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瞻部洲,清幽圣地。
圣主遙望北方,目光卻是甚為深邃。
旁邊一位老婦順著圣主的目光去看。
那邊是九州的方向?
九州有什么值得圣主去看的?
“圣主大人,那邊是有什么吸引您的注意了?”
清幽圣主不語,用下巴揚了揚前方。
老婦擴展靈識去看,看到的也只是一片朗朗晴空。
隨后她手中憑空出現(xiàn)八枚銅錢,銅錢自行懸空飛轉(zhuǎn)。
隨后她以八枚銅錢搖出了一卦,算到了九州東海有人晉身為飛升期大能。
這足以讓她吃了一驚。
九州這種靈氣稀薄的地方出個金丹期小輩都難,怎么可能養(yǎng)出一位飛升期大能。
不過馬上她又了然,她從卦象當中看到了一人。
這人不正是蓬萊仙宗的宗主蓬萊童祖嗎?
原來圣主遙望之人是童祖。
也難怪。
童祖與圣主仙齡相仿,皆是同一輩仙種中的翹楚。
兩人初入仙途時,便被四海八荒的大能用來比較。
圣主在意童祖先他一步步入飛升,這不足為奇。
圣主的表情忽然有些不滿,像是看穿了老婦的心思。
“銅錢婆婆,你以為我看的是李欠那個小孩兒嗎?”
銅錢婆婆聽了這話,在心中笑笑。
圣主說童祖是小孩兒,那您何嘗不是。
同時她還覺得奇怪。
不是蓬萊童祖引起圣主的注意,那會是什么東西能讓圣主目光深邃。
九州本身不可能有這樣的存在。
抑或是圣主好面子,不想承認他眺望的就是蓬萊童祖?
未等銅錢婆婆開口詢問,清幽圣主便給出了答案。
他搖頭笑笑道:“你沒看到嗎?九州的方向氣運沖天?!?p> 氣運沖天?九州?
老婦不信。
可是圣主說的話又斷然不會有錯。
她又學著圣主那樣極目遠眺。
……
長歌書院。
天空紫云彌漫,電閃雷鳴。
長歌書院的院子里卻有異象發(fā)生。
一棵桃樹在堂屋門外用著它的枝葉敲門,樹葉四周散落。
本該種在院子里的那棵桃樹居然能夠像人一樣自行走動,用樹根當腳,用樹枝當手。
樹上響起兩股尖銳的聲音。
“前輩,快讓我進去啊,我不想死啊?!?p> “對呀對呀,求前輩快開門,我還不想死?!?p> 這是兩股有些許像是老鼠的聲音,撥開樹枝去看,是桃樹上的兩只松鼠喊出的求救聲。
桃樹和兩只松鼠已然成精。
它們都沒有見過天上這樣的異象,以為是天降大劫難于九州,嚇得立即往安全的地方轉(zhuǎn)移。
而天底下最安全的地方,桃樹和松鼠都覺得必定是李長歌的屋子里。
畢竟正是李長歌的藥渣將桃樹點化成精,盛極的靈氣夾雜著大道妙理結(jié)出了兩顆仙桃,松鼠吃過之后也被點化成怪。
兩只松鼠上躥下跳,很是驚惶。
屋里的李長歌和花花都躲在屋里,面面相覷。
見外面一樹兩鼠并無惡意,像個三個可憐人一樣求進屋內(nèi),最終老好人李長歌還是把門打開了。
李長歌剛剛打開一道門縫,兩只松鼠精率先鉆了進來,隨后桃樹精斜著樹身也進到屋里,地板全是泥土和樹葉的痕跡。
說來李長歌和它們也算有些感情,桃樹是院子里李長歌小樹苗培養(yǎng)長大的,兩只松鼠也是這一年來經(jīng)常出現(xiàn)在周遭的兩只。
不過他還是沒搞明白,這院子里的桃樹和松鼠怎么忽然就成精了。
不過看這三位在門外拍門,沒有能力強行進來,想必沒有什么害人的能力,向先前那兩位修士一樣修為低微。
兩只松鼠相互瞧瞧,然后一起在地上學著人的模樣下跪磕頭,“謝謝李前輩救命之恩,謝謝李前輩!”
旁邊桃樹愣了。
你們能夠跪下磕頭,可是我怎么跪???
我連話都說不出來。
最后桃樹用幾根樹枝彎壓在地上,可是它的軀干無法彎曲,只能直接做出撐地的姿勢,然后樹梢的不斷地掃向地上。
它這是在磕頭,樹身也隨之一抖一抖的。
李前輩這個稱呼是當時陳荀兩人來訪時,兩鼠在窗外偷聽到的,雖說當時兩鼠還沒被點化成精,可卻莫名地記住了這個稱呼。
李長歌聽兩只松鼠一句句李前輩和一聲聲謝謝救命之恩,還有那棵從小養(yǎng)大的桃樹在做著奇怪的姿勢。
他怔住了。
不就是讓你們進到屋里來嗎?
哪有什么大恩大德?
要真是天塌下來,這小破屋也救不了你們。
不過在已然入道的一樹兩鼠眼中,這道韻流轉(zhuǎn)無窮無盡的小屋卻有著抵抗天道毀滅人間之勢。
它們方才分明看到了小屋沖天的氣運,將頭上的雷云所打下的仙雷折斷。
它們成精也有三四天的時間了,有了靈智之后的它們細細觀察了李長歌三四天。
最后總算是弄明白了李長歌是個怎樣的人。
他就是個想要歸隱山林的絕世高人,想要體驗凡人生活的人間大能。
否則怎么會連倒個尿壺都要親手去倒。
更不用說他這樣的大能為什么還要吃喝人間的食物。
要不是它們看到天降劫難,它們也準備就這么順著李前輩的意思,繼續(xù)裝作普通的桃樹和松鼠。
誰知道要是不裝下去,毀了李前輩的凡人生活,李前輩會不會對他們痛下殺手。
畢竟是花花無意中倒下的藥渣才讓它們有了成精的機會,并不是李前輩有意為之。
花花看到兩只小松鼠下跪磕頭,也怔住了。
這兩人小家伙的動作是真的又萌又可憐。
還有那棵桃樹。
那是什么搞怪的動作,頭部俯臥撐嗎?
這都讓她忍不住想笑,但是她不好笑出聲來只能夠忍著。
花花比它們還要早幾天入道,早在兩三天前就留意到這棵桃樹和兩只松鼠的古怪。
只不過李長歌不說,她也裝作不知道。
畢竟她的長歌哥哥手眼通天,不可能不知道這一樹兩鼠已成小妖,必定是隨和的長歌哥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罷了。
李長歌看向花花。
見她非但異常淡定,甚至有些想笑,他也就安心了許多。
看來以花花現(xiàn)在的修為,足以保護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