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衣冠冢
暗衛(wèi)們回到城主府,尋了柴房將陳夫人丟下去,陳夫人的身體落在木柴上,尖利的樹枝擦破她的皮肉,血珠子同狗血混雜在一堆分不開來,她的頭發(fā)雜亂不堪,方才沾染上的狗血如今是凝成暗紅的血塊,牢牢的黏住她的頭發(fā)。
虞鳶來時(shí),便看見被綁的像是一條蟲的陳夫人,她輕輕勾唇,將陳夫人嘴巴中的衣帛扯出,瞧見陳夫人眼中的怨恨,虞鳶嘆道:“想打我嗎?你也沒這本事。”
陳夫人能夠想象自己現(xiàn)在是有多么狼狽的倒在虞鳶面前,她暗恨當(dāng)初沒有趁著虞鳶尚小將她賣給人販子,如今給她招來這么多麻煩。
這小賤蹄子的奸夫竟然是城主府的侍衛(wèi)!
在她看來,只有城主府的侍衛(wèi)才會有這等武功,更是將她輕松帶進(jìn)柴房。
暗衛(wèi)早便得墨君炎吩咐,上前一步,冷聲詢問:“虞小姐,要?jiǎng)邮謫???p> 雖不知墨君炎手下折磨人的手段有哪些,但虞鳶想起原主枉死的禍因是陳夫人,她淡笑著點(diǎn)頭:“動手吧?!?p> 話音剛落,便有兩個(gè)暗衛(wèi)出現(xiàn),他們手中拿著拶子,步步逼近于陳夫人。陳夫人沒有受過此種刑法,卻也聽聞這是何物。
她懷著恐懼,扭曲著身體,在地上蹭著,想要逃掉??梢粋€(gè)被捆綁的婦人,又如何逃掉,眼見著那拶子離自己越來越近,陳夫人靈光一閃,看向虞鳶,神色瘋狂。
“虞……虞鳶,放過我吧!讓我走,你讓我做什么都可以!”她慌不擇路,若不是繩索捆住她,她當(dāng)下應(yīng)是跪倒在虞鳶身前求饒。
虞鳶凝眉,淡聲道:“停?!?p> 暗衛(wèi)頓住腳,得到虞鳶手勢,便拿著拶子消失,如同來時(shí)那般神秘。
“告訴我,我娘的墳在哪兒?”
當(dāng)初,原主母親的骨灰是被虞鳶帶回了威遠(yuǎn)侯府,但在這遂城中卻是有個(gè)衣冠冢,是她的渣爹修的。遂城是原主母親的第二個(gè)家,虞鳶想去祭拜她。
她都不去,那這遂城中更不可能有其他人會去了。
陳夫人輕輕蹙眉,看見虞鳶的臉色后,她瞬間說道:“好,我?guī)闳??!?p> 替陳夫人松綁后,虞鳶笑瞇瞇的盯著她,低聲警告:“你最好安分些,如若想?;ㄕ?,我便叫人給你動刑?!?p> “不會?!标惙蛉苏f這話違心,將臉上的不情愿藏在心底。
她那渣爹貪圖便宜,凈會賭博,到自己夫人去世,也只是草草選了一塊地,自己挖坑,將她的衣冠扔進(jìn)去,潦草的用泥巴堆了一座墳,甚至還不告訴原主。
這土地便宜,四周自然沒什么好東西,虞鳶遠(yuǎn)遠(yuǎn)地便看見了那一塊歪斜的牌匾,她輕飄飄地看了陳夫人一眼,陳夫人將視線移開,悄悄打量四周。
待再走近些,一股令人作嘔的臭味強(qiáng)勢的竄進(jìn)虞鳶的鼻子,她黛眉微皺,目光凌厲地盯著陳夫人:“這就是你們給我娘選得好地方?”
