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幾步走到跟前,跟馬丁擁抱了一下,然后看著楚杰克。
“他是什么人?”
男子的目光,顯得很沒有禮貌。
“大哥,我來介紹一下,這位就是杰克,楚杰克,我說過的,我在中土最好的朋友?!?p> “杰克,這是我大哥木拉提。”
木拉提立刻換上笑臉,跟楚杰克狠狠地擁抱一下。
“啊,怪不得今天美麗的鳥兒嘰嘰喳喳叫呢,原來是貴客來了。杰克,我知道你,我們?nèi)叶贾滥悖銓狭恢焙苷疹?,謝謝你,杰克?!?p> “今天我有正事,等我回來,我請你做客。老六,我請杰克做客,你不會不高興吧?”
木拉提盯著馬丁,咄咄逼人。
“大哥能請我的朋友做客,是我的榮幸?!?p> “哈哈哈,這就對了。老六,還想跟我爭么?”
“大哥,我想明白了,我不想跟你們爭,只想自己做點兒生意。錢賺夠了,我就到科尼亞買個房子,移民到科尼亞去?!?p> 木拉提盯著馬丁看了一會兒,似乎想看出他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隨即拍拍馬丁肩膀,換上一副笑臉。
“老六,這就對了。移民是個好主意,叔叔就在科尼亞,或許他能幫助你呢?!?p> “你們先回家去吧,等我這趟生意做完回來,請杰克做客。杰克,再見?!?p> “大哥再見。”
那些偷渡客,足有四五十人,已經(jīng)全部上船。
木拉提上去,船就開走了。
“馬丁,這么多人在一條船上,很危險啊?!?p> 楚杰克一看這艘船,就知道超載嚴重。
船的外表斑駁不堪,一聽主機的聲音,就是有了年頭,也缺乏保養(yǎng)。
其實也沒有什么主機不主機的,這種船,就是個單機船。
如果風平浪靜,或許能夠支持到地中海,把人運上岸。
如果遇上風浪,那可就……,十有八九沒有什么好結(jié)果。
即使不翻船,發(fā)動機壞了,船失去了動力,也不定漂到什么地方去。
“不會有什么危險,大哥干了三年,也沒出問題?!?p> 是啊,人們總是愿意這樣想。
沒出事故的時候,都以為事故不會降臨在自己頭上,自己是例外。
等出了事故,才知道傻眼。
“但愿沒事兒吧?!?p> 這種破船,若是在中土,早就沒人用。即使想用,也早就強制報廢,連出海的機會都沒有。
“你在這里等著,我去開車?!?p> 馬丁走了,楚杰克想給呂大力打個電話,但是沒有信號。
馬丁你個二貨,不是說有信號么,只是弱一點。
你的信號在哪里啊。
別說什么4G,連2G、3G都沒有。
賽拉港停了十幾艘船,大部分都是木船。
有幾首鋼殼船,最大一搜,排水量也也就三十來噸的樣子。
其他的都是小漁船,只能在近海活動,根本到不了遠海。
那些小船,也沒有什么拋錨一說。拖到岸上,在灘涂擱淺,下海的時候,再推進水里。
一艘小漁船正在卸貨,魚獲都是一些近海的小魚。數(shù)量也不多,三個塑料筐都沒滿,估計也就百八十斤左右。按照三美刀一公斤計算的話,價值一百美刀左右。
這里的油料比較貴,扣除油料消耗,利潤大概在八十美刀左右。
這是一天的魚獲,按照蘇馬里的收入水平,這個利潤不算少。如果天天都是這樣,這個船主應該是小康之家。
賽拉港的污染比較嚴重,水上漂浮著一層油,自然是船上泄露的柴油,機油之類的。
靠近岸邊的水面,漂浮著垃圾,有不少垃圾被潮水沖上岸,堆積在灘涂上。
這些垃圾,都是城市垃圾。從那些包裝物垃圾上的文字來看,應該來自歐洲,不是本地垃圾。
