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猩紅熱
忤逆之夜的屏障下沒有陽光。身邊陷入黑暗，讓人們驚恐無比。
借著屏障外的陽光，他們只能看到一群黑影爭先恐后地沖過來，全都帶著血紅光與淡藍光，那是血與冰的魔法。
“吸血鬼來了！”
車夫驚呼著，乘客們亂作一團。杰瑞和萊迪婭也有些慌，他們做夢也想不到大白天會遇到吸血鬼。
連黑白都能顛倒，顯然這波吸血鬼不好惹。
“列隊！保護乘客！”
守衛(wèi)們紛紛下車嚴陣以待。杰瑞和萊迪婭也都亮出武器加入戰(zhàn)斗。
他們看不清吸血鬼的臉，只能大致能分辨出人形。但具有良好夜視能力的吸血鬼卻能進退自如，這樣打鐵定吃虧。
“快把車趕出這個黑圈！”
守衛(wèi)隊長發(fā)出正確的指示，車夫們趕緊縱馬揚鞭，拉著抱頭蹲防的乘客們逃走。
但馬車還沒跑出去多遠，幾個吸血鬼就把距離拉近到他們的魔法射程里。手中的寒氣射出一根根冰刺。
那些可憐的馬被冰刺一根接一根地射穿，倒下。馬車動彈不得，車上的乘客成了待宰羔羊！
“呀?。 ?p> “快逃??！”
失去了逃跑希望，乘客們?nèi)继囁纳⒈继樱@可急壞了守衛(wèi)們。
“后退！大家不要亂！”
隊長拼命喊著。面前幾個吸血鬼已經(jīng)殺過來，手如利爪，直接掄向盾牌，竟把身披重甲的守衛(wèi)打得腳步不穩(wěn)。
但重甲畢竟是重甲，守衛(wèi)們硬抗吸血鬼的肉搏，又小心躲避著魔法。這邊的戰(zhàn)況大概五五開。
而另一邊，兩個沒人管的吸血鬼已經(jīng)撂倒了好幾個乘客。
“大人，我們得去救他們！”
萊迪婭說完，也不管杰瑞反對與否，便向那些襲擊乘客的吸血鬼跑去。
“回來萊迪婭！別為了幾個陌生人冒險??！”
杰瑞沒想救人，現(xiàn)在連脫身都困難。身邊有三個吸血鬼圍住了他。
“呷呀！”
一個吸血鬼以爪為武器搶先攻上。杰瑞第一次和吸血鬼過招，大劍招架了幾下，感覺有些沉，甚至差點脫手。
另外兩個不甘心同伴搶功，運起冰冷的魔力波動，與杰瑞保持距離，用冰刺和冰風(fēng)去牽制他。
其實吸血鬼不止會這些。但塞坦麗雅有令不能轉(zhuǎn)化杰瑞，所以他們不敢用任何能導(dǎo)致杰瑞感染猩紅熱的招式。
即使如此杰瑞也感到異常吃力。
吸血鬼的力氣真的特別大，和他們的身材無關(guān)，就是單純的大。而且他們不知疲倦，能一直追著打。
自己又是招架爪子，又是躲避魔法，不一會兒就氣喘吁吁。
“該死的怪物！”
杰瑞調(diào)整跑位，讓自己有那么一瞬間，跟這個近戰(zhàn)吸血鬼和兩個遠程吸血鬼站成一條線。這個時候魔法不會打中自己。
他立刻掄起大劍，擋開爪子的同時反手一劍。
成功命中！
“呀啊！”
那吸血鬼肚子開了一道傷口。他們或許不怕疼，但身體的損傷依然會影響動作。吸血鬼退了兩步。
下一個吸血鬼立刻跟上，繼續(xù)和杰瑞纏斗。受傷的吸血鬼退回后方，改用魔法攻擊。
情況根本毫無轉(zhuǎn)機。
*****
這邊的杰瑞騰不出手，那邊的萊迪婭也跟兩個吸血鬼對上了。吸血鬼們放棄了襲擊乘客，把萊迪婭視為優(yōu)先解決的目標。
反正她只是塞坦麗雅口中的“其他人”。
“呷！”
一個吸血鬼撲上來咬萊迪婭的脖子。萊迪婭舉起盾牌，照著對方的臉就是一記猛擊，把他打翻。
第二個吸血鬼來了個冰噬術(shù)，手中噴出陣陣冰風(fēng)包圍了萊迪婭。
“嗚！”
