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十天過去了。一切似乎都風(fēng)平浪靜,沒有任何波瀾。
慕容宸身體逐漸恢復(fù),回到了小紅府。
沐清歌則每日照顧慕容宸。
沐靈姿得償所愿,終于成了太子的女人。
只是,卻也只得到了一個從四品的良媛,距離太子妃還差得遠。
自然,也不會有什么像樣的婚禮了。
當(dāng)朝宰相的女兒,卻最終只成為了太子的小妾,眾人也大都是唏噓不已。
一日,沐清歌正在給慕容宸煎藥,忽然有人叩門,是趙懷瑾。
“給姐夫煎藥???”趙懷瑾進入正房,聞見了一陣濃郁的藥味,于是問道。
稱呼突然轉(zhuǎn)變,讓沐清歌也有些不適應(yīng)了。
“是啊,”沐清歌遲疑片刻,說道,“他還得服藥啊?!?p> 趙懷瑾興奮地道:“你還記得我之前和你說的詩會吧?”
沐清歌點了點頭。
“馬上就要中秋了,詩會馬上就要開始了。你想不想去啊?”
沐清歌眼中閃過興奮的光,忽然想到了慕容宸,眼神黯淡了下來:“他這個樣子,我怎么好意思離開他?。俊?p> “不用管我。”慕容宸朗聲道。
沐清歌轉(zhuǎn)身,急忙道:“不是讓你安心臥床養(yǎng)病嗎?你怎么起來了?!?p> 慕容宸身著白色褻衣,倒是愈發(fā)顯得弱不禁風(fēng)。
慕容宸不以為意地道:“每天看著你照顧我,我才感覺心里過意不去。你去玩一玩,我心情就好了,或許病好得更快。”
沐清歌冷哼一聲,并沒有理會他的歪理邪說。
反倒是趙懷瑾興奮地說道:“好啊,好啊。這樣的話,姐姐就可以和我一起去了。姐夫你就安心養(yǎng)病吧?!?p> 慕容宸略微挑眉:“什么意思?怎么突然改口叫我姐夫了?這不是忽然就生分了?!?p> 趙懷瑾笑道:“我可不敢和你太親近了。還有清歌姐姐看著呢?!?p> 沐清歌也只得做出一副大度的樣子來:“怎么會???”
趙懷瑾神色微微嚴(yán)肅了一點,道:“清歌姐姐,這個詩會每年都是明爭暗斗,你可得好好準(zhǔn)備準(zhǔn)備啊?!?p> 慕容宸道:“懷瑾,你就放心吧。你清歌姐姐啊,別的不行,唯有詩詞歌賦,都是一流的?!?p> 趙懷瑾冷哼一聲:“清歌姐姐,你看著怎么處理他吧?!闭f罷,她便走了。
沐清歌凝視著慕容宸,露出了壞笑:“之前,我還以為你是什么武林高手,現(xiàn)在看來,也不過是徒有其名罷了。像你這樣弱不禁風(fēng)的男人,我一個能打十個?!?p> 慕容宸故作惶恐,步步后退,沐清歌則步步緊逼。慕容宸則一直退到了床上。
沐清歌這才停了下來。
慕容宸道:“你真打算去什么詩會了?”
沐清歌點了點頭:“既然你能照顧好自己,我當(dāng)然愿意去了。畢竟,多年浸淫于詩書之中,還沒有機會表現(xiàn)呢。”
“我知道你厲害。但是,有時候,并不是厲害就能解決一切問題的?!?p> “這話是什么意思???”
沐清歌微微挑眉,問道。
“一年一度的詩會,可并不是真正考你有多少才學(xué)的。若真是考你才學(xué),去科舉就是了。據(jù)我所知,詩會每年都會有許多達官顯貴參加,大多數(shù)不過是附庸風(fēng)雅而已,趁機拓展人脈。”
慕容宸這樣一說,沐清歌頓時失去了興趣:“這有什么意思???”
“也許,你能見到你的妹妹呢?!?p> “是啊,”沐清歌忽然感興趣了。
中秋佳節(jié),正是賞月吃月餅的時候。也正是這一天,武朝開始舉辦一年一度的詩會。
詩會選在了一處山澗,名曰“鳥鳴澗”。
雖然不是什么富麗堂皇的地方,但是也卻是符合名人隱士的癖好。
鳥鳴澗有的地方高峻,有的地方低下,清泉涌動,樹林茂盛,倒是沁人心脾。
進入詩會的條件如下,只要滿足其中之一就可成為詩會的座上賓:
正二品官員及其家眷、皇親國戚或是身處翰林院。
嚴(yán)格意義上來說,沐清歌二者都滿足。
自然,滿足多個條件的人也不在少數(shù)。
是以“鳥鳴澗”熙來攘往,好不熱鬧。
清晨,太陽剛剛升起。
陽光并不怎么充足。
露水很重,眾人又只能席地而坐。
沐清歌頗為苦惱,看向了身旁的趙懷瑾。
趙懷瑾似乎知道她心里所想,悄聲道:
“這都是我娘的主意,沒辦法,她就是這么固執(zhí),忍忍吧。”
沐清歌點了點頭,忽然想起了什么,伸長鵝頸,四處張望。
趙懷瑾道:“你看什么???這里可都是青年才俊。不過,你就別想了。”
沐清歌白了她一眼:“哪里有,我是想找我的妹妹啊?!?p> “她也應(yīng)該來了吧,不用找了,一會兒應(yīng)該就出現(xiàn)了,”趙懷瑾悄聲道,“話說,我總覺得你爹對你更好?!?p> “怎么啦?”沐清歌疑惑地問道。
“你想啊,你妹妹只能嫁給太子做妾,你卻能成為堂堂正正的西涼世子妃。這個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啊?!?p> 趙懷瑾倒是覺得沐清歌有些明知故問。
畢竟,這么明顯的事情,換誰也能看出來。
“那是我自己優(yōu)秀,關(guān)他什么事?!便迩甯枥浜咭宦暋?p> “我知道,你自然比她強了許多。只是,你有沒有想過,以前你也沒有見過世子爺,你又能怎么認定是他呢?”
沐清歌一時間愣住了。
她反復(fù)回憶當(dāng)時的情景。
沐賢臣假意征求她們的意見。
可是蔡氏一旦說了個“不同意”,就立刻被沐賢臣駁斥了。
這是不是可以證明,她爹心里是有她的?
沐清歌搖了搖頭,暗想自己的想法有些過于荒唐了。
只是,她也再沒有多說什么了。
過了半晌,沐清歌才幽幽地道:“也許吧,也許他心里真的有我?!?p> 大約等了半個時辰,人都來齊了。
主持人是太子趙嘉言。
趙嘉言身著一襲白衣,倒也凸顯出了幾分名士氣度。
至少氣度有了,是不是真名士,則需要另當(dāng)別論。
趙嘉言朗聲道:
“中秋時節(jié),賞月習(xí)俗古已有之。我們今日集會于此,就是想讓大家想一想關(guān)于‘月’的詩詞句子。我先來吧,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沐清歌一時啞然,她原以為這至少也應(yīng)該是一個創(chuàng)作的詩會吧。
南蘭亭,北金谷,之所以享譽盛名,都是因為詩歌創(chuàng)作成名。
現(xiàn)在卻來了個背詩會,格調(diào)瞬間就降了下來。
沐清歌瞥了一眼身旁的趙懷瑾,似乎她也提不起什么精神來,一時間啞然失笑。
沐清歌剛想到這里,就聽見一個青年世子說道:“拾前人牙慧,有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