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楚希站在原地沒動,看著許騰在地上掙扎,許騰的弟子撲滅火后,蹲在地上查看他的傷勢。
沐楚希原本也只是想要嚇唬人而已,看到許騰沒事了,便越過他們,又緩緩走了幾步,站在整個宴席的中間,“今天還有哪位仙師要降妖除魔嗎?”
沐楚希環(huán)顧四周,沒有發(fā)現(xiàn)王兮的蹤跡,全部都是陌生的面孔,他有些奇怪,王兮也是道士,他頗得洛辰的信任,今天竟然沒有來。
剛才還在竊竊私語的宴席此刻除了許騰在喊疼,再無半點聲響,如果不是沐楚希親眼看到有這么多人,他還以為這里只有許騰呢。
“王上,”沐楚希轉(zhuǎn)身面向洛辰拱手躬者身子拜了拜,“這位仙師竟然欺騙王上,王上可不能輕饒他啊。”
“你覺得寡人應(yīng)該如何處置他呢?”洛辰看著沐楚希風(fēng)度翩翩,渾然不像凡人,剛才他還為沐楚希捏了把汗。
“不敢,他罪在欺君,西秦法度自有處置?!便宄T纷呋芈宄缴磉叄е逶栔匦伦讼聛?。
“陛下,陛下冤枉啊,”許騰聽到沐楚希的話,心中大孩,顧不得身上的疼痛,跪在地上喊冤,“沐楚希,他,他真的是不祥,是禍亂西秦的妖孽啊,陛下不要被他騙了啊?!?p> “我與許仙師無冤無仇,不知道仙師為何要置我于死地呢?”沐楚希實在想不出誰要殺他,他來西秦以后幾乎不認識什么人,也不知道從何處得罪要殺他的人。
“陛下,陛下,草民沒有,草民……”
“是嗎?我雖然不認識在座的各位仙師,但是許仙師的大名我在秦城也是略有耳聞的?!便宄?粗S騰狼狽的樣子,突然想起來這個名字他第一次聽說是在什么時候了。
“我聽說,許仙師一戰(zhàn)成名是在大約二十幾面前,許仙師為一戶人家測運程,說那戶人家剛出生的孩子是不祥之人,會影響整個家族的命運,所以叫孩子的父親在夜晚將孩子扔掉了,那戶人家還為仙師您立碑了呢,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仙師您飛黃騰達了呢,可惜那個剛出世的孩子?!?p> “你,你什么意思?本仙師替天行道,斬妖除魔救人無數(shù),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許騰沒找到沐楚希竟然說出了他第一次為大戶人家測吉兇,還是半吊子水平,所以只測出了一半,便胡謅了起來,將家中厄運栽在嬰兒身上的事,那戶人家就算照他說得做了,但是還是家道中落,時運不濟,他后來又說是因為那戶人家做了惡事而遭到的報應(yīng),也沒有人懷疑他。
“天可憐見,那個孩子后來安然長大了,不僅如此,他的父母也好好活著,他的師傅還有周圍的人也都生活的很好,由此可見,他并不是什么不祥之人。”沐楚希將桌上的糕點捧在手里,洛詵吃的很開心,“我還知道,許仙師你并不是從小就做了道士,你小的時候父母雙亡,后來娶了妻子生了孩子,妻子和孩子也都亡故后才做的道士,這樣看來,許仙師你才是不祥之人吧?!?p> “你,你胡說八道,本仙師受命于天,豈是你這妖孽可以議論的?”許騰還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這么多年,許仙師害了不少人吧?”沐楚希在秦城聽到別人議論許騰最多的就是他喜好錢財,平日里什么都用最好的,“王上,不如派人查一查他的住處,相信不會讓王上失望的”。
“陛,陛下,陛下不要聽信他的一面之詞啊,本仙師不敢欺瞞陛下。”許騰一想到自己藏著的那些東西,雖然很怕但是還是死不改口。
洛辰依然派了人去搜了許騰的住處,禁衛(wèi)軍帶回來的東西大都是秦城權(quán)貴送許騰的貴重物品,字畫珍寶就有十幾件,金銀少說也有幾千兩,這許騰剛來秦城還不足一月,且來的時候并沒有帶什么貴重的東西。
“陛下,求陛下饒命?!痹S騰看著那些東西瑟瑟發(fā)抖,不停地磕頭,結(jié)結(jié)巴巴說出不完整的話來,“草民,草民……”
洛辰?jīng)]有多言,揮了揮手,讓人將許騰帶了下去。他今日本來就是想要敲打這些肆無忌憚的道士們,仗著他的寬容胡作非為,收了錢財竟然來宮里騙他。
洛辰?jīng)]有想到沐楚希竟然會主動出來對質(zhì)許騰,之前他對王兮說的鳳凰現(xiàn)世之說還持有懷疑態(tài)度,今天看沐楚希的反應(yīng),竟然有些相信了,他一直以來都以為沐楚希不過是個孩子而已,沒想到今天竟然能看到沐楚希威風(fēng)凜凜的樣子,這才是真正的沐楚希吧。
宴會還在繼續(xù),沒有人再說什么不好的話,都是稱贊洛辰圣君明主,沐楚希有些驚奇的是竟然有十幾個道士都說天降祥瑞輔佐洛辰,且他們所說的“鳳凰”都不是同一人,沐楚希越聽越覺得離譜,居然有這么多人都想要做這個什么祥瑞,花了錢找這些道士胡說,他看洛辰竟然沒有生氣,聽那些人說得天花亂墜的。
不知不知天都黑了,洛辰還意猶未盡,命人點了燈,沐楚??绰逶査?,將他交給侍從讓他們將洛詵送回尹夫人那里去了。
沐楚希端坐在那里,聽得耳朵都快起繭子了,有些煩,可是又不能表現(xiàn)出來,便拿起桌子上的酒杯喝了起來。
洛辰看似在聽著那些人說吉祥話,實際上在觀察沐楚希的反應(yīng),看到他終于耐不住了,便問了一句,“你可有什么看法?”
“我?”沐楚希對洛辰突然而來的問題有些疑惑,他認真想了想,“額,王上,還真有,這么多位仙師都說的不一樣啊,這鳳凰祥瑞到底是只有一呢還是有一群呢?”
“哦?繼續(xù)。”不知為何,洛辰一看到沐楚希說話就異常開心。
在座眾人心中都有些打鼓,邊聽邊想著自己剛才有沒有說什么不該說的話。
“凰者,皇也?!便宄>秃攘艘槐疲蝗挥X得臉有些燙頭有些暈,今日這酒也不知道是什么酒,不知不覺就把想說的說了出來,“鳳凰是會和陛下爭皇位的,若他們說的是真的,那這么多鳳凰,陛下的位置豈不是岌岌可危?若他們說的是假的,那便是欺君,無論如何陛下怕是不能留下他們,不僅他們,還有那些身具祥瑞之人,通通該殺?!?p> 洛辰看沐楚希面色緋紅,樣子極為可愛,卻說出這樣的話來,忍不住笑了起來。
在場的所有道士都驚懼不已,十分后悔來參加這宴會,此刻他們都在為自己的命運擔(dān)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