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新生
徐羲再三確認(rèn)自己沒有產(chǎn)生幻覺，那匣子中所盛放的，就是黑龍的龍?jiān)?p> “這龍?jiān)悄膩淼模俊?p> 徐羲很清楚，當(dāng)時(shí)自己吞噬委蛇后，擁有的生命力只能讓他分化一次龍?jiān)煞只鰜淼凝堅(jiān)呀?jīng)給青蟒用了，從哪里又多出了一顆龍?jiān)?p> 將龍?jiān)迷谑种?，那觸手可及的澎湃生機(jī)，難以作假。
思考了一會，徐羲決定不再多想。
不管這顆龍?jiān)悄睦飦淼?，反正它是真的?p> “吞下去就可以了吧？”
將龍?jiān)腿肟谥兄畷r(shí)，徐羲的手莫名開始有些顫抖，不知道自己吃下龍?jiān)髸兂稍鯓樱瑢ξ粗目謶?，是人類亙古不變的本能?p> 龍?jiān)σ蝗肟冢慊髋黜樅矶?，通向徐羲四肢百骸?p> “砰——通——”
徐羲心臟忽然開始劇烈跳動，他頭疼欲裂，似乎有什么東西，正要從他的腦袋上長出一般。
“啊——————”
徐羲渾身筋骨都已經(jīng)挪位，他終于承受不住，倒在了床上。
他的瞳孔收縮，仿似一條細(xì)線，冷冷眼眸，散發(fā)出金色微光。
他的皮膚開始變得堅(jiān)硬，黑色鱗片從體表浮現(xiàn)，鱗片銜接之處，血?dú)饴印?p> 他的手指開始扭曲，指甲生長，形成爪狀。
他的額前兩側(cè)，兩根龍角終于長出，向后延長分叉，盤如皇冠。
他的身體被拉伸，他的臉龐向前突，他的胳膊、他的耳朵、他的一切，都脫離了人形，原本的徐羲已經(jīng)不在，原地只留下一條黑龍，奄奄一息癱在床上。
然而徐羲沒能看到自己身體的變化，因?yàn)樗囊庾R漸漸剝離，當(dāng)他再次睜開雙眼時(shí)，他已經(jīng)站在了一片焦黑的大地之上。
眼前是無底深淵，抬頭是混沌無邊。
茫?；煦纾缤顪Y地獄，萬道赤色雷霆連接天地，一條黑色巨龍盤踞天帷，龍鱗銜接處，隱隱血?dú)鉂B透而出，如同滾滾熱浪，使人不敢直視。
那是造物主最自傲的杰作，是無數(shù)生靈進(jìn)化的巔峰。
但是此刻，它并不完美。
黑龍緩緩下落，帶動世界綻開裂痕。它匐于徐羲面前，抬起頭顱，龍首下顎，缺失了一枚鱗片。
回歸吧……回歸吧……
徐羲耳邊有人低語。
他試探著抬起手，剛剛觸摸到黑龍無鱗之處，一道血光便從黑龍身上閃過，將徐羲緊緊包圍。
被血光吞沒，仿佛嬰兒回到母體，徐羲只覺分外安心，在血紅色的溫床下，徐羲的身軀融化，融化成一枚鱗片，貼上了黑龍的下顎。
這枚鱗片不同于其他，倒逆而生，那是龍族最為重視之物——逆鱗！
黑龍身軀終于完整，它抬首怒吼，誓要將天穹吼破，此刻萬界動蕩，恭迎唯一真龍回歸天地。
然后徐羲便醒了過來。
就在他睜眼的那一刻，一股熟悉的感覺由身體傳至大腦。
“我又變成龍了？”
操縱著熟悉的身體，徐羲有些哭笑不得，在游戲之中就算了，現(xiàn)實(shí)中也來這么一出？
現(xiàn)在的徐羲，大概三米長，躺在兩米的床上尾巴都拖到了地上。
他心念一動，身體便回歸了人形。
現(xiàn)在的他，身材嚴(yán)格遵守黃金比例，大理石般的肌膚在窗外灑落的陽光下熠熠生輝，身體的每一寸都蘊(yùn)含著無窮的力量，原本徐羲的長相就酷似尊龍，現(xiàn)如今更是恍若天人。
“我即黑龍?！毙祠肃馈?p> 徐羲明白自己的身體為何發(fā)生這樣的變化，剛才恍惚中所見，自己與黑龍合為一體，他的腦海中已經(jīng)多出了許多信息。
