，現(xiàn)在的自己，只要不處于極端情緒中，一般傷勢帶來的副作用都能多少壓制住。

　　但訓(xùn)練終歸是訓(xùn)練，實戰(zhàn)之中能不能壓制住還得另說，隨著傷口再次愈合，白晨倒在一邊的草地上，重重喘息著。

　　精神的重壓讓他難以呼吸，大腦像是被纏繞著無數(shù)緊箍，詭異的感覺讓他開始懷疑周圍的一切。

　　突如其來的反胃，白晨將中午吃的東西全部吐了出來，余光看見了那滿地的鮮血，反胃的情緒更重了，但胃里已經(jīng)吐不出更多東西，只能不斷的干嘔。

　　已經(jīng)記不清這是第幾次嘔吐了，白晨拖起疲憊的身體，一把擦去嘴角的污漬，身體和腐爛的尸體一般發(fā)出臭味，現(xiàn)在的他和真正的怪物無異。

　　正當(dāng)白晨準(zhǔn)備取出水壺，稍微清洗發(fā)臭的身體時，一陣風(fēng)刮過，鼻間嗅到了一縷熟悉的清香，熟悉的氣味，光是嗅上一嗅，就讓人和微醺一般心曠神怡。

　　身后傳來女人的聲音：“再這么下去，你會瘋掉的?！?p>　　白晨回過頭，正是那個在自己絕望之時現(xiàn)身，給予自己血咒，神邸一般的女人。

　　白晨望著女人輕聲笑了笑：“不逼自己一把，遲早也得被你這份力量逼瘋啊?！?p>　　女人玉指腌面，臉上帶著紅暈，眼眸中流露出近乎狂熱的喜愛，她緩緩靠近，側(cè)腿坐在白晨身前，似乎完全不在乎他滿身的淤血和快要發(fā)酵的臭味，萬物在她眼里似乎都沒有白晨一人重要。

　　“血咒不僅僅是你的詛咒，也是妾身的詛咒，我們兩人的血液流在一起，你那些所謂的副作用，所謂的瘋狂，不過是源自妾身的內(nèi)心罷了。”

　　說罷，女人牽起白晨的手，按在自己的飽滿的胸口處，隨著她逐漸急促的呼吸，白晨能感覺到那和自己完全同步的心跳。

　　白晨壓制住的那些瘋狂，不過是眼前女人內(nèi)心中的一小部分罷了。

　　在沒有任何受傷的情況下，血咒被悄然激發(fā)，白晨能清楚的感覺到自己和女人那最深處的聯(lián)系，那種血源上的交流，她眼中對自己的那份狂熱，是極端愛意，也是極端的占有。

　　而這股情緒，也在不斷的侵入白晨的內(nèi)心，他能感受到對方的所有，就像是天生融合在一起般奇妙，讓人癲狂。

　　白晨感受著手心的柔軟溫?zé)?，為了保持理智用力甩了甩頭，這才問道：“為什么選中我？”

　　女人嘴角勾起一絲笑意：“因為你就是那個變數(shù)……”

　　“變數(shù)？”

　　女人放開白晨，一手指天，一手指地，緩緩說著：“這世間所有事物的降臨和終結(jié)都有它的定數(shù)、它的規(guī)律，源頭在上，是起始，是生命，而妾身在下，是終焉，是死亡。

　　人界是棋盤，是天堂和地獄的博弈，博弈之中造就了萬物輪回，這是創(chuàng)世之神造就的定數(shù)，造就的規(guī)律，也是眾神遵循的法則。

　　而我們，就是打破規(guī)律之人，我們，就是變數(shù)，打破這初生的變化，地獄才應(yīng)該是統(tǒng)治萬物之主，屆時不會再有新生，也不會再有死亡，萬物都會墮入永樂。

　　不過那腐朽的天堂自然不會同意，但他們找不到侵入人界的辦法，最后也只能用創(chuàng)世神留下的石柱來拖延我們的進(jìn)攻，為人界傳達(dá)所謂的‘福音’。

　　戰(zhàn)事百年，如今陷入僵局，在你的身上，妾身卻看見了另外一個變數(shù)，那不斷改變的結(jié)局，妾身能看透萬物的終結(jié)，卻看不透你的?！?p>　　白晨笑了笑，他可不覺得自己是什么所謂的“變數(shù)”，女人的理論似乎有些太過牽強(qiáng)了，因為什么？就因為自己突破了那幻境嗎？還是說就因為看不透自己的結(jié)局？

　　女人似乎看出了白晨的疑慮，貼身在他耳邊輕聲說道：“我可是死亡，是一切的終焉，即便你不屬于這個世界，但當(dāng)你跨越之時，命數(shù)便已定下，你太……太特殊了，一切好似注定，但又搖擺著，像霧一般看不穿……”

　　白晨回想起自己創(chuàng)建角色時的意外bug，女人說的搖擺看不穿，指的就是那意外bug吧，而那場意外，似乎不止bug那么簡單。

　　稍加思索，白晨問道：“所以你是死神？”

　　女人搖了搖頭：“嚴(yán)格來說妾身并不是神，妾身只是死亡，單論力量，七魔神的任何一個都在我之上，妾身不過是地獄的一環(huán)罷了?！?p>　　“魔神嗎……那天堂無法干涉人界，你們又有傳送門降臨，怎么還沒有攻下人界?。俊?p>　　“哪有這么簡單，那種等級的傳送門只有讓一些嘍啰過去，妾身現(xiàn)在降下的也不過是一道影子罷了，天堂、人界、地獄，三界中是創(chuàng)世之神留下的結(jié)界，這可不是那么容易搞定的，至少等四之角全部占領(lǐng)再說吧?！?p>　　白晨長出一口氣，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淤血塵土，盯著死亡的眼睛說道：“那么，要我做什么？幫助地獄攻破人界嗎？”

　　死亡依舊側(cè)腿坐著，牽起白晨的手，居高臨下的視線讓她的身姿顯得更加魅惑，她也直視著白晨，卻絲毫不掩蓋那眼神中的瘋狂愛意：“你什么也不用做，7位熾天使和7位魔神都有自己的候選人，只有你是變數(shù)，世界會引導(dǎo)你，在此之前請努力變強(qiáng)吧。”

　　死亡的手指撩起白晨的布衣，輕輕劃過他的腹部，感受著這里曾經(jīng)受過的所有傷害：“請不要害怕任何事物，妾身是死亡，現(xiàn)在的你也是死亡的一部分，在人界的死亡，最后也不過是墜入妾身的懷抱罷了。”

　　她輕輕擁住白晨，跪坐起來，冰冷俏臉緊貼白晨腹部：“一切，都無法約束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