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甭迩逵握f著,繼而看向站在一旁的秦羽雙說道,“你跟我去一趟后山?!?p> “???去后山干什么?”突然被點到的秦羽雙呆呆愣愣的問到。
洛清游瞥他一眼什么也沒說,便自顧自的走了出去,羽雙見人不理他,跟村長大眼瞪小眼對視了一會兒,忙謝過村長急著去追洛清游了。
只是這姑娘跑的也太快了,羽雙出門就看不到人影了,好在通往后山的就只有一條大路,就算看不到蹤跡,追一追應(yīng)當能趕上。
羽雙沿著大路朝山里走了好一會兒,依然沒有看見人影,走著走著連路都快沒了,實在不像是有人來過的樣子。
“清姑娘...”
“清清....游游....”
“小....”
后面兩個字還沒喊出口,一個拳頭大小的石頭就直直的朝著秦羽雙的腦袋飛來。
秦羽雙機敏的回頭,一把抓住那個距離自己鼻子只差一拳之隔的石頭,“好險,好險,差點就破相了...”
秦羽雙丟掉石頭,驚險的安慰著自己。
“啊~”
只見秦羽雙一聲慘叫,隨即用手委屈巴巴的捂著腦袋,齜牙咧嘴的看著從不遠處走來的洛清游。
“下手也太重了吧,很疼的...”秦羽雙嘟囔道。
洛清游瞅了瞅他裝模作樣的表情,嘴角輕挑的說道:“大的你都躲過了,小的你還躲不過嗎?”
秦羽雙不以為然的說:“是你出手太快,再說偷襲也可不算正人君子?!?p> 洛清游說:“說對了,我還就不是正人君子,你喜歡,你當去。”
秦羽雙說:“是是,你不是正人居子,你是正人姑娘,明明好事做盡,還總是一副兇神惡煞的模樣,你也不怕嚇到小孩子?!?p> 秦羽雙又舉起他那把破扇子在那兒晃來晃去,仰著個臉在這兒貧嘴,哪像是來幫忙的樣子。
洛清游翻了個白眼,懶得看他說道:“你長得好看不會嚇到小孩,連幾個村民都搞不定,嚇得連路都不會走了...”
“我我我...不是嚇得...”秦羽雙知道她在取笑自己。
“不是嚇得?那是什么?怕他們弄臟你漂亮衣服啊?!甭迩逵喂室庹f道。
秦羽雙合起扇子,活像個霜打的茄子似的說道:“不是的...”
洛清游見他情緒低迷的模樣便不想在逗他,轉(zhuǎn)移話題說道:“不是就不是吧,快走了,先干正事了?!?p> 秦羽雙抬頭看了看洛清游的背影,這次她沒有突然消失,而是放慢腳步在前面走著。
剛剛還不怎么高興的羽雙,這會兒就像哄好的孩子一樣,蹦蹦跳跳的追了上去,與洛清游并排走著。
不一會兒,他們來到了一處隱蔽的山洞,洞口處不僅被雜草嚴嚴實實的藏了起來,洛清游更是在此處設(shè)置了結(jié)界,因此無論是凡人還是妖族,都不會輕易發(fā)現(xiàn)這個地方。
秦羽雙看著洞內(nèi)堆放的大大小小的箱子,滿是疑問的說:“這是什么地方,怎么會有這么多口箱子擺在這兒?”
“藏寶洞唄!”說話的正是剛剛在村口遇見的那個少年。
少年沒好氣的回了羽雙一嘴,扭頭就歡歡喜喜的跑到洛清游身邊去了。
洛清游看見是他,便露出笑容溫柔的說:“都送去了?”
少年陽光燦爛的回答,“嗯,都送去了,接下來的半個月,他們都不會餓肚子了?!?p> 少年說完,一臉不悅的看向秦羽雙,嫌棄的說到:“清姐,你怎么讓他跟你一起?。 ?p> 少年很是不滿的說到,雖然清姐留下信息說此人身份未名還需觀察,但這直接把人留在身邊,是不是太冒險了些。
“行之,這位是秦羽雙秦公子,此番用以賑災(zāi)的金子便是秦公子的功勞?!甭迩逵螐纳迫缌鞯恼f著。
孟行之這才反應(yīng)過來,原來清姐讓他去打聽消息是因為這個。
“當真是你盜了唐家的銀庫?”孟行之驚訝不已的說到,這唐家可是周邊三省最大的鹽商,其勢力龐大,在黑白兩道都有很大的面子,他們家的銀庫不敢說固若金湯,但也猶如鐵桶一般,這個看起來傻乎乎的人,盡有這么大的能耐?
秦羽雙不知道這位少年為何這么驚訝,怎么說他們也是神鳥一族,神不知鬼不覺的從凡人家中拿點東西,應(yīng)當不是什么難事?。?p> “額,有什么問題嗎?”秦羽雙有些心虛的問到,莫不是自己又做錯了什么?