他就是黑龍，黑龍就是他。
人龍二重身。
現(xiàn)在的身體不是他用‘化形萬靈’的能力變化而成，而是他真正作為人類的身體，即便是去做DNA鑒定，他也還是個(gè)人類。
站起身來，徐羲有些苦惱。
“我得重新買衣服了啊……”
……
時(shí)間稍微回溯一點(diǎn)，就在徐羲從夢中醒來的那一刻。
華夏，遼省，西北部某個(gè)地級市。
上班高峰期已過，人們開始了一天忙碌的生活，這時(shí)候張歲才剛剛醒來。
作為一名自由職業(yè)者，工作日十點(diǎn)起床，是很合邏輯，也很合情理的一件事。
然而他也不是自然醒，而是被手機(jī)鈴聲吵醒的。
“大早上的吵人清夢！”張歲隨口罵了幾句，還是接起了電話。
“老張，不好了，你家沒了！”
電話那頭的人語氣驚恐，說的話卻讓張歲摸不著頭腦。
我家沒了？我不還在家里睡覺呢嗎？
“你開玩笑也注意一下，我還沒出家門呢！”張歲沒好氣說道。
“你還在家里？不可能??！”
“你今天怎么回事？說的話我都聽不懂！”
張歲有些生氣，如果不是和對面關(guān)系確實(shí)好，只怕他已經(jīng)開始罵人了。
“你沒看新聞嗎？緊急播報(bào)啊，你家那邊飛來了一座山！”
“毛??！”
張歲罵了一句，直接掛斷了電話。
我家飛來了一座山？你怎么不直接說是五指山？
被對面這么一吵，張歲橫豎是睡不了回籠覺了，于是起床洗漱，想出去慢跑半個(gè)小時(shí)，再回來開始工作。
然而他剛打開家門，就被眼前的景象完全嚇到。
只見自己的家門口雜草叢生，前方密林遮天蔽日，清風(fēng)吹過，帶起樹梢微微擺動，樹葉摩挲，似有人在林中低語。
再往旁看，黑色的山壁緊貼著自己的房子，山壁上藤蔓密布，甚至長到了自己家墻上，似乎已經(jīng)存在了很久一般。
忽然，張歲腳邊的草叢窸窸窣窣一陣響聲，然后他便看到一只花蛇從中探出頭來，旁若無人的滑進(jìn)了張歲家里。
遠(yuǎn)處也開始有奇怪的叫聲，由遠(yuǎn)及近，似乎那叫聲的主人正在向這邊過來。
張歲用力捏了捏自己臉頰，很痛。
這不是夢。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p> 那是張歲崩潰的大喊，喊聲中充斥著絕望。
兩個(gè)小時(shí)后，這里已經(jīng)被警車包圍封鎖。一輛黑色轎車開來，被民警示意停下。
車窗搖下，一個(gè)人探出頭來，出示了自己的證件。
“您還是下車吧?！泵窬嘈Φ?，“前面可沒有車能走的地方?！?p> 車門打開，三個(gè)人從車中走出，兩人西裝革履，看起來就是一副精英模樣，只有最后下車一人，一身黑袍，全身都被籠罩，甚至連臉都無法看清。
“不用擔(dān)心！他和我們是一起的?！?p> 穿西裝兩人中較為年長的一人解釋道，“同志，現(xiàn)在調(diào)查的怎么樣了？”
“我們能怎么調(diào)查啊，都在等您過來了?！?p> 民警搖頭道，“我活了三十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事?！?p> 在場的人眼光都不自覺看向前方，只見一座蒼郁高聳的大山，植被林密，幽森詭靜，橫亙在這座現(xiàn)代城市之中。
突兀。
這是在場人的第一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