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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殺從現(xiàn)在開始

020 朱霧

反殺從現(xiàn)在開始 九鼎 2711 2020-08-06 12:20:00

  宅中一片燈火通明,手持著火把的黑衣衛(wèi)于各個陰暗角落找尋血線的消沒之所。

  有豎仆來報,公子巢已經(jīng)攜帶著兵甲來到了居所之外。

  公孫蘆聞言大喜道:“兩位先行,堂兄帶人來馳援了,我們速速去門口?!?p>  晁仿頷首道:“正當如此?!?p>  一縷縷血色從邪線上面如煙似霧一般升起,正要與他們并肩而行的殷水流沉聲道:“邪線生異了?!?p>  公孫蘆聞聲凝視幾眼,便大驚失色地道:“怎地生出如此變化來。”

  基涉為他取來的履還未送至,公孫蘆此時又豈會在乎這些,在廊橋之上留下一聲快走,便逃之夭夭,轉(zhuǎn)瞬便沒了身影。

  “無殤兄的傷勢還不曾痊愈,現(xiàn)在修為未復,讓我攙著你過去?!?p>  晁仿將手伸來。

  殷水流道了一聲多謝,在女薔兩女緊張兮兮的注視中,全然不在意晁仿的過于親近,會致以原形畢露。

  他仿若隨口的說了一句:“我方才嗅到公孫的里衣之中遺有血味。”

  晁仿愕然道:“無殤兄的四方真種竟在修為未復的情況下,仍然能夠如此感應靈敏,真是讓人驚訝于商姓之術(shù)的神奇之處?!?p>  他是夏修之人,偏重于力有千鈞的修煉,縱使已入了天脈之境,在六識的感知方面,也不及低他一個小境界的地脈春修。

  對殷水流提及的疑問避而不答,一步邁出便如離弦之箭。

  女薔等人忙在后隨上。

  “堂兄助我!”

  還未趕到門口,前面便已經(jīng)傳來公孫蘆的大喊之聲。

  絲絲血色彌漫開來,已不是原本的血線模樣,似毒瘴又似朱霧,仿若一張噬人之網(wǎng)正在徐徐張開。

  “蘆后行。”

  晁仿面色微變,見血線竟然在短短時間之內(nèi)生成如此詭異的朱霧,忙疾步而過將公孫蘆拉拽回門后。

  對面?zhèn)鱽砉映泊笫乔榧钡穆曇簦骸斑@朱霧是何方邪物,你們在里面如何了?”

  又有人在對面大喊道:“莫要靠近,這邪物能使人失去理智?!?p>  公孫蘆剛到門口之時,血線剛剛衍化成霧,他還能夠望見對面公子巢率眾而來的兵甲,此時不過是幾個呼吸之間,他的視野前方除了令人望而生畏的朱霧之外,便再無其他。

  “堂兄?!?p>  對面的所有聲音漸漸弱去,不論公孫蘆如何呼喊,由血線而衍的朱霧割斷了雙方的聯(lián)系。

  一聲慘叫在旁邊響起,隨后人血噴濺而出。

  晁仿門下的一個侍從乘人不備,將站在他前面的同僚一拳擊斃,眾人望來之際,他正狀如瘋狂地怪叫連連:“早便想殺你了?!?p>  晁仿驚怒道:“叢顯。”

  他下手狠辣果決,不帶絲毫遲疑,一拳便當眾打去,拳勢如山傾而倒,正是崋毛的大夫級法門《三重山》。

  叢顯哪還認得他的主君是誰,揮拳抵擋。

  砰地一聲。

  雙方拳頭不是剛剛交鋒而遇,叢顯的整條手臂便齊齊骨碎,給晁仿一記《三重山》之拳打飛到朱霧之中,不用去多看,也知道他當場斃命而亡了。

  崋毛的夏修技法一貫如此簡單粗暴。

  “那朱霧在食……”

  公孫蘆看著叢顯的尸首被朱霧所吞,轉(zhuǎn)瞬便沒了蹤跡,不禁面色慘白的大叫眾人后退。

  與來時一樣,他再度倉皇先行,并指著朱霧叫道:“這邪物吞了人血之后,變得更為廣大了,真真是嚇人。”

  月華在此時都帶著幾分血色,不見了往昔的皎潔。

  “公子。”

  在宅所中找尋血線的黑衣衛(wèi)們急急來報。

  最先迎上去的公孫蘆面帶希翼地問道:“你們在附近有沒有發(fā)現(xiàn)可以通行的地方?”

  公子無殤門下?lián)渭资椎年裼蓳u頭道:“回公孫,已經(jīng)細細探查了一遍,血線成霧,將方圓都圈住了,周圍并無任何出口?!?p>  公孫蘆失聲驚叫道:“我們被那邪物圍住了?這可如何是好?”