那墳?zāi)沟碾s草長得快有一人高,牌匾的字早便脫色,堪堪能看見一個(gè)“虞”字在上,傾瀉著快要倒下,四周以水渠環(huán)繞,那水骯臟的失去顏色,散發(fā)出難聞刺鼻的臭味,蒼蠅上上下下的在水渠上飛舞,嗡嗡作響。
“這可不是我選的?!标惙蛉死湫σ宦?,眼中卻是幸災(zāi)樂禍,同為女人,同侍一夫,落得如此下場,她自覺驕傲。
“那為何你不叫人來修繕?”
四下無人,陳夫人變得張揚(yáng)起來,她眼尾輕佻:“她同我非親非故,我為何要來看她?又為何要叫人修繕?!?p> “那我現(xiàn)在便說,你叫人來將我娘的衣冠冢修繕好,如若不行,我便叫人砍了你的腦袋。”
“小賤蹄子,你和你那死娘一個(gè)德行,長得一張狐媚子的臉,又給人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瞧著便讓我惡心至極。”陳夫人轉(zhuǎn)動自己的手腕,想要趁此機(jī)會對虞鳶下手。
她已是清楚,這一塊地,現(xiàn)在只有她們兩人,她只要神不知鬼不覺的將虞鳶殺了,也算是一解心頭之恨。
陳夫人身上依舊是帶著狗血,她從臟亂的發(fā)間拔下一根鋒利的木簪子,捏著木簪子,直沖虞鳶面門而去。
到底是有些心急,陳夫人出的蠻勁,虞鳶輕松躲開,甚至還起了逗弄陳夫人的心思,她瞇著眸子,左右閃躲,就是不讓陳夫人近身。
陳夫人怒吼一聲,雙眸一片猩紅:“小賤蹄子,去死!”
她這一次力氣倒大,虞鳶躲開,手臂上卻被擦傷,泛起疼痛,她一腳踹上陳夫人的胸口,將她踢入發(fā)臭的水渠,冷聲道:“想死,你可以繼續(xù)試著來惹我?!?p> 虞鳶心情愉悅的回城主府,她抬起手來,聞聞身上的味道,眸子中浮現(xiàn)一抹笑意,直奔墨君炎的房間。
那水渠味道真大,她不過在那兒待了一會兒,便染上這味兒。
她總算是帶著笑意走向自己,墨君炎還未來得及欣賞她臉上的笑,卻被她身上的味道打敗。
他皺著眉,冷聲道:“去哪兒玩了?”
這么臭。
虞鳶像是花蝴蝶一樣,撲閃著手,便坐在墨君炎身邊,她還使勁的揮舞衣袖,想將身上的氣味散的更遠(yuǎn)更濃。
美人今天身上的味道并不好聞,墨君炎有些嫌棄,卻又舍不得推開她,只能冷著一張臉,任由她靠近自己。
能讓虞鳶主動的機(jī)會并不多。
虞鳶見他默不吭聲,還面露嫌棄,她抿抿唇,眸子輕轉(zhuǎn),又朝墨君炎那邊靠近些:“殿下,你今日怎的不與我說話?”
墨君炎聞著那股更濃的臭味,到底是沒忍住,將她扯到自己懷中,暗自閉氣,大掌又是不安分地落在虞鳶的腰間。
沒有想到墨君炎竟然是這般重口味之人,連她身上這臭水渠的味道都受得住。本是想來戲弄墨君炎,被他這么一抱,她倒是沒招了,反是自己開始嫌棄身上的味道。
“放開我,我去沐浴?!?p> 墨君炎閉著氣,聞不到虞鳶身上的味道,他緊了緊手,聲音喑啞低沉:“不是想讓我聞聞嗎?”
小心思被人看出,虞鳶面露尷尬,她低咳一聲,更是受不了身上的臭味:“殿下,松開。”
墨君炎捏了捏她的鼻子,哼道:“下次還敢不敢?”
她不語。
“嗯?”他又是將她往自己懷中帶的更緊,一副她不回答便不松手的樣子。
虞鳶撇了撇嘴,輕聲嘆氣:“不敢了?!?p> 她想來戲弄他,這是偷雞不成蝕把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