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斗大陸,幽州寒城。
寒城,人口百萬,氏族林立,若論誰家興旺,當屬陸家。
游方詩人無名曾撫須贊嘆道:“九步獅臺琉璃瓦,千年巨楠殷紅門,三代金甲堂中臥,春風得意陸家人。”
陸家,三代同堂,在家主陸千山陸老爺子的帶領下,陸家上下一心,在寒城創(chuàng)下了一片不小的基業(yè)。
‘不管在任何時候,任何地方,實力永遠都不可或缺,每天吃什么?做什么?談什么?所見所聞,統(tǒng)統(tǒng)都避不開自身的實力。’
這是陸千山教導陸家后人的經(jīng)典語錄,也是他這一生唯一奉行的武道之心。
天蒙蒙亮,秋霧彌漫,陸家的演武場上好不熱鬧,幾名孩童、十幾位少年、還有幾位青年人站在演武場中正接受著長輩的訓話。
眾人神情肅穆,目光統(tǒng)統(tǒng)落到了演武場上的高臺,而高臺之上站有一中年人。
中年人年約五尋,名叫陸振東,乃是陸千山的大兒子,也是在場所有陸家子嗣的大伯,肩負著教導后代子孫踏上武道的重任。
“老規(guī)矩,喊出你們的名字,喊出你們的品階,讓大伙瞧瞧你們的能耐”
陸家人培養(yǎng)后代有一慣例,那便是每日晨練之時都要自報家門和武道品階,以此來督促自己刻苦修行。
陸振東的目光落到了一名青年人身上,“你先來?!?p> 青年微微點頭應是,他向前邁出一大步,昂首挺胸,底氣十足的朗聲說道:“陸遠,十八歲,赤煉九重,九十三勝,一負”
前者說完后者自發(fā)上前一步,喊道:“陸云,十八歲,赤煉八重,九十勝,三負。”
“陸風,十八歲,赤煉八重,八十八勝,六負?!?p> “陸進,十七歲,赤煉八重,八十六勝,七負。”
演武場上,陸家子嗣一個接一個的喊出了自己的姓名、年齡、武道品階與戰(zhàn)績。
“陸波,九歲,赤煉一重,無戰(zhàn)績?!?p> “陸小天,八歲,無品階,無戰(zhàn)績?!?p> 當所有人都喊了一遍之后,陸振東的臉色沉了下來,他的目光變得格外瘆人,透過晨霧掃視眾人一圈之后,他聲音低沉,略帶一絲怒意的問道:“陸鳴何在?”
眾人皆感詫異,于是轉頭四處打量,無一人回話。
“哼,這小子最近越來越不像話了?!?p> 場中受訓的人要數(shù)陸遠年紀最長,他趕忙上前一步,拱手說道:“大伯息怒,想必老九他是睡過頭了,你稍等片刻,我這就去把他叫來?!?p> 陸振東長嘆一聲,揮手制止,他嘆息道:“不用了,子不教父之過,身為父親,是我管教無方,這小子仗著自己有些天賦就有恃無恐,說什么今天我都不會輕饒了他,你們先晨練,我親自去把他給請...過來”
說到請字時,他把這個字的聲音拉得老長,咬牙切齒的同時,他的心里正盤算著待會要讓自己這個處在叛逆期的兒子嘗嘗他老子的手段。
眾人見陸振東離去,皆是松了一口氣,神情不再莊重,三五成群的互相交流開來。
“遠哥,你說大伯能把老九給叫來嗎?這都三個月不見老九了,會不會是練功出了什么岔子啊?”
陸遠瞥了一眼說話的堂弟,皺眉道:“老九是天才,你我望塵莫及,你要是能知曉老九的行為作風,那你也能當天才了?!?p> 陸遠對自己九弟陸鳴極為看重,在陸家,除了爺爺陸千山之外,陸鳴則是他第二個佩服之人,因為陸鳴能在武道一途后來者居上,擊敗赤煉九重的自己。
“記住了,老九可是我們陸家重返天都的最大希望,我們這些做哥哥的要鼎力協(xié)助才是,其他的事情咱們最好別參合”
話說陸鳴,今年剛滿十五歲,武道世家內(nèi)長得眉清目秀者很是難得,而他陸鳴就算是一個。
他從小聽話懂事,在武道上的天賦可謂是鳳毛麟角,小小年紀就已經(jīng)達到了赤煉九重巔峰,隨時可能突破至金甲境,乃是陸家后輩中公認的第一人,也是寒城眾多世家后輩中的第一人。
但似乎是物極必反,三個月前,陸鳴不知道是遭了什么魔,他足不出戶,除了每日三餐外,竟不與任何人接觸,就連其父親陸振東與爺爺陸千山來了,他也閉門不見。
說來也怪,每當有外人靠近陸鳴的屋子時,陸鳴都能提前知曉,而后便會傳出一道要死不活的聲音:“某某某...我正打坐修煉呢,別來煩我”
陸振東有一次沒能忍住,于是硬闖,他一腳踹在門板上,門沒壞,結果自己的腳卻腫了好幾天,對此,陸鳴氣死人不償命的來了一句:“我說老陸啊,是你自己不聽勸,怪不得我咯”
要知道陸振東乃是武道行家,金甲七重的實力在整個寒城都能排得上號,可是他這臨門一腳卻又顯得他這個寒城高手是多么的不堪。
陸千山得知此事后,給出的結論是寒城來了一位禁法師,并且給陸鳴的房間設下了某種禁制或者陣法,非蠻力可破。
忍了三個月的陸振東今日決定再次造訪兒子的住所,他不敢再用蠻力,想著通過旁敲側擊的方法,來查明點原由,可等他一進院,他的雙眼突然就亮了。
此時陸鳴的房門正敞開著,這說明房間的禁制已然關閉,陸振東握了握拳,心中暗想‘小兔崽子,躲了三個月終于憋不住了吧,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陸振東憋了一肚子氣,他不聞不問便大踏步的往屋里走,一邊走還一邊吼道:“小兔崽子,今天我看你往哪兒躲?”
陸鳴未曾說話,屋內(nèi)卻是傳來一道蒼老的聲音,“混賬東西,五十好幾的人了,行事作風還是如此魯莽,我看你是想找抽了”
陸振東剛一進屋便看見了老爺子陸千山,聽到老爺子最后那一句話,他渾身一個激靈,面露訝色,有些尷尬的問道:“爹,你怎么在這兒?”
陸老爺子只是撇了一眼陸振東,不予理會,而是轉頭繼續(xù)盯著桌上的物件,似乎嘴里還念念有詞。
再看陸老爺子身旁,一身黑色武者勁裝打扮的青少年不是陸鳴又是何人?只不過此時的陸鳴在笑,笑自己老爹這么大歲數(shù)了還要被爺爺管教。
見到兒子陸鳴竟然在譏笑自己,陸振東的心里在抓狂,但陸老爺子在此,他根本不敢發(fā)作,長此以往肯定能憋出內(nèi)傷。
過了好一會兒,陸老爺子一拍大腿,驚呼道:“神功,這定是絕世神功無疑!我的好孫兒,這當真是你所著?”
陸鳴咧嘴一笑,輕飄飄的來了一句:“出自我手,絕無二章”
“我的好孫兒,你可真是天才啊,大大的天才,哈哈哈哈....我陸千山有孫如此,死而無憾..死而無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