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這樣,徐莫是怎么開始的呢?杳杳沒有把自己代入,但卻默認(rèn)了官淮。
打聽他們并不難。就憑官淮的長相,就能輕而易舉地知道。下班后杳杳來到了那間“寒“的清吧,一進(jìn)門就有種熟悉感。像是記憶里童年的老房子。才是六七點(diǎn)光景,酒吧里三三兩兩的工作人員在談笑,吧臺(tái)老板也悠閑地擦著了酒杯。余光見到杳杳進(jìn)來,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就是打過招呼了。
“你看,我都和你說了,這很清靜了?!澳腥酥钢膳_(tái)駐唱的歌手說,看著杳杳耍小性子,樂在其中。他知道杳杳對于其他事是毫不在意的,只有他,她才會(huì)耍脾氣。
“那你為什么天天來這?!拌描眠呑哌厗?。男人沒有回答,而是牽著她來到一個(gè)小卡包。揚(yáng)著臉,得意之色盡顯。對著杳杳一一介紹。
還是年輕的男孩子們一起哄笑,笑官淮這樣的模樣太過幼稚?;蠲撁撉楦]初開的模樣,壞透了的眉眼漾著孩子般的傻笑。杳杳側(cè)臉看他,覺得他的臉一點(diǎn)都不壞,好極了好透了,說壞的都是世人膚淺的誤解。
“以后陪我來嗎?“官淮把玩著她的手指,杳杳抽手拍了一下,”我才不呢。我要在家里呆著,等你放松警惕,悄悄溜走。讓你后悔不在家陪我?!肮倩磹炐Α1娙丝粗∏閭H的耳鬢廝磨,都喊著過分。
官淮知道得到了默許,只是那時(shí)候的杳杳和他都不知道,所謂一語成讖是這么惡毒的玩笑。
“你是宋行?”先轉(zhuǎn)過來的是劉錄,他們比記憶中更成熟了一些,不再咋咋呼呼地喊過分,而是安安靜靜地看著你,全部的震驚只在眼中擴(kuò)散。這樣的眼神無疑是在說,是他們,杳杳你來對了。
“我是江杳,你們可以叫我杳杳?!辫描米灶欁宰讼聛怼?p> 倒是宋行先反應(yīng)過來,“你,回來了?”劉錄掃視著杳杳,恨不得看出個(gè)所以然來。
“嗯?!辫描帽硪獠幻鞯鼗卮??!澳銈冞€有那天的錄像帶嗎?我能看看嗎?”杳杳這次來就是為了錄像,那可以證明夢是真的,也可以證明她沒有瘋。
“沒有了,現(xiàn)在官淮和徐莫過得挺好的,我們早就刪除了?!眲涱H有些敵意。杳杳嘆氣,”過得好不好我不在乎,我只想要看看錄像帶?!?p> 她嘴硬了,宋行看見了她說謊時(shí)的閃爍的眼神。有些心軟,但只是有些。
“他沒騙你,是刪掉了?!八涡邢肫鹆藘赡昵暗姆N種,下了逐客令,”江小姐要的我們沒有,回吧?!?p> 杳杳煩躁地撩了撩頭發(fā),說了聲謝謝走了。雖然沒有錄像帶,至少證明記憶力的人都是真實(shí)存在的。胖老板,宋行,劉錄都是真的。
“官淮知道嗎?”劉錄有些不安,預(yù)感到官淮的生活又是一場天翻地覆?!艾F(xiàn)在看來是知道的,怕連徐莫也是知道了?!?p> 杳杳回家了,今天雖然沒有要到錄像帶,但至少有了進(jìn)展??梢运瘋€(gè)好覺了。
“那他,后來還買過花嗎?”杳杳處于私心發(fā)問,其實(shí)她來到這個(gè)城市全然處于私心,只不過這個(gè)問題是她平日里最隱晦最不恥的那一種。
胖老板樂呵呵地接過貓,說“我早就不賣花了,我老了,享清福了?!边@個(gè)答案不是杳杳預(yù)料中的肯定或者否定,卻更加讓人浮想聯(lián)翩。
他最火熱的愛情是不是也獻(xiàn)給了別人?
杳杳鬼使神差地打開了衣柜,看著那件穿了一次后就束之高閣的旗袍。這件旗袍美則美已,但總是讓杳杳想起那天官淮的眼神,斥責(zé),痛苦,還有幽幽深意。那是令人難以忘記的眼神。
杳杳想,如果她可以把旗袍送來這個(gè)家,是不是有可能從她的嘴里得出真相呢。杳杳不喜歡被動(dòng),她選擇了主動(dòng)出擊。
乳白的牛奶在小鍋里翻騰,咕嚕咕嚕地冒著泡,杳杳在廚房昏暗地?zé)艄庀卤П蹚埻舯诘奈葑?。黑洞洞的,已?jīng)一連幾天沒有亮起來了,也許是去徐莫家住了吧,情侶之間也不是不可能的。
只是她的心也跟著空了一塊。左心房酸酸澀澀的,有些喘不過氣,這是她從未有過的感覺。
她小心翼翼地把牛奶倒進(jìn)了杯子里,眼神還在隔壁家黑黢黢的窗臺(tái)上飄蕩,手卻觸及了玻璃杯的邊緣,滾燙的杯身像刀一樣銳利,一下就燙紅了指尖。杳杳盯著左手紅得異常的指尖,想起了官淮手指翹起的曲線。懸在半空中的優(yōu)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