  他不愿意相信的左右觀望,仍然抱有一絲希望地道:“我親自去各處看看,若是有好消息,我再回來告知兩位先行?!?p>  晁仿眉頭微皺道:“蘆后行,務必小心。”

  公孫蘆頷首道:“我省得?!?p>  說罷便急急去了。

  晁仿不無擔憂地望著他的背影說道:“無殤兄,我們現(xiàn)在深陷如此險境,只能坐等姊夫的破邪救援,我有一件事情要與你商議。”

  殷水流舉袖道:“晁大夫請說?!?p>  晁仿徐徐環(huán)顧一圈在場眾人道:“邪物有惑亂心神之能,每死一人便能多滋生出一分邪威,為防有人因為中邪而暴起傷人,請無殤兄考慮我的建議,將宅中所有人匯聚到如此寬敞之地,再將人與人之間的距離分開,也好彼此相互監(jiān)視?!?p>  殷水流點頭贊同道:“晁大夫所言甚是?!?p>  基涉躬身道:“仆臣這便將所有人都召集前來?!?p>  采薇不知道想起了何事,有些欲言又止,她不擅長于傳音秘術(shù),與基涉一同走開,完全避開了晁仿之后,方低聲問道:“公子從南山帶回的那個朱衣女子也要帶去監(jiān)視么?”

  基涉經(jīng)采薇提醒,才想起府中還有這么一個外人:“我已經(jīng)數(shù)日不曾見過她了,她的傷勢如何了?”

  采薇輕搖螓首道:“一直不曾蘇醒,命懸于一線,僅靠藥物吊著一口生氣?!?p>  基涉沉吟片刻道:“你去看看,為她再喂入些藥物,便不要將她帶去了,她如此傷重之身,只怕稍有動彈,性命便沒了,我們?nèi)缃裣菰谌绱嗽幘掷?,不可再出人命了,不然公子巢的人還未破邪而入,我們便給這朱霧湮滅了?!?p>  采薇點頭道好。

  兩人正要分開,忽然又同時止住回首道:“他……”

  這個他自然便是指的那個來自朝臥甘氏的流亡卿子。若非現(xiàn)在形勢危急,兩人之間出現(xiàn)如此默契的相商之舉,定然會彼此相視失笑。

  “以他的狡詐,此時定然會借機纏著晁大夫不放,不會再輕易讓我們避開外人與他同處?!?p>  采薇有些恨恨。

  此時不論是他還是基涉,對這個流亡卿子的身份都大是起疑。

  倘若僅僅只是與主君相同的右手輕拍便也罷了。

  連聲音也是如此相似。

  何其詭異。

  基涉望著已經(jīng)彌漫到居所上空的朱霧,眼中不乏悲觀地道:“你我有命活著再說此事,我現(xiàn)在去請少君?!?p>  ◇

  商姓氏族的嫡出之子慣以取單名,庶出之子則為雙名。

  公子無殤的長子為少君所出。

  名叫吉。

  晁仿稱他為小后行,基涉等人則稱他為公孫吉,倘若公子無殤有朝一日能成為闕國之主,他便會升級為公子吉。

  “父親?!?p>  公孫吉不過三、四歲,說話奶聲奶氣,走路還有些搖搖晃晃。

  他被少君牽在手中,望見殷水流的黑紋面具,小小年齡哪知此間的生死之局,喜笑顏開地便要往父親的懷中撲來。

  “母親說待父親病好了,便讓我來見父親,父親現(xiàn)在是病好了么?”

  小小人兒帶著未被塵世污染的純凈。

  “莫摔倒。”

  殷水流彎腰將公孫吉的身軀穩(wěn)固在腿旁,指著旁邊的晁仿道:“向晁大夫問好,還記得父親教你的禮儀么?”

  公孫吉抱著父親的久違大腿,仰面嘻嘻笑道:“唯。”

  如一個小大人一般,依照往日父母、傅姆的教導,將小臉上的嬉笑盡數(shù)斂去,依著商禮向著晁仿稚聲稚氣地道:“小子闕吉,見過晁大夫?!?p>  腰身弓得大了一些,他歲數(shù)不足,下盤不穩(wěn),險些一個頭著地栽倒。

  晁仿忙過來攙扶:“小后行少禮?!?p>  他瞥了一眼旁邊有些癡癡出神的少君,將公孫吉交還到殷水流的手中,以傳音之術(shù)道:“無殤兄,夫人的面色有些不妥,恐有些入邪之癥……”

  他有些欲言又止。

  殷水流的黑紋面具怎能讓外人窺出半點表情:“吉兒,將眼睛閉上?!?p>  公孫吉還當是父親要與他嬉戲,把眼睛合上還不夠,懷抱著父親的腿股當作了軟柱,將小臉埋在上面。

  “我們夫妻情深,他們則是主仆尊卑有別,煩請晁大夫代為出手……”

  殷水流拿手掩住公孫吉的雙耳。

  基涉幾人頓時面色大變。

  “好?!?p>  晁仿頷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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