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北義一驚,那只白皙的手又很快被拉回去。
雖然顧北義沒什么樂于助人的心思,但第一反應(yīng)還是沖下了車,小時候身子弱,他練過,不覺得自己會吃虧。
車門還沒關(guān)上,一個大約二十幾歲,梳著大背頭的男人在和女人爭那把已經(jīng)帶了血的水果刀。
男人正對著顧北義,看見他的時候,明顯一晃神,女人臉都憋紅了,肩上的吊帶掉落下來,那把刀指向了男人,戳在了男人肩膀往下的位置,離心臟也不是很遠,血很快殷出來,嚇得女人白了臉色,松了手,回過神就要跑,剛下車門就被顧北義抓住了手腕。
女人一慌,不管不顧的掙扎,九尾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xiàn)在顧北義身后,那雙黑漆漆的眸子亮了亮,變成顧北義在車內(nèi)看見的弱紅色,直直的望向女人瞳孔里,那束光在女人瞳孔里跟著亮了一下,隨后女人突然呆滯著安靜了。
顧北義拉住女人其實也就是下意識動作,拿出手機打了110和120。
九尾怯怯的走到顧北義身后拽了拽顧北義的衣角,眉心微蹙,“我們不走嗎?”
“可能要等一下,”顧北義轉(zhuǎn)頭看著九尾有些頭疼,都不知道該怎么解釋,“你先乖乖上車,我馬上過去?!?p> 九尾嘴角扯出一個笑,乖乖的說了一聲“好”,轉(zhuǎn)過身就斂了笑,神情看上去不太好似的,趁著顧北義看手機的時候,直接換了一個方向,打算從出口出去。
剛剛的血腥味刺激的她差點狐貍尾巴要露出來了,體內(nèi)的寒氣因為夜晚變得更強,她得出去躲躲,待會兒要變成狐貍可怎么辦?
阿爹死之前跟她說過,不要讓人看見自己的動物形態(tài),看見了,命就沒了。
她信阿爹,她得小心點。
九尾順著剛剛他們進來的入口出去,夏天的夜晚照樣有些許涼意,鼻尖忽然涌入一絲烤肉的味道,九尾又多嗅了一下,尋著味就過去。
走著走著,走到一家燒烤攤,來來往往的人不少,老板站在一個碳烤架跟前給肉撒孜然。
九尾艱難的咽了咽口水,盯著被撒上孜然的肉,忽然有些挪不動步了。
老板是一個中年男人,有啤酒肚,頭發(fā)剃的挺短,看九尾穿的有些破,直接揮手趕人。
九尾看著肉就狂咽口水,后退了半步就怎么也不愿意走。
老板嫌煩,拿著翻肉的夾子就去嚇唬九尾,九尾沒忍住,當(dāng)著老板的面露出一點獠牙,眼睛也變得極其兇狠。
那老板直接就傻眼,嘴巴哆嗦的說不出來話,后面有人叫老板上燒烤,九尾像是陡然反應(yīng)過來一樣,眼神里明顯的一怔,隨即動作敏捷的跑走。
九尾感覺身體很虛弱,躲進了一個巷子里跑不動,蜷縮下來就成了一只通體灰白的小狐貍,尾巴特別蓬松,又很長。
眼睛微闔,只覺得身上冰涼。
過了好久她似乎隱隱聽見顧北義的聲音,她很想喊喊他,于是努力的變回人形,從指尖的毛發(fā)開始分裂成人的手指,她的大尾巴卻沒收回去。
九尾趴在地上,神情很虛弱,嘴里近乎執(zhí)著喃喃的喊,“顧北義,顧北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