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無,你剛剛說枯爪狼脫胎換骨之后會先變成狼寶寶,那是不是很可愛啊”
蕭笑一路旋轉(zhuǎn)著往前走,樂呵呵地追著蒼無問這問那。
“嗯,毛茸茸的,是很可愛呢?!?p> 蒼無也一改平常的冷漠,蕭笑問什么,他便答什么。
這樣一來,蕭笑更是覺得蒼無無所不知無所不曉了,大家都一直呆在谷中,他卻能對外界的枯爪狼那么了解。
而且他還主動提出要去看看受傷的狼寶寶,還是個善良的人呢,如此一想,蕭笑眼睛里崇拜之情滿得都快溢出來了。
莞青瓷莞爾一笑,蕭笑的性格放在她以前的世界應(yīng)該就是鄰家妹妹來吧,真是很難讓人不喜歡。
一路上涼風(fēng)習(xí)習(xí),一邊聽著兩人的對話,一邊一路尋著紅雪果,倒也愜意。
“這一路上為何沒有遇到一頭野獸?”
蕭墨望著大家都一副輕松的樣子,再看自己緊緊握著劍,十分警惕的模樣,覺得自己與他們有些格格不入。
但是夜晚可是野獸最活躍的時間,他必須時刻注意,保證大家安全。
莞青瓷聞言,轉(zhuǎn)過頭看到他隨時準備拔劍的姿勢,忍不住噗嗤了一聲。
“枯爪狼好歹也算是半個天界之后,這森林外圍不是沒有靈力的純野獸就是低微靈力的小靈獸,剛才那么大一群枯爪狼沿著這條路來回奔襲,應(yīng)該嚇跑了呀!”
蕭墨聞言,一愣似是思考了一會兒后,稍稍放松了握著劍的手,但臉卻漲得通紅,沒有危險就好,可是難道他們都知道嗎?只有自己一個人還表現(xiàn)得如此害怕。
自己還是隊長……好丟臉。
畢竟還是孩子一點不會隱藏自己的情緒,莞青瓷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蕭墨的小心思,扶著下巴正色道:
“但是現(xiàn)在狼群走了,那些野獸也有可能會回來的,還是需要警戒的?!?p> 不能讓蕭墨太尷尬了,一路上蕭墨照顧了大家不少,每天晚上都是他守夜,盡職盡責(zé)從沒出什么差錯。
況且穆老既然讓他當隊長,蕭墨自然把大家的安全都擔到了自己肩上,他比大家敏感警惕也很正常,這樣的表現(xiàn)反而讓莞青瓷覺得他是個負責(zé)的人。
“嗯?!?p> 蕭墨點了點頭,語氣卻有些冷漠,為什么覺得自己在她面前像個小孩子,她不是從小就腦子缺根弦嗎,為什么現(xiàn)在他們都好像比自己更懂的樣子。
莞青瓷用眼角輕輕瞥了一眼蕭墨,蕭墨語氣中的寞落她自然是聽出來了。
她能給他一個臺階下,但她不能左右他的思想。
有些事情她幫不了他,世界那么大,他總是要接受有的方面他不如別人的事實,并學(xué)會尋找自己為之自豪的優(yōu)點。
莞青瓷在以前的世界是學(xué)過野外生存即對付各種獸類的知識的,蕭墨從小到大待在茶谷內(nèi),他用自己的劣勢和別人的優(yōu)勢拼,怎么能不挫敗。
“呀!莞姐姐,你看前面那個是紅雪果!”
蕭笑驚喜的聲音突然從前方傳來。
莞青瓷聞聲抬眼,便見到蕭笑興沖沖地往前跑了去。
“還真是,應(yīng)該是守護的小靈獸方才跑路了,倒是讓我們撿了個便宜。”
莞青瓷蹲下身,搓搓手拿出儲物戒指,正準備全部打包帶走,便被蕭笑攔了下來。
“莞姐姐,你這儲物戒指可以存活物嗎?我們?nèi)ピド降穆愤€遠呢?,F(xiàn)在可來不及處理它”
莞青瓷摩擦著下巴,想了一想,還真是,爹爹給自己的儲物戒是存他的私房錢的,爹爹必然不必用存活物的儲物戒。
“那怎么辦,要不然找個地方處理完了再走?”
蕭笑一撇嘴,從身后掏出一個紅色的小福袋,腦袋一歪道:
“關(guān)鍵時候還不是要靠我,莞姐姐你之前還不想帶我呢?”
蕭笑將小福袋拉開,放在一邊,哼哧哼哧將周邊的幾株紅雪果連根帶土刨了出來,收到了小福袋里。
“我這個是可以裝活物的乾坤袋,我出門的時候特地問爹爹要的?!?p> 蕭笑揚著腦袋,驕傲地沖著三人道;
“好了,走吧!去看狼寶寶了?!?p> 莞青瓷低低一笑,起身追上蕭笑,一手搭在她的肩上,將她拉到了身側(cè),
“小機靈鬼,說!你是什么時候開始算計紅雪果的?”
“嘻嘻,就從上次出谷的時候。我沒有莞姐姐那么厲害,可以想去就去。我自然要好好計劃一番了。”
莞青瓷聞言一笑,輕輕拍了拍蕭笑的肩膀,沖她比了個大拇指。
“厲害!”