實際上,以蘇馬里的低級生活水平,也產(chǎn)生不了這么多垃圾。
這些垃圾,就是歐洲一些國家的不法公司偷偷運到這里傾倒的。
楚杰克大致一看,就發(fā)現(xiàn)不少醫(yī)療垃圾。
有防護服、防護帽、鞋套、一次性注射針管、輸液器等等。
這都屬于特別有害垃圾,別說在發(fā)達國家,就是中土這樣的發(fā)展中國家,這種醫(yī)療垃圾,都是專門的隊伍回收,專門的車輛運輸,專門的場地和設(shè)備處理的。
但是在這里,就這么隨便傾倒。
這樣的垃圾,在歐洲國家,一噸的處理費用在1000美刀左右。但是用船運到這里,在海上偷偷傾倒,一噸的費用僅需8美刀。
這里也沒人管,巨大的利潤空間,就引來很多人把垃圾傾倒在蘇馬里水域之中。
這種行為,也成了蘇馬里海盜劫持過往船只的一個借口。
唉,這幫殖民者,不僅祖先缺德,后代也這么缺德。
一個個的嘴上說的好聽,那個價值,這個自由、權(quán)利的,背地里盡干些骯臟勾當。
楚杰克離開灘涂,朝居住區(qū)走去。
按照馬丁的說法,拉特蘭州的第一大城市,就是首府拉特市。
第二大城市,就是賽拉港所在的賽拉市。
在楚杰克看來,這個賽拉市,怎么也跟一個城市沾不上邊兒。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說,都沒有他家所在的鎮(zhèn)子更象一個城市。
近處是低矮的,用樹枝做骨架,用樹葉、牛糞、驢糞填充蓋成的房子。
即使這樣,還有空隙。刮風進風,下雨進雨。
歪歪扭扭的,也沒有個規(guī)則的形狀,似乎隨時都能倒下去。
稍好一點兒的,是土坯房,但是也很粗糙。
遠處倒是有幾處紅磚房屋,屋頂是鐵皮的,應該就是這里的高檔建筑。
燈塔山上有一些房子,規(guī)模比較大,看起來象別墅的樣子。甚至還有幾處三層樓房。
這應該就是這里的豪宅,燈塔山就是富人區(qū)。
整個城市看不出來有規(guī)劃的痕跡,建筑談不上什么格局,所有的房子似乎都是隨意建的。
街道彎彎曲曲,路面也沒有硬化,都是沙土路。
有一些電線桿子,凌亂地排列,上面只有兩根電線。
楚杰克想找一下變壓器和變電站,也沒有發(fā)現(xiàn)。
電的供應能力和使用規(guī)模,是現(xiàn)代化程度的最直觀指標。
從賽拉使的供電設(shè)施上看,這里如論如何也算不上一個城市,甚至跟楚家村都沒法比。
路燈,沒發(fā)現(xiàn)。廣告牌,沒發(fā)現(xiàn)。
偶爾有一些商鋪,大多是賣一些最基本的生活用品。商品的陳列和堆放,也很隨意。
陳列美學之類的學問,在這里沒用的。
店鋪的招牌也很簡單,或者一塊鐵皮,或者一塊膠合板,或者干脆就在墻上,歪歪斜斜寫上幾個字母,大概就是店名。
城市的邊緣就是郊區(qū),土地倒是不少,不過莊稼不多,有一些玉米、葵花、蔬菜。
楚杰克從小在海邊漁村長大,自己雖然沒種過地,但是別人種地還是見過的。
楚家村人種地,地膜,化肥,農(nóng)藥,除草劑什么的,都是常規(guī)項目。播種,收獲,加工也基本上都是機械化。
但是這里看不到這些農(nóng)業(yè)標準配備。
兩個女人拿著寬寬的大?頭,正在刨地。離得比較遠,也看不清她們刨的是什么。
不過眼前的莊稼地,已經(jīng)讓楚杰克開了眼界。
竟然還有這樣種地的?
要是在楚家村這樣種地,人們還不得說,比柳飄飄還要敗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