洛清游聽了孟行之的話,倒是沒有任何驚訝之情,十分平靜的說到:“唐家在這一帶勢力龐大根深蒂固,其現(xiàn)任家主唐鳳嬌更是個少見的狠角色。唐鳳嬌,人送外號唐瘋子,唐家到了她這一輩就只有這么一個獨女,人丁單薄再加上父母早逝,所以她年紀輕輕就繼承了家主的位置?!?p> “眾人見她一介女流,本想乘機奪走其家產(chǎn),卻都沒能如意,該女子行事雷厲,手段狠辣,但凡打壓過她的家族統(tǒng)統(tǒng)被她殘忍報復(fù),盡管死于她手上的性命不乏,但她卻是憑借一己之力抱住了唐家的家業(yè)?!彪m然洛清游不能完全認同唐鳳嬌的做法,但她著實有些佩服她的心計手段。
洛清游繼續(xù)說到:“后來,唐鳳嬌挑選了一個入贅夫婿,第二年還生下了一名男嬰,但不知是何緣故,夫婿和孩子接連暴斃,有人說是她作孽太多陰德俱損導(dǎo)致,也有人說是她命格太硬,這才接連克死了至親。可不管是為何,至那以后唐鳳嬌的性情越發(fā)暴戾,她像發(fā)了瘋似的大肆斂財,而官府也跟她一個鼻孔出氣,所以你該知道為何那群官兵會那么急著抓你了吧?!?p> 秦羽雙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我說呢,我明明記得自己去的是一個富商家,到頭來卻是那么多官兵來抓我,原來是惹到不好惹的人家了!”
秦羽雙笑呵呵的說到,孟行之像看傻孩子似的看著他說:“你還笑,你知道你惹什么麻煩了嗎?那唐瘋子瘋起來可是六親不認的,別說是官兵,就算是把整個淮陰城翻個底朝天,她也一定會把你揪出來大卸八塊,然后再暴尸荒野!”
孟行之沒好氣的說著,實在不明白清姐為什么要幫他收拾這個爛攤子,唐鳳嬌那人雖是個凡人,但她手下的能人異士眾多,若是一個不小心把自己搭進去,他定饒不了眼前這個罪魁禍首。
秦羽雙犯愁道:“那個女人這么兇的嗎?”
洛清游故意逗他說:“是啊,可兇了,但凡覬覦她唐家家產(chǎn)的人,沒有一個是好下場的,就連官府都對她禮遇有加,你說她兇不兇???”
秦羽雙:“啊~,那怎么辦???是不是連累你們了,若是連累你們的話我就自己想辦法,實在不行,我就…我就把金子再給她送回去…”
“拿都拿了,哪還有送回去的道理!”孟行之不滿的說到,心中想著,這人看著還真是傻得可以。
秦羽雙這可犯難了,拿也不是,還也不是,“那究竟該怎么辦?。俊鼻赜痣p睜著他那雙單純無辜的大眼睛很是真誠的問到。
洛清游輕輕笑了笑,對這兩個大眼瞪小眼的人說到:“行了,你們也不用這么擔心,秦公子盜走的是帶有官家烙印的官銀,這兩年除了用以賑災(zāi),朝廷根本沒有撥過這么大批量的官銀下來,如今這些金子卻出現(xiàn)在了唐家的銀庫中,你覺得這些東西可見得光?”
洛清游條理清晰的分析著,另外兩人跟小雞叨米似的連連點頭,十分贊同的模樣。
洛清游繼續(xù)說道:“據(jù)我猜測,這批金子不可能全歸唐家所有,即便她唐鳳嬌在黑白兩道都有面子,但民不與官斗,更何況又是這么大的數(shù)量,我倒覺得她更像是在替人保管那些金子。”
“那是誰呢?”
秦羽雙剛想問來著,孟行之就先一步問了出來,隨便還給了他一個得意的眼神。
“是啊,那會是誰呢?”秦羽雙悻悻的說。
洛清游微微嘆氣說:“還能是誰?除了那個總管三省的巡撫大人,你覺得還有誰有這樣的能耐,任憑唐家在這里作威作福。”
孟行之驚訝道:“你是說...”
洛清游解釋道:“各地縣官每年都會向這位巡撫大人進貢,那些油水皆來自于各地的百姓,這兩年適逢天災(zāi),百姓尚不能活,官府能收取的油水自然減少,難得有這么一個大肥差落到嘴邊,又怎會輕易放過?!?p> “難道他一人還想吞掉所有官銀不成,下面的官員難道就沒有一個反抗的嗎?”秦羽雙驚嘆道。
洛清游看向他說:“那我問你,你可知盜取的官銀是總數(shù)的多少?”
羽雙想了想說道:“大概十分之一,那個屋子里就端端正正的放了十個一模一樣的箱子,我也是開了箱子才發(fā)現(xiàn)那里面放的都是黃金,本想多拿一些,可一個箱子的金子就很沉了,我才沒有多拿?!?p> 洛清游冷笑,“十分之一?若是能有這十分之一落到百姓的手中,便不會餓殍遍地了!”
洛清游這下可以肯定,那巡撫大人想將官銀盡數(shù)吞沒,但又害怕為自己招來禍端,這便讓唐家替他保管,如果事情敗露,那唐家便首當其沖做那替罪羔羊,若事情順利揭過,唐家自是要將金子如數(shù)奉還,怎么算,這都是個只賺不虧的買賣。
秦羽雙可想不了那么多,他只覺心中憤怒,滿腔不平,“那么多百姓的性命,他一個巡撫難道還想只手遮天嗎?”
孟行之說:“他不是想,他根本就可以,你以為他的那些行徑下面的縣官都不知道嗎?他們只是不敢說罷了,這個世道人人都想盡辦法保全自己,誰又敢沖上去跟他作對,你也太天真了些!”
秦羽雙反駁道:“不敢說,難道就這么看著他們死嗎?他們可是父母官啊,怎么可以放任不管啊....”
孟行之不以為然道:“父母官又如何?哪個地方不是如此,只要你軟弱無能,人人便可欺辱于你,說到底若非自己變得強大,任何一個地方都有可能是地獄!”
孟行之一臉憤恨的說著,眼神中滿是不屈的倔強,這個年紀輕輕的少年想必也有著不為人知的過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