笑笑倒是給自己上了一課,做什么事情還是要提前計劃準備才好呢。今天如果不是這小丫頭拿著小福袋,紅雪果還真的帶走了也用不了。
拿到了紅雪果,四人都不由加快了速度,好在天雷劈下的地方也在森林邊緣不需要過去不需要太多時間,也不用擔心碰到兇猛的靈獸。
“你們聞到什么味道了嗎?”蕭墨對著空氣嗅了嗅。
蕭笑伸著腦袋,也聞了聞,立刻捂住鼻子。
“好重的血腥味?。±菍殞殤?yīng)該受了很重的傷,我們快去看看。”
越往前走,血腥味越濃重,蒼無不禁疑惑,會有那么多的枯爪狼死在天雷里嗎?按理說被天雷劈死最多是吐血,這濃重的血腥味更像是被砍了數(shù)刀的流出的鮮血導(dǎo)致的。
“?。「绺?!”
走在前面的蕭笑突然尖叫著沖了回來,徑直撲到蕭墨懷里。
“怎么了?”蕭墨一邊輕撫著蕭笑的脊背,一邊問道。
蕭笑抬起腦袋,面色蒼白,聲音止不住地顫抖。
“哥哥,前面!血!都是尸體!剛才那些狼群的。渡劫那么恐怖的嗎?”
蕭墨和莞青瓷相視望了一眼,蕭笑畢竟還小,看到了枯爪狼的尸體害怕也正常。
“我陪著蕭笑,你們?nèi)タ纯窗?。”蕭墨抱著蕭笑,不住地拍著她的背脊以示安慰?p> “嗯。”
莞青瓷和蒼無往前沒走多遠,便被眼前的景象震驚了,兩人全身瞬間起了雞皮疙瘩。
前方是個圓形凹陷的大坑,里面很明顯是個古老法陣,但已經(jīng)被枯爪狼的血淹了起來,就連大坑的周圍的斜坡與竹林都遍布枯爪狼的尸體。
法陣中間不乏北地魔狼與玄玉天狼的幼狼尸體。
“這……是天雷?”
莞青瓷覺得自己的身體仿佛僵硬,每一字吐出來都極度困難。這個世界的天雷殺傷力那么大?
那些已經(jīng)變成北地魔狼和玄玉天狼幼狼的應(yīng)該是脫胎換骨成功了的吧,怎么也死了。
“不是,是天族。”
蒼無的聲音十分冷靜,卻如同結(jié)了冰,聽得讓人止不住地打寒噤。
莞青瓷聽到身邊穿來牙齒與骨骼咯咯作響的聲音。
蒼無是生氣了嗎?不過,他怎么會知道是天族?
但是現(xiàn)在可不適合問這種問題。
兩人均一言不發(fā),默默望著下方的法陣,空氣里的血腥味濃重到令人作惡。
片刻后。
“走了!”蒼無的聲音極小,莞青瓷卻覺得他似是用了全身力氣說出這兩個字。
就這么走了?
還什么都沒做,就這樣走了,怎么對得起這些拼命活下去的枯爪狼。
“我下去看看。萬一有活的?!陛盖啻烧f著便順著斜坡滑了下去。
枯爪狼可能都死了,但已經(jīng)脫胎換骨了的北地魔狼和玄玉天狼已經(jīng)不是肉體凡胎了,萬一還有活著的呢。
它們這一族那么努力活下來,為什么不能給他們一個生的機會呢?
“沒用的,天族不會留活口的?!?p> 蒼無轉(zhuǎn)身背對著古陣與駭人的狼群尸體,一手掩面,聲音輕輕的,略顯顫抖。
莞青瓷低頭盡力尋找著空地,邁下步子,但還是避免不了踩到枯爪狼的尸體,一個踉蹌,撲到血水與尸體中。
用衣袖擦去粘在眼睛上的粘稠血液,看不清是什么狼的尸體,但還是瞪著眼企圖尋找還活著的。
一夜未睡,莞青瓷此刻覺得腦袋像要炸開似的,紅色與黑色不斷沖擊著眼球。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來到這滿是尸體的地方,為什么又要在這個充滿死亡的地方尋找活物。
但她也不忍心看著這么多鮮活的生命在自己眼前消逝。
本能地翻找,這匹狼已經(jīng)死了,推開,它身下的也死了,向前邁一步,這匹還活著嗎?
天漸漸亮了,莞青瓷抬起頭看了看前方不可計數(shù)的狼群尸體,是誰那么喪心病狂地殺了那么多,連已經(jīng)脫胎換骨之后的也不放過。
也許真的沒有活的了,就算現(xiàn)在活著等她找到也不見得還活著了,而且他們此次出谷的目的是元昆山,沒辦法在這里耽擱太長時間,要不然……不找了吧。
但是萬一還有活的呢?
它們明明那么努力活著,難道只是更快地邁向死亡嗎?
“若還有活著的,就叫一聲吧!否則我就認為你們接受了自己的死亡。”
莞青瓷站在空地如同王者一般大聲喊道,然而沒有任何回應(yīng)。
莞青瓷并不是一個愿意麻煩自己的人,但是她尊重生命,她愿意為努力生存的生命貢獻她的力量,那怕微不足道。
但是,面對死亡她也同樣無能為力,她不能總在這里耗著,她給足了這群狼應(yīng)得的尊重,她盡力了。
莞青瓷轉(zhuǎn)身,打算去找自己的同伴,剛邁出一步,身后突然傳來一陣虛弱的叫聲。
嗷哦……
活著的!
莞青瓷急忙轉(zhuǎn)身,憑借著剛才聽到的聲音來向,很快找到了一匹枯爪狼身下的兩頭幼狼,一頭北地魔狼,一頭玄玉天狼,相互依偎在一起。
急忙伸手探了探。太好了,都還活著。
莞青瓷笑著抱起兩頭幼狼,“你們兩個小崽崽,大難不死必有后福呀!”
波粼曜微
晚安,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