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邀請

　　“我，不是龍裔？”

　　杰瑞聽到這話可真是五味雜陳。過去別人說他是龍裔，他還要全盤否定?，F(xiàn)在有人否定他，他卻想著是不是對方說錯了。

　　雖然，不太可能。這是灰胡子，是吼聲之道的大師。

　　但是。

　　“你憑什么這么說？我站在龍語墻前面，就能學(xué)會龍吼?！?p>　　“那不過是龍吼的皮毛，”艾恩蓋爾輕描淡寫地說，“當(dāng)年，拜龍教最早從巨龍那里習(xí)得龍吼的祭司們，為了將這種力量推廣，擴(kuò)充拜龍教的武力，開發(fā)了龍語墻。把巨龍精華保存在墻上，用特定的龍語文字束縛?！?p>　　說完，他重新打量著杰瑞。

　　“雖然只需靠近就能解除束縛，習(xí)得龍吼，但那也非常人能做到的。你或許有些不一般的力量，然而我可以斷言你絕非龍裔?！?p>　　“但我能擊殺巨龍，打碎他們的靈魂?！?p>　　“我想你怕是看錯了吧？龍魂無法被消滅，只能被吸收。那是只有龍裔能做到的事情，吸收龍魂，將其化作自己的知識和力量，進(jìn)一步理解巨龍。而且還有一點……”

　　艾恩蓋爾背起手。

　　“只要這泰姆瑞爾大陸上有龍裔誕生，我們就不可能漏過，必定會發(fā)出吼聲，召喚他來此。如果說你殺死巨龍，是使用了龍裔的力量，那你可曾聽到我們的召喚？”

　　這確實沒有。但，杰瑞還是覺得不妥。

　　如果自己不是龍裔，那迄今為止的屠龍又算什么呢？龍吼又算什么呢？

　　身后的瑟拉娜，正給手掌哈氣，又揉著臉蛋。她現(xiàn)在能感受到氣溫，山頂?shù)暮L(fēng)讓她有些難受。

　　但她覺得杰瑞更難受，瞧，這小子已經(jīng)全身亂動，不知所措了。

　　“告訴我，灰胡子?！?p>　　終于，杰瑞開始大聲說話。

　　“如果我不是龍裔，那奧杜因是怎么回事？預(yù)言不是說了嗎？當(dāng)奧杜因出現(xiàn)時，時間之輪指向最后的龍裔。這二者應(yīng)該是同時出現(xiàn)的??？”

　　這個問題，居然讓艾恩蓋爾沉默了片刻。

　　“預(yù)言，是不會錯的。事實上，在奧杜因出現(xiàn)在海爾根時，我們也曾期待龍裔的出現(xiàn)，但是沒有。所以只可能有一個答案?！?p>　　灰胡子搖搖頭。

　　“龍裔，或許在力量覺醒前，就死在了海爾根。否則，在這巨龍回歸之時，他就算不想，也會覺醒的?！?p>　　“哈??？”

　　這個答案也太離譜了吧？龍裔死了？就算說海爾根那場災(zāi)難確實沒有多少人活下來，但這，呃……

　　龍裔好歹是接受了阿卡力量的存在，某種意義上說，代表了阿卡的意志。阿卡一定是認(rèn)為現(xiàn)在還不到重啟奈恩星的時間，才召喚了龍裔。

　　假設(shè)龍裔死了，也該有第二個龍裔出現(xiàn)吧？

　　杰瑞不知道該擺出什么表情。事情變化得太突然。末了，他決定不繞彎子了。

　　“即使沒有龍裔，也該有人阻止奧杜因吧？我想在這里找到打敗奧杜因的方法。你們既然是灰胡子，精通龍吼，其中應(yīng)該有對抗奧杜因的手段吧？”

　　這話一出口，后面的瑟拉娜注意到，艾恩蓋爾平靜的表情里，逐漸出現(xiàn)了憤怒。

　　“你不是龍裔，我們沒有必要和你說，請回吧?！?p>　　“你難道不知道奧杜因回歸意味著什么嗎？你不知道他正在松加德吞噬靈魂？”

　　“我說了，請回?！?p>　　艾恩蓋爾轉(zhuǎn)身要走。杰瑞顧不得禮貌，一把把他扳過來。

　　“給我站??！”

　　“伏斯?！?p>　　突然，艾恩蓋爾低聲說了一個詞，沖擊波就隨著這個詞噴出，把杰瑞和瑟拉娜全吹飛了。

　　吹向懸崖！

　　“唔！”