這股寒冷，比那個尸鬼大君的附魔武器還強。萊迪婭的身體開始麻木，她朝反方向后撤，想遠離對手。
然而被盾牌撂倒的吸血鬼追上來攔住了她，射出一道血紅色的魔力波動，將他和萊迪婭連接在一起。
這就是吸血鬼們都會的，血魔法中最基本的“吸血術(shù)”。
萊迪婭感到血液流速突然加快，仿佛是順著波動被吸走了一樣。
“唔哦哦！”
她奮力揮劍，想打斷這惱人的法術(shù)。那吸血鬼卻是狡猾地后退，保持距離。他的同伴還在用冰風(fēng)延緩萊迪婭的步伐，萊迪婭就這樣被放了風(fēng)箏。
她大口喘氣，心臟跳得越來越快，但還在奔跑。
然后她突然折返，朝那個噴冰風(fēng)噴得起勁的吸血鬼沖過去！
“啊！”
那吸血鬼為了纏住萊迪婭，不自覺地跟著她跑了。萊迪婭這么一折返，他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
咔嚓——
掄起的劍刺穿他的胸口，他捂著胸倒下了。
沒有了冰風(fēng)的束縛，萊迪婭加快腳步，朝正在吸血的吸血鬼殺去。
那家伙自恃有膀子力氣，迎著萊迪婭的劍出手，想來個空手奪白刃。
他確實接住了劍。但萊迪婭把盾牌當(dāng)鈍器，用邊沿狠砸那吸血鬼的臉。
“唔！”
他往后仰去，剛接住劍的手也松開。萊迪婭趁機奪回長劍，邁步突刺，把他的心臟刺穿。吸血鬼帶著驚愕的表情倒下了。
破壞吸血鬼的心臟，或者砍下他們的腦袋，就能讓他們停止活動，或者說殺死他們。
原理？那無所謂。
拔出劍的萊迪婭沒有時間休息，因為又有吸血鬼殺了過來。他原本是在攻擊守衛(wèi)，但守衛(wèi)這會兒已經(jīng)死得差不多了。
他注意到萊迪婭很虛弱，趁機狂奔而來。
萊迪婭本想再用盾牌應(yīng)敵，但吸血鬼看穿了她的動作，突然一個加速把盾牌牢牢抓住。再用力一拽，把萊迪婭拽了個跟頭。
緊接著，兩只爪子揮下。
“呀??！”
萊迪婭跪了，脖子血流如注！
“萊迪婭！”
杰瑞看不清萊迪婭的傷勢，只看到萊迪婭像是挨了一下。
他剛把攻擊自己的三個吸血鬼的腿砍斷，馬上跑來。
“滾開！”
那吸血鬼沒想到會有人來，正打算施放血魔法時，卻發(fā)現(xiàn)是杰瑞，急忙收回魔法。結(jié)果浪費了迎擊的機會。
杰瑞照頭一劍。吸血鬼的腦袋被開了瓢，一聲不吭地倒下了。
“萊迪婭！你怎么樣？”
“脖子，被抓了……”萊迪婭有氣無力。
傷口還在淌血，但是杰瑞看不清，更不知道傷勢。
莫非萊迪婭會感染猩紅熱？
“可惡！”
他立刻背起萊迪婭，朝著洛瑞斯泰德的方向跑。
他不去看身后的景象，也不去管身后的聲音。他知道那些守衛(wèi)、乘客、車夫，不會有活著的了。
吸血鬼們損失也很慘重，還剩下幾個能動的要去追杰瑞。幸好，杰瑞咬著牙沖出了忤逆之夜的范圍，重新沐浴在陽光下。
他們不敢再追，只好作罷。
戰(zhàn)斗結(jié)束，忤逆之夜的屏障逐漸消失。陽光重新灑下，吸血鬼們馬上又蔫了，趕緊戴好兜帽。
遠處的塞坦麗雅不緊不慢地走過來。她故意如此，就是要讓這些部下好好曬曬太陽，算是懲罰。
“一群廢物?！?p> 她聲音不高，滿是輕蔑，又望著杰瑞和萊迪婭已經(jīng)要看不到的身影。
忤逆之夜的消耗很大，塞坦麗雅也有些吃不消這日頭了。或許還能跟杰瑞一戰(zhàn)，不過她總感覺杰瑞的實力并非如此。
那個男人為了保護侍衛(wèi)倉皇逃走，說明他仍有相當(dāng)?shù)捏w力。而且龍裔不可能只會舞刀弄劍，這次試探不夠完美。
