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單是司馬靜流一驚,落沙和黃沖都是面色為之一變。
“為什么這么說,這幾年軒轅恭沒動過司馬府,他還娶了我的姑姑為皇后。”
“恩寵越大,摧毀得越徹底。逸甫也曾勸我把這天下取而代之,軒轅恭偷聽到我們的談話,告訴了父皇。那時候,父皇想幫軒轅恭鏟除皇甫一族,如果再失去司馬府,天下必亂,他只能安撫司馬府。如果見到你的父親,幫我問他埋在梨樹下的那壇酒可還在?”
“我會的。景皇帝間接造成了你的悲劇,你怎么不問他的事?”
“那個父皇在我的心里已經(jīng)死了,我難道還跟一個死人較勁?至于他的死訊,是軒轅恭繼位第二天跑到這里告訴我的。他就是在那時對我提起了要對付司馬府。他的野心很大,他要吞并北漠。”
落沙的心內(nèi)升起一股不安。
司馬靜流和黃沖都皺著眉。
司馬靜流突然笑了起來,走到軒轅昂的面前,使勁掐住他的脖子道:“你想挑撥我們的君臣關(guān)系,簡直是癡人說夢。也不能全怪你,是我胡說八道在先,你就順勢使個反間計。落沙,依言寫給他?!?p> 落沙沒有寫,她去拉開司馬靜流的手,黃沖上前攻向司馬靜流。司馬靜流使力,落沙與黃沖聽到骨頭斷裂的聲音,軒轅昂筆直的身體軟軟地倒了下去。落沙查看軒轅昂的鼻息,已經(jīng)沒了氣。
落沙轉(zhuǎn)頭看向司馬靜流,怒道:“司馬靜流,你瘋了,他已經(jīng)夠可憐了,你為什么還要殺他?”
“反正他想死,我成全他罷了?!彼抉R靜流一臉的無所謂。
黃沖紅著眼睛,怒不可遏,道:“司馬靜流,枉我還想跟你做朋友,沒想到你竟然是個卑鄙小人?!?p> “朋友?你覺得可能嗎?我們司馬府歷來效忠南朝,你是叛黨余孽,我不過是為了套你的話,才跟你多說幾句,你可真好騙。我現(xiàn)在只要抓了你,不愁你的同黨不出現(xiàn)?!彼抉R靜流攻向黃沖。
司馬靜流與黃沖打得難分難解,他們以命搏命的勢頭,落沙根本插不進手。使用金剛鞭的話,又怕傷到他們,落沙在邊上干著急。天邊漸漸露出了曙光,黃沖露出了頹勢,就在司馬靜流快要一拳打在黃沖身上的時候,落沙上前化解了黃沖的這次危機,對黃沖道:“快走?!?p> 司馬靜流想擺脫落沙,去追黃沖,奈何落沙纏著他打,直到黃沖的身影不見,他們兩個才罷手。
“你的武功精進了不少嘛。”司馬靜流道。
“哼?!甭渖巢焕硭抉R靜流,去看軒轅昂。
等落沙趕到,軒轅昂的尸體已經(jīng)不見了,手繚和腳鏈那里有血跡。
司馬靜流查看軒轅昂的躺椅,道:“有人把昂王的尸體運走了,還特地查看了躺椅?!?p> “你找到了那個毀滅機關(guān)了嗎?”落沙冷冷地問。
“沒有。那是根本不存在的,一個被關(guān)了那么多年的人,他的精神已經(jīng)忍耐到了極致,對恭皇帝明明充滿了刻骨的恨,卻硬是忍耐著?;噬喜豢赡芨和跤薪患阌X得皇上一登基,就對昂王推心置腹,把自己的計劃告訴他,就憑一次偷聽?皇上剛得到江山,開心還來不及,會想起他這號人物來嗎?”
落沙被司馬靜流一頓搶白,面露迷惑之色道:“就算是這樣,他已經(jīng)是一個可憐人了,你非動手殺他不可嗎?”
“他在你的面前挑撥南朝與北漠的關(guān)系,要是你告訴北漠王,你母后的日子會很艱難,兩國的關(guān)系也將惡化。這種人留著是個禍害。落沙,你身在王族,不心狠,就會被愚弄。昂王年輕時,是個人物,可關(guān)在這里的,只是個宵小之輩?!?p> “我想到他是外祖母的愛人,就忍不住心生憐憫。”
“我們走吧。”
司馬靜流牽住落沙的手,離開塔樓,回到書房。
“你們回來了?!彼抉R靜夜坐在一把椅子上,迎頭看見走出地道的落沙。
“師傅?!?p> “讓兄長擔心了?!?p> “你們再不回來,我就親自下去找你們了。你們孤男寡女在一起一夜,不怕會有閑話嗎?”司馬靜夜呵呵笑著。
“師傅,你別取笑我了,你老人家快討個媳婦是正經(jīng)事?!?p> “大哥,我們一夜未睡。你給落沙安排個客房,讓她在這里休息吧。我先回房睡一覺,晚點有事對你說,府衙幫我看著點。公主府也去給個信。”司馬靜流說完打著哈欠回房了。
司馬靜夜讓人安排了一間靠近司馬靜流房間的客房給落沙,兩個人都是倒頭就睡。
“起床吃晚飯了?!甭渖衬弥桓u毛在司馬靜流的鼻端撓來撓去。
司馬靜流突然鼻息一重,拉住落沙的手,把落沙拉到他的身上,他迷離的眼睛看著落沙,手摸著落沙的臉頰。
落沙的小心臟都快跳出來了,她看著眼前的俊顏,情不自禁地在司馬靜流的唇上輕啄了一下。
司馬靜流的手移到落沙的后腦勺上,頭抬起,想要更多的芳澤,門外煞風景地響起老管家的聲音:“少主,請起身吃飯?!?p> 落沙嚇得從司馬靜流的身上彈起,一下子跳到地上,額頭不小心撞到了床板。司馬靜流心疼地起身查看落沙的額頭,語氣冷淡地道:“知道了,你讓大哥先吃吧?!?p> 管家似是察覺到司馬靜流語氣中的不悅,清了清嗓子道:“我這就回將軍,少主請稍安勿躁?!?p> 司馬靜流拿開落沙放在額頭的手,對著發(fā)紅的額頭輕輕地吹氣,溫熱的氣息在落沙的額頭漾開,她的心也跟著蕩漾。
落沙垂下眼睛,看到司馬靜流半敞開的衣襟,雪白的皮膚上有紅色的傷疤,但肌肉結(jié)實,她不自禁地用手拂過那道疤,道:“當年我們幾個為了救一個被拐帶的小女孩,你為我挨了這一刀。司馬靜流,自從來到南朝,我好像欠你的還挺多。”
司馬靜流抓住在他身上游走的那只滑膩的小手,道:“欠我的,可不許賴賬。還有,你剛剛輕浮的舉動,明顯是占了我的便宜,你說要怎么對我負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