　　但是當(dāng)兩人落地時，他們恰好落在懸崖邊上，沒掉下去。

　　杰瑞和瑟拉娜瞄了眼懸崖下面的浮云，又不可思議地看著艾恩蓋爾。他正走回去，把門關(guān)緊。

　　“真不愧是灰胡子，”瑟拉娜慢慢坐起來，“能把龍吼控制到這種地步。再稍微用點力，咱倆就下去了?！?p>　　“可惡，那個死老頭?！?p>　　杰瑞一個鯉魚打挺翻起身，拍掉衣服上的雪，一臉怨恨地望著修道院。

　　算了，生氣也沒用。總不能把這修道院拆了，而且杰瑞隱約有一種打不過這幫灰胡子的感覺。

　　下山吧。

　　*****

　　這一上一下，把杰瑞和瑟拉娜累得夠嗆不說，還什么都沒得到，撲了個空。

　　天也要黑了，兩人回到伊瓦斯泰德，去旅店吃點喝點。

　　話說自從變回人以后，杰瑞發(fā)現(xiàn)瑟拉娜特別能吃，跟他的飯量差不多，簡直就像要把過去兩千多年沒吃的東西全補(bǔ)回來似的。

　　照這個吃法，莫非自己又要財政危機(jī)？

　　而且晚飯能吃也就算了。睡一覺，第二天早上，杰瑞剛醒過來，就看到瑟拉娜已經(jīng)在飯桌上開動。

　　“你確定你不是因為餓死變成吸血鬼的？”

　　無奈地吐個槽，杰瑞坐到瑟拉娜身邊。好么，光看到的還剩下四塊奶酪，三塊面包，以及一盤菜。

　　“這么吃很快就胖了吧？”

　　“我生前，嗯，上一次活著的時候，就是吃不胖的人?！鄙日f。

　　“哦，真厲害?！苯苋鸩恢涝撜f點啥好。

　　“所以怎么辦？灰胡子都定性了，那你肯定不是龍裔?！?p>　　“嘁，難道那幫老頭就沒有弄錯的時候？”

　　“那不可能?！鄙榷虝和Ｏ陆罇|西的嘴，脫口而出。

　　“好像你很熟悉他們似的?！?p>　　“算是吧。第一代灰胡子的導(dǎo)師，【約根?喚風(fēng)者】，是第一紀(jì)元400多年的人，那時候我還沒被母親埋進(jìn)棺材，也聽說過不少關(guān)于他和灰胡子的事?！?p>　　這會兒剩下的面包也沒了，瑟拉娜開始打掃奶酪。

　　“那時候皇帝和各地領(lǐng)主都去修道院見過他，稱他是能指引諾德人靈魂的智者。”

　　杰瑞很不服地哼笑。

　　“夸張。不就是因為當(dāng)時諾德人跟變精靈發(fā)生戰(zhàn)爭，然后慘敗，開始懷疑諾德人為什么不無敵了，接著那個約根就跳出來裝神弄鬼。”

　　一說這個杰瑞就很煩。從阿特莫拉守護(hù)神這個角度說，他對諾德人應(yīng)該像對待自己的信徒一樣。但實際上他煩透了這些蠻子。

　　為什么只有諾德人能學(xué)龍吼?。空l規(guī)定的？還是說其他種族不可能學(xué)會？

　　那自己怎么說？除了召喚巨龍，杰瑞其他龍吼全是覺醒魔魂前學(xué)會的。他過去也以為可能是掠奪權(quán)能的作用，但細(xì)想想，魔魂覺醒前，掠奪權(quán)能恐怕不會生效。

　　呃，想不通。既然這樣，只好去雪漫城，再向巴爾古夫或者法仁加細(xì)問了。

　　沒想到當(dāng)初說自己不是龍裔，竟然一語成讖啊。

　　吃也吃了，喝也喝了，杰瑞和瑟拉娜去了小鎮(zhèn)南面，鎮(zhèn)子邊緣。等馬車來。

　　“請問?！?p>　　有三個人過來了，和杰瑞搭話?？此麄冞@扮相，不像是旅客。

　　褐色的布袍，戴著面具。而且這面具的樣式，杰瑞總覺得在哪見過。

　　哦對了，和摩洛克伊與拉格特戴的面具很像，有那個風(fēng)格，只不過樣式更簡單。

　　那么這幫人的身份難道是……

　　“我們看到兩位昨天上了山。莫非，你們當(dāng)中，有人是龍裔？”

　　一個面具人問道。杰瑞和瑟拉娜對視了一眼，便對面具人們正色道。

　　“不錯，我就是?！?p>　　“果然?！?p>　　面具人也互相看了看，杰瑞不知道他們隔著面具是怎么使眼色的。最后，中間那個面具人對杰瑞說。

　　“既如此，希望你和我們走一趟。主人想見你。”

　　“你們的主人？”

