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天
像姜向宏干這一行的,過目不忘是特長,每天酒吧來那么多人,也不說全部都要記住,常來、愛鬧事的他們都是要注意一點的。
到了一樓口,他就把逮著一個出來的小啰啰。
“去前面把侯尚山叫過來?!?p> 那啰啰玩牌的時候輸了好幾盤,喝了不少,膀胱漲得不行了,沒想到跑個衛(wèi)生間撞見了姜向宏。
臉色憋得通紅,姜向宏說完話,看著眼前的人揪著褲腰帶不放,也有點尷尬了。
“算了,你先走吧?!?p> “謝謝姜哥……”
話還沒有講清楚就拖著褲子竄進了,嘩啦啦的水聲放肆的排泄著,呼――啰啰松了口氣,真是快憋死他了,再晚一點,他怕控制不住尿褲子里了,真他媽的丟人。
姜向宏走到候尚山面前的時候,一桌人圍成小圈玩甩子呢。
見來人了,側(cè)邊坐著人放下抖動的二郎腿,抓著一盒華子遞了過去。
“大姜,咋了,是樓上有人鬧事兒啦?”
男人伸手接過來含在唇上,拿你著桌子上的甩子拋了幾下。
“不是,打聽個人,鐘子濤,就是上個星期輸了錢還賒著的豆子眼。他今個來了沒?”
候尚山瞄了一眼站在他旁邊的鐘離,臉挺生的,看來是新來的了。
“他啊,來了啊,還在405呢?錢沒帶過來,東西壓在咱們這的,他說他侄子手上有套房,估摸能撈過來。咋了?”
他侄子?姜向宏借著別人按的打火機把嘴邊的煙點燃了。
“呼――在就行了,你們繼續(xù)?!?p> 坐在軟沙發(fā)上的男人,表情似乎并不在意這件事情,他轉(zhuǎn)過頭,看到的還是鐘離冷淡的臉,嘖,難道他猜錯了?
瞧這小子找人的樣,應(yīng)該是犯到他頭上去了,其實鐘子濤這人他早就讓人跟著了,痞子一個,不過會耍著小伎倆,身上油水挺肥的,可以撈點。
沒想到碰到鐘離了,如果是鐘子濤侄子的話,平常人聽到候尚山剛才講的話,恐怕要毛了吧,這小子……
“他也欠你錢了?嗯?”
姜向宏吞吐呼吸間都充斥著煙草燒焦的熏味,煙頭正對在男孩的面前,照映到眼眸里,是一小簇明明滅滅的滿天火光。
“嗯。”
男孩的聲音像是罩在了被子里,悶啞的回了一句,姜向宏望著等他說后一句話,操,沒了音了。中吧。
鐘離嗅到空氣中的煙味,胃里有些難受,男孩緊縮著他的鼻子,“咕――咕?!狈浅N⑷醯奈改c痙攣,掩飾在嘈雜聲中。
候尚山見姜向宏跟男孩說話,也不自討沒趣,招手示意桌子旁的其他兄弟打算再開一局,最近手氣出奇的順。
“賀瑾韞!別走!”
“賀神,賀神,再唱一首吧――”
籌碼還沒有壓起來,內(nèi)廳就傳來一陣尖叫的喧囂聲,紛亂的人潮隨之逼近。
懶散倒趴在座椅上簾子的人吵得也站起來朝舞池那邊看。
五顏六色的熒光燈打人潮里,女人藍灰色的眼影如一條魚尾弧度一閃極速而過。
不過這種喧鬧在酒吧里大家都習(xí)以為常,好奇瞄了幾眼就收回來了。
除去個別的應(yīng)該比較喜歡賀瑾韞的女服務(wù)生,端著拼盤伸著脖子聚在一起,不知道看到什么了,啊啊啊的叫喚,激動得盤子上的酒杯一顫一顫的灑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