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ANH調(diào)查公司
“ANH調(diào)查公司，熊經(jīng)理？”
我看著手上的黑色名片，一時弄不清現(xiàn)在的狀況。
“ANH是Animal house——動物之家的縮寫，你可以叫我熊先生，但是我更喜歡別人叫我貝爾?！?p> 我又看了眼這位國字臉寬下巴，留著一圈胡渣的魁梧大叔。
“這個‘調(diào)查公司’是什么意思？”
貝爾笑了笑，“換個比較容易理解的名稱，相當于‘私家偵探’。”
私家偵探？非常不湊巧的是我以前接觸過幾個，無一例外都是在法律邊緣試探，用侵害個人隱私的手段做些捉奸、追債之類的活，是些經(jīng)常連飯都吃不起的半無業(yè)游民。
“看常先生的樣子對我們不陌生吧？”貝爾拍著手咧嘴一笑，“不愧是東城區(qū)的‘紅色信號燈’。”
我反射性的抬起頭——不是因為這個綽號有多難查到，而是這是我身體早已形成的自主反應(yīng)，這種毀滅級的“黑歷史”被人提起，我都會用最悲傷的眼神懇請對方別再說了。
“不過我們和其他的私家偵探不一樣，”完全沒在意我哀求的目光，貝爾隨手拿起桌上的零食一邊拆開包裝一邊說道，“我們公司有20多名員工，每個都是在各自領(lǐng)域小有名氣的人才。我們從來不接小單子，大多數(shù)時候是為做空機構(gòu)做上市公司的fraud check，偶爾也幫一些大公司調(diào)查競爭對手，時不時還幫娛樂媒體調(diào)查流量明星，實在找不到事情做的時候我們就查一查通緝令抓幾個逃犯。”
“簡而言之就是一個專門做情報收集的外包公司，”貝爾從零食袋里拿出一片薯片放進口中，“常先生應(yīng)該明白了吧？”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我完全明白——就有鬼了！”我指著我的臉，“我看起來像大公司的員工？還是說我像明星？逃犯？你們干嘛追我追到這里來，能不能簡明扼要的用一句話說完？”
“常小雷，你有聽過這樣的說法嗎？”貝爾壓低了原本就足夠低沉的聲線，目光凝聚，“一段甜蜜的愛情，一般都是從男女主三次偶然的邂逅展開。昨晚是我們偶然的初遇，因為某個笨蛋的誤解我們追著跑了幾條街，今天我又到了你的病床前向你道歉，彼此的感情有了轉(zhuǎn)變后，下一次的見面我們就可以正式開始......”
“先等等，”我打斷了貝爾的話，“呼叫器、呼叫器，哦，找到了......喂，護士妹妹，我的病房里進來一個男同變態(tài)，請幫我通知一下保安。”
“常先生，你誤會了?！必悹枓焐弦荒樀奈⑿?，抓著薯片放進嘴里，“我說了我今天是來賠罪的吧，所以我想送你兩個東西?！?p> 很想叫這家伙不要邊吃東西邊說話，但是我現(xiàn)在更關(guān)心他會拿出什么。
翻開不合季節(jié)的外套，一個包裝精致的方盒出現(xiàn)在貝爾手上。
我接過盒子，期待值立馬降至冰點。
“美白面膜？”
我看了眼面帶微笑的貝爾，想了想自己如花似玉的容貌，又拿起了呼叫器。
“這只是其中之一，還有另一個?！必悹柗_手掌，一個塑料的透明小瓶出現(xiàn)在了他手中。
小瓶中有一些細碎的晶體，在光線下反射出五顏六色的光芒。
“這些東西，常先生不會陌生吧？”
拿起小瓶，看著其中的晶體碎片，我的呼吸開始輕微的加速。
“你不會是想說，這兩個東西之間有什么聯(lián)系吧？”
“這就是我們的顧客想弄清楚的了?！必悹柎蟀训慕劳炅耸砥謱⑹稚煜蜃郎系牧硪淮闶场?p> “別動！”我皺著眉喊道，“那些東西不是給你吃的。”
貝爾聳了聳肩，從外衣摸出一包煙。我隨即伸出手擺出乞討之姿。
用力吸了口煙，被尼古丁刺激的腦袋開始思考這一切內(nèi)在的聯(lián)系。
不會錯的，塑料瓶中的晶體是我從異世界帶回的魔法水晶。精致的面膜包裝盒上面印著“加美集團”的商標。葵哥讓我去“加美集團”尋找250萬背后的真相，前來調(diào)查“加美集團”商業(yè)機密的私家偵探。把這些線索連在一起，真相似乎已經(jīng)浮出水面。
一根煙兩口抽完。
“我先睡覺了。晚安，熊先生?！?p> 就地躺下，拉上被子。
——根本想不出來！
這些都是什么亂七八糟的線索，怎么可能聯(lián)系得到一起去？
“常先生，你應(yīng)該不難想到，我們能在一天內(nèi)收集到你的這些情報是聯(lián)絡(luò)過誰？”
“該不會是葵哥吧......”
我把頭冒出被子小聲說道。
“我們這一行經(jīng)常會和道上的兄弟打交道，但是葵先生在我見過的這類人中是相當特別的。”貝爾緩緩的吐出一個煙圈，“他不是出賣了你的情報，而是和我們做了個交易?！?p> “什么交易......”
