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發(fā)生什么事情了?”
大王子雷蒙德按照計劃,恰準時機走了過來,正好聽到布蘭度和李正直發(fā)生了爭執(zhí),心想自己這個弟弟還是挺靠譜的。
看他氣的渾身直哆嗦,這演技果然一等一的高明。
可他哪里知道,布蘭度不是裝的,是嚇得。
在布蘭度的計劃中,應該是他激怒李正直,而不是李正直激怒他。不過雷蒙德出現(xiàn)的時機倒是正好,如果不是他,布蘭度恐怕會直接叫騎士們沖進來抓住巴頓。
“大王子殿下,這可是失禮了?!?p> 李正直笑呵呵的說道。
“閣下是?”雷蒙德佯裝疑惑。
“李正直,教會的神官?!?p> “原來是神官閣下,我這個不成器的弟弟哪里沖撞了您嗎?”雷蒙德笑了笑,轉(zhuǎn)身對布蘭度呵斥道:“布蘭度!你怎么能對神官閣下如此無禮?還不給他道歉?”
“什么?我給他道歉?”布蘭度眼睛一瞪,雖然按照計劃應該是這樣的,但他根本還沒犯錯啊,憑什么道歉?
雷蒙德眉頭一皺,說道:“怎么,連我這個兄長的話你也不聽了嗎?”
布蘭度只覺胸口蓄了一口郁氣,上不來也下不去,憋得胖臉通紅,如同一只被撈出水的河豚,氣的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布蘭度!”雷蒙德再次呵斥。
“對...不起!”
這三個字是布蘭度從牙縫里擠出來的,說完這句話,他就讓尤尼斯推著他離開了,如果繼續(xù)留在這里,他恐怕會忍不住吐血。
這真是他這輩子最委屈,最憋屈的一次經(jīng)歷了。
明明襲擊自己的兇徒就站在那里,自己還要給他道歉!要不是因為大計,他非得...非得....布蘭度斟酌了一下,好像就算他想動手,也打不過巴頓。
對方可是能一只手扔飛自己十幾名騎士的。
兩條腿隱隱作痛,布蘭度覺得自己要出去通通氣了。
“真是抱歉,正直閣下,我這個弟弟實在是太無禮了,作為他的兄長,我懇請您原諒他。”
雷蒙德對著李正直彎腰,態(tài)度讓李正直有些訝然,如此做派,得體而又不損威嚴,實在是難得的好手段,看起來也像是個賢明的王子。
“請您抬起頭,大王子殿下,這不是您的錯,我跟二王子殿下也只是在開玩笑罷了。”
雷蒙德起身微笑,松了口氣道:“原來是開玩笑,那倒是我多管閑事了,哦,正直閣下您的女伴可真漂亮?!?p> “大王子殿下不討厭亞人?”
“當然不,說到底大家身上都流著相同的血液,我又怎么會討厭他們呢?倒不如說,我是很支持與亞人和平共處的?!?p> 李正直若有所思的點頭:“沒想到大王子殿下如此的開明,如果您做了普利斯特的王,那么普利斯特的臣民們可就有福了?!?p> 雷蒙德眼睛一亮,繼而黯淡下去,有些頹喪:“正直閣下莫要拿我尋開心了,我的處境您也看到了,有那么一位精明能干的好妹妹,又有號稱賢王的父親在,我是不可能成為王的?!?p> “我覺得大王子殿下很有潛力,為什么您身邊的支持者不多呢?”
雷蒙德苦笑道:“也許是因為我的手段太溫和了吧,不能給他們創(chuàng)造利益,自然沒有人會支持我。不說這個了,過兩天我要出去打獵,正直閣下如果有空的話,我想邀請您一同前去?!?p> “過兩天啊...我可能沒什么時間...”
雷蒙德露出了遺憾的神色,李正直忽然話鋒一轉(zhuǎn):“不過如果是大王子殿下的邀請,我倒是很有興趣。”
“那我到時候提前通知您?!崩酌傻麦@喜的說道。
情知不能操之過急,雷蒙德說完后轉(zhuǎn)身離開,彬彬有禮的模樣著實讓李正直有些意外。
“你打算支持他?”巴頓說。
“支持?”他愣了愣,旋即笑道:“別開玩笑了,我沒打算支持任何人?!?p> “可你剛剛答應與他一起外出打獵,這在很多人眼中,就是你支持他的象征。”
“是嗎,這樣也好啊....有他作掩護,我就能名正言順的拒絕愛爾薇公主殿下的邀請了啊。”他笑著說:“巴頓師傅知道三角關系嗎?”
巴頓:“什么三角關系?”
“三角是最穩(wěn)定的結構,如果是天平,那么很容易就會產(chǎn)生傾斜,可三角不會,如果我不想支持任何一方,可又必須選擇的時候,當然要挑選最弱勢的一角了?!?p> 教會是支持國王梅利威瑟的,長公主愛爾薇身后是王國的大臣和無數(shù)的貴族,如果自己不表態(tài),那么教會的選擇就是他的選擇,可他不喜歡被動,既然如此,不如自己選擇支持誰,將主動權握在自己手中。
當然,最關鍵的一點是,他實在不愿跟愛爾薇糾纏不清。
舞會臨近了尾聲,貴族們放下酒杯,走出王宮,上了自家的馬車,沿著來時的路陸續(xù)離開,就在李正直也打算回家時,喬凡尼出現(xiàn)在了他的面前。
“李正直閣下,陛下請您過去?!?p> 真是麻煩啊。李正直只好讓巴頓和緹娜先行一步,自己則跟著喬凡尼回到了宴會廳。
賓客們離開后,宴會廳一下子空曠了許多,殘留著刺鼻的香水味,桌上看起來一片狼藉。
梅利威瑟和大主教皮爾頓坐在椅子上交談著什么,見李正直走進后,梅利威瑟親切的指著身旁的椅子說:“正直閣下,請坐,這么晚了特地讓您留步,寡人實在是有些過意不去?!?p> “不知道陛下召見我有什么事情?”李正直坐下,干脆開門見山,他還趕著回家睡覺呢。
“是這樣的,我跟大主教閣下都很關心那件案子,所以想問問您查的怎么樣了?!?p> 梅利威瑟一副寬容大度的模樣。
“還算順利,昨天我去了趟骷髏會,從他們那里得到了聯(lián)絡雇主的令牌,我想,只要借助這塊令牌,找出泄露秘密的犯人并非難事。”他取出了那塊在依薩克手中拿到的圓牌。
皮爾頓跟見了鬼似的睜大了眼:“您竟然能從骷髏會手里拿到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