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場宴飲正要到達(dá)高潮,眾人以為所有一切塵埃落定的時候,突然洛辰身后的翠玉屏風(fēng)倒了,一把劍從他身后刺來。
“狗賊,去死吧?!鄙倌甑纳ひ舨]有什么威懾力,伴隨著奇特的破空之聲從洛辰身后傳來。
身邊侍奉的婢女們大叫著四散逃命,樂舞都停了,頓時殿中眾人反應(yīng)不及。
洛辰也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人,不等侍衛(wèi)們上前,回首側(cè)身堪堪躲過,一柄不長的劍從他身側(cè)劃過,一抹白影映入他的眼簾。
洛辰一手抓住握劍人的手腕,一手捏住那人的脖子,準(zhǔn)備將人脖子扭斷的時候愣住了。
他看到了那人的臉,少年雙眉如墨,鼻梁堅挺,膚質(zhì)白皙,明明沒笑嘴角卻微微上揚,睫毛像扇子一樣忽閃忽閃,最吸引人的是他的眼睛,琉璃一般晶瑩透徹,明亮有神,這雙眼睛現(xiàn)在透著濃烈的怒火,像是要將他燒起來一樣,讓人情不自禁沉醉其中。
洛辰自認(rèn)為閱人無數(shù),從來沒有什么美人能讓他如此難以自制,他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發(fā)呆了。
洛辰回過神來還是少年受不了他的扼制,雙腳無措亂蹬起來,空出來的一只手用劍鞘打了他的頭。
看著少年臉憋的通紅的樣子,洛辰立刻松了手,少年摔倒在地上,咳嗽起來,不住的大口喘著氣。
少年手中的劍脫了手,身上又掉出一個匣子,被人捧起來,擺在桌子上。
立刻有侍衛(wèi)上前,將少年綁起來,壓著跪在臺階下。
洛辰整了整衣服,又端坐在那里,一副鎮(zhèn)定自若的樣子,其實心中早已如鼓一樣擂個不停了。
沐暉看到沐楚希的時候心簡直提到了嗓子眼,他最意想不到的事竟然發(fā)生了,原本他還慶幸沐楚希沒有被抓到,希望他可以逃走,沒想到他竟然來刺殺洛辰。
“王上息怒,他是我幼弟,他年紀(jì)還小,希望王上不要與他計較。”沐暉伏在地上沒有起身。
“王上不可?!?p> “王上一定要嚴(yán)懲刺客?!?p> “王上不可放過賊人?!?p> 一時間西秦國的文官武將都紛紛表示不能就這樣放過沐楚希。
洛辰坐在那里若有所思的樣子讓眾人猜不到他在想什么。
“王上是否為難,臣以為,沐一族明顯無心歸順,否則也不會有人行刺王上?!表n景對沐一族十分不喜,但是他深知沐一族不能殺,否則無法穩(wěn)定北安國百姓的心,但是就這樣放過沐楚希實在太有失顏面。
洛辰明白韓景的意思,他正要說話的時候,被沐暉打斷了。
“王上明鑒,幼弟的劍并未開封,是不能傷人的,這劍是我父皇,不,我父親在世命人給幼弟鑄造的,因此他一直隨身攜帶,這只是他的玩具,實在做不得刺殺的證據(jù)?!?p> 沐暉鎮(zhèn)定沉著,說的條條有理,殿中沒人出言反對。
洛辰拿起桌子上的劍細(xì)細(xì)看了起來。
這劍說長比普通的劍短了很多,說是匕首卻比匕首長一些,而且并不重,比較特殊的就是這劍的樣式新奇,劍上有孔,邊緣也不鋒利,劍柄沒有鑲嵌什么寶石,而是一顆佛珠,除此之外沒有什么特別,確實沒有開封,怎么看也不像殺人的利器。
“確實是玩具?!甭宄叫α诵?,揮手讓人給少年松了綁。
沐楚希還是一副恨不得殺了他的樣子。
青蕪公主立刻在沐楚希身邊跪下,并拽住他的胳膊不讓他起身。
“弟弟,王上已經(jīng)繞過沐一族,也未怪罪于你,你還不快謝謝王上。”
沐楚希轉(zhuǎn)頭看向青蕪公主,見到她眼中的警告,又轉(zhuǎn)身看了看身后一堆跪著的人,只得忍著氣給洛辰磕頭。
“多謝王上。”沐楚希一身白衣,今年十八歲了,他跪姿端正,伏下身子的時候,洛辰覺得沐楚希的一舉一動都有些神仙之姿的味道。
“咳咳,”洛辰將殿中眾人的神色都看了個便,掩著嘴假意咳嗽了兩聲,才開始發(fā)話,“沐楚希雖無心傷寡人,不過卻不能不罰,就將他關(guān)入囚車一夜,明日放出?!?p> 西秦國眾人稱贊洛仁義。
洛辰說罷就離開了,不給眾人反駁的機會,沐楚希也立刻被兵士架起來拖出了殿外,關(guān)在一處囚車?yán)?,鎖了起來。
沐暉一家和北安國臣子們都不敢說什么,也不敢靠近,被西秦國兵士帶著去他們歇著的地方。
沐楚希從來沒有這樣過過夜,晚上黑漆漆的,周圍一個人也沒有,遠(yuǎn)處有寄出零星的光點,特別冷,天上陰云密布遮住了月亮,好像要下雪一樣。
沐楚希努力的讓自己睡覺,緊緊地裹著錦袍,果不其然,后半夜的時候,好像有什么冰涼的東西落在他臉上,他想肯定是雪。
不知道是累的還是凍的,他靠在囚車?yán)锩悦院氖チ酥X,好像隱隱約約能感覺到有人將他抱在懷里,他忍不住向熱源拱了拱,他想自己可能是凍壞了,竟然出現(xiàn)了幻覺,說不定自己醒不了了,真沒想到自己堂堂男子漢,竟然是被凍死的。
沐楚希想的事情并沒有發(fā)生,他恢復(fù)知覺的時候,先是能感覺到自己睡在柔軟的床榻上,他翻了身,然后也感覺不到冷,知道不對勁便立刻睜開了眼,果不其然,自己不在囚車?yán)铮诒卑矅蕦m一處宮殿中,不僅不冷還很暖和。
“醒了?”洛辰悠悠的聲音傳來。
沐楚希立刻起身下床跪了下來,“多謝王上救命之恩。”
沐楚希這時才發(fā)現(xiàn)自己只穿著里衣,可是他不能也不敢去質(zhì)問洛辰。
“起來吧,”洛辰坐在那里看著折子,他攻打北安國,自己國家的政事也沒有荒廢,“昨夜有人來報,說下雪了,寡人也不想打擾別人,于是便帶你回來了,又瞧你穿著錦袍睡覺肯定不舒服,所以命侍女給你換了衣物,你的衣服又臟又濕,那里有備的新衣服,你穿上吧。”
“王上仁厚,草民,草民遵命。”沐楚希并沒有懷疑什么,磕了頭以后便起身去穿了洛辰準(zhǔn)備的衣服。
洛辰準(zhǔn)備的衣服也是白色的,就是樣式不是北安國的衣服,是西秦國的。
沐楚希并沒有多想什么,他穿上衣服覺得還挺合身的,西秦國的衣服紋飾和北安國有所不同,一眼就能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