算了，以后還有機會。塞坦麗雅指了指地上尸體。
“帶上能吃的，撤退?！?p> *****
背著萊迪婭的杰瑞不停地跑。肺要喘不上氣，胸口一陣緊一陣涼，也是不停地跑。
直到跑進洛瑞斯泰德，才放緩腳步。
“快，快來人啊！”
有衛(wèi)兵看到他慌張的樣子，連忙過來問怎么回事。杰瑞把吸血鬼襲擊車隊的事說了一通。
“我的同伴被吸血鬼抓傷了，可能感染了猩紅熱！這里有沒有祭司？”
衛(wèi)兵只能搖頭。
“沒有。我?guī)闳枂枴韭迦鹚固┑隆肯壬?。?p> 他領(lǐng)著杰瑞來到鎮(zhèn)里最大的房子外。有鎮(zhèn)民出來看熱鬧，但聽說怎么回事之后，便一哄而散了。
房子里走出一位老諾德人，正是洛瑞斯泰德，小鎮(zhèn)里管事的，也是給小鎮(zhèn)命名的人。
衛(wèi)兵把情況一說，老人馬上檢查了萊迪婭的傷口。雖然不怎么出血了，但傷口周圍的皮膚有大片的暗紅色，格外恐怖。
洛瑞斯泰德眉頭緊鎖。
“如果這個傷口是吸血鬼造成的，那可以確診了?！?p> 杰瑞登時慌了神。
“這，這怎么辦？”
“這個小鎮(zhèn)沒有祭司，也沒有治療猩紅熱的藥物。你最好去莫薩爾面見領(lǐng)主，那里肯定能治好?！?p> 接著，洛瑞斯泰德又嚴肅地補充道。
“抓緊時間。耽誤越久，治好的幾率越低。”
“謝謝！”杰瑞連連點頭，“莫薩爾怎么走比較快？”
“從這里向北，看到路牌后沿著路向東走，繞過沼澤就到了。我給你一匹馬，這樣更快些?！?p> 一邊指路，洛瑞斯泰德一邊幫萊迪婭處理傷口，簡單冰敷，又找人給杰瑞牽來了馬。
“再次感謝您，馬我一定會還的！”
杰瑞正要走，洛瑞斯泰德一把抓住他。
“記住，向東走的時候會遇到一處滿是小樹的岔路。那是沼澤的入口，千萬不要進去！很危險，還隨時會有查魯斯鉆出來！一定要沿著大道，跟著路牌指示走！雖然繞遠，但是安全！”
老人緊緊拉著杰瑞地手，邊說邊抖，生怕杰瑞犯二。杰瑞一個勁答應(yīng)著。
“我記下了！”
*****
“呼……”
下午的日頭很毒辣，光是這樣騎馬，杰瑞都出了些汗。萊迪婭靠在他懷里，她很快又燒起來，沒有精神。
不知跑了多遠，道路向東拐去。又走了一段，杰瑞看到了新的岔路。
一片稀疏的，又矮又歪的小樹林，這是通往沼澤的入口。另一邊，陽光鋪在大道上，是通往莫薩爾的路。
“呼……呼……”
萊迪婭的呼吸加重了，汗水開始順著臉淌下。杰瑞感覺像是抱著個火爐。
他摸著萊迪婭的額頭，如同是正在施放火焰魔法一般熾熱。
“萊迪婭？感覺怎么樣？”
“熱，很熱……”
連說話聲都仿佛帶著高溫。萊迪婭燒得很重，又頂著太陽跑了半天。這樣下去，恐怕在猩紅熱完全發(fā)病前就會……
杰瑞忽然拉住韁繩停下了。
他的眼神不自覺地飄向小樹林。那個一看就不是好地方的入口，此刻卻有無比的吸引力。
仔細想想，以馬的腿腳，穿過沼澤不是問題。至于查魯斯，杰瑞知道，就是那些跟狗一般大，長著四條腿，還有鉗子一樣長嘴的硬殼爬蟲。
它們的嘴有鋒利的鋸齒牙，能撕開堅硬的盔甲，還會噴出致命的毒液，確實很麻煩。但前提是它們追得上馬的速度。
只要跑得夠快，打不中，就沒什么可怕的。
而穿過沼澤，路程就會大大縮短。杰瑞拿出地圖對照了好幾次，沒錯，這是條不繞彎的直線。
胯下的馬搖晃兩下，等待著命令。
杰瑞毅然決然把馬頭拉向樹林。
“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