“安排你和加美集團的老總見面。”
“你答應(yīng)了？”
“當然，畢竟葵先生連‘水晶’從何而來都告訴我們了?！?p> 感覺還是被賣了。
有點慪氣。
雖然葵哥是男人，但是我一直認為他是這個世界唯一喜歡我的同齡人。
“哎......”
長嘆口氣后，我鉆出了被子。
“這么說吧，我現(xiàn)在唯一想明白的，就只有購買我水晶的是‘加美集團’，然后‘加美集團’用水晶做成了美白面膜......”
“不只是美白面膜，加美集團的護膚美容品效果都好得異常，融資上市后只用了三年時間就占據(jù)了全世界的大部分美容品份額。”
貝爾說出了我完全不知道的情報，畢竟我唯一用過的護膚品是異世界的“生命泉水”。嗯，能讓骨頭上重新長出皮膚，絕對是護膚品。
“這么說那些錢就是葵哥賣水晶得到的，所以就交給了我。他確實說過這些錢本來就是我的?！?p> 對于我的自言自語貝爾沒有否定，我腦袋里的思路逐漸清晰起來。
葵哥很可能察覺到有麻煩的人盯上了“加美集團”，所以想抽身不再進行交易。這250萬給我也是不想讓我因為水晶被牽扯進去。
只不過葵哥也沒想到對方會來得這么快吧？雖然不知道貝爾這伙人和葵哥是怎樣交流的，但是葵哥多半認為我已經(jīng)被牽連進去，就只能用交易的方式讓我向“加美集團”尋求庇護。
我并不覺得葵哥做的有什么不對，要隱瞞我和他的水晶交易是不可能的，每次都有那么多的小弟在場，葵哥不可能讓所有人都守住這個秘密。
而且，如果葵哥真的和這個“調(diào)查公司”做了交易，是不是表示他們也不是完全不能相信？說到底這只是商業(yè)競爭性質(zhì)的調(diào)查，應(yīng)該不會把我關(guān)在小黑屋嚴刑拷打吧？
呃，這個還是問清楚的好，視情況我要去異世界尋求一段時間的信仰庇護。
“熊先生，那個......你們接下來打算對我怎樣？”
“哈哈~終于問到點子上了！”
貝爾又從煙盒里拿出煙，用眼神詢問我后，我搖搖頭。
“賠禮也送了，道歉也說了，接下來是該讓我們拋開過去一同展望未來了?！必悹柕鹬鵁?，咧開嘴，在煙熏霧繞中笑了起來，“想要調(diào)查‘加美公司’的不只我們，但是我們是第一個到的。所以我們才要監(jiān)視‘加美大廈’，不只是找到‘加美’的情報，同時還為了防止有同行搶生意。昨晚我們便是把你當成了想要潛入調(diào)查的同行，調(diào)查之后現(xiàn)在有了新的想法......”
“這個想法該不會是，”我打斷了對方的話，正經(jīng)的盯著他，“把我關(guān)起來嚴刑拷打追問水晶的來源？”
聽了我的話貝爾再次大笑起來。
“常先生的想象力太豐富了?！用馈褂玫乃渌驹缇脱芯窟^，天然存在，人工制造也非常簡單，市場價大概十塊錢一斤。”
我禁不住點頭，確實是這個價。
“值錢的不是水晶，是‘加美公司’利用水晶提升美容品效果的技術(shù)。”
“哦，這樣啊~”我完全放心下來了。
重新鉆進被窩，我微笑著對貝爾揮揮手。
“幫我關(guān)下燈，謝謝。”
“我的話還沒說完，常小雷。”
貝爾對我噴了口二手煙。
“我直說了吧，你擁有的‘水晶供應(yīng)商’的身份我非?？粗??！用兰瘓F’的總裁是個很保守又很迷信的人，能接觸到他的人不多。你應(yīng)該懂我意思了，我們在‘加美大廈’這個堡壘外等了太久，需要一個可靠的內(nèi)應(yīng)?！?p> “一只羊、兩只羊、三只羊......”我翻個身，頭朝向另一邊。
“當然，報酬不會少的。你的身手我也見識過了，還有怪物一樣的體質(zhì)，我當然會開一個配得上你的酬勞。這個數(shù)，怎么樣？”
“16只羊、17只羊......”我偷偷轉(zhuǎn)過頭，睜開半只眼睛。
貝爾伸來的手機屏幕上顯示著——
“250萬只羊、250萬只羊......250萬和250萬加起來不就是500萬？”我翻身在床上坐起。
“講真？”
“我們可以簽協(xié)議，只要你同意，我立馬支付十分之一定金?！?p> 我忍不住思考了一下，考慮250萬怎么花的時候還感覺有些吃緊，但如果換成500萬——我真的成有錢人了！
“先說好，我不做犯法的事情。要是讓我干什么違法犯罪的事，我立馬退出?！?p> “當然，我們是專業(yè)的，這個尺度拿捏得非常準?！?p> “哦？”
心動了。
正好我也想和“加美集團”的人接觸一下，總覺得水晶的事情不是那么簡單。我的水晶真的沒有特別之處，葵哥能賣到250萬，總不會是拿去開過光的吧？
總之，先假裝答應(yīng)，走一步看一步。要是真的不麻煩的話......
心里已經(jīng)做出決定，表面上還要繼續(xù)保持矜持。
“我要先核實一下你說的事情，然后再對你們公司考察一番，這些都沒問題的話，我還要你們幫我一件事。”
“說吧。”
“我要你幫我準備點東西，”我盯著貝爾說道，“今天因為你讓我的可愛妹妹傷心了，我要你們幫我補償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