　　“他是一位偉大的龍裔，得知奧杜因降臨之后，期望能與這個時代的龍裔見面，商量一些事情。故讓我們每天在這里等候。龍裔如果覺醒，一定會來霍加爾山?！?p>　　“你說‘這個時代’？”這回是瑟拉娜在問話，“聽著好像你家主人來自過去一樣。”

　　“某種意義上來說，的確如此，這也是主人現(xiàn)在難以自由活動的原因。如何，龍裔？”

　　你問我如何，我還想問你呢，杰瑞心想。

　　太可疑了，怎么看都可疑。不是這些人在說假話，他們說的都是心中所想。但這種信徒的話，通常都不能全信，他們第一個騙的就是自己。

　　不過，如果是真的，那就有趣了。

　　杰瑞想到了……某件事情，微微翹了嘴角。

　　“我同意，走吧?！?p>　　面具人們都點著頭。

　　“那就走吧。到風(fēng)盔城，坐船?！?p>　　“去哪？”

　　“索瑟姆島。”

　　*****

　　索瑟姆島，東南海岸。

　　這里的土地，與其說是土地，不如說是灰燼比較合適。但就是這灰地上，種著一片蘑菇林。不是那種手掌大小的小蘑菇，而是堪比樹木的大蘑菇。

　　在海邊，甚至還有幾根和塔樓一樣的巨型蘑菇。雖然聽上去很奇怪，但它的確就這么拔地而起，立在這里。

　　外面能看到門，臺階，坡道，顯然是有人居住。

　　時間是上午。

　　離蘑菇樓不遠(yuǎn)的海灘上，立著一個身穿紅袍，禿頂?shù)陌稻`。

　　“唔?！?p>　　他手中的魔力旋風(fēng)般地轉(zhuǎn)，但這個顏色不是冰霜，火焰或者閃電，也不是恢復(fù)，召喚或者幻術(shù)。

　　是灰白色的魔力之光，和這大地一樣。暗精靈的手一會兒高，一會兒低，自由地操控著魔力。

　　忽然，魔力猝然增大，落在他面前。隨著一陣白灰揚起，出現(xiàn)了一個人形的怪物。

　　全身就像是人被燒完之后，變成灰然后凝固那樣，只有睜著的眼睛和張開的嘴，露出熔火般的鮮紅。

　　“嗷！”

　　怪物張牙舞爪，撲向暗精靈。

　　“唔，還是不對?！?p>　　暗精靈一邊搖頭，一邊隨手點了一下。那個怪物瞬間就炸得只剩下灰了。

　　他緊鎖眉頭，回想著實驗的步驟，自言自語。

　　“看來，巨龍的骨灰也沒那么容易激活啊?！?p>　　“哦喂——！【內(nèi)洛斯】大師——！！”

　　遠(yuǎn)遠(yuǎn)的，有人叫著。暗精靈循聲望去。

　　是一個女人，腰上掛著一堆包，身上背著一個人，正朝這邊跑過來。

　　暗精靈笑了笑。

　　“奧妮安啊，我還在想你怎么才回來，居然撿了個大活人？算是送給我的實驗材料嗎？”

　　“瞧您說的，才不是呢?！?p>　　奧妮安加快腳步跑過來，把那人往地上一放，喘著氣，抹抹汗。

　　內(nèi)洛斯一看，這人穿著幾丁質(zhì)護(hù)甲，沒有頭盔，閉著眼睛，昏過去了。

　　至于怎么昏的，看那千瘡百孔的護(hù)甲，便能猜個大概。

　　而且這張臉……

　　“這不是那個傭兵賽羅嗎？”

　　“是吧是吧？我就覺得眼熟?！眾W妮安笑嘻嘻地說。“我在海邊撿到的，他傷得特別重，我盡全力也沒救醒他，說不定是那個詛咒在發(fā)揮作用。”

　　內(nèi)洛斯眨了眨眼睛。

　　“話說，你居然會救人？呵，該不會是想等他醒了以后，敲他一筆大的吧？”

　　“啊哈哈，瞧您說的，我是那樣的人嗎？”

　　奧妮安擺著手，但她的眼睛里滿是貪婪。

　　“我呀，只不過想請他當(dāng)保鏢而已啦。光靠我一個人，鉆那個礦洞還有點難度呢。”

　　“哼，也是。好吧，背到我房間去，我看一看?！?p>　　“好咧！”

　　奧妮安背起賽羅，一口氣跑向了蘑菇樓。

　　“有趣?！?p>　　捻著細(xì)長的胡子，內(nèi)洛斯輕輕笑道。自從前陣子，巨龍軍團(tuán)圍攻索瑟姆以來，他就一直沒怎么休息。因為太興奮了。

　　天上飛的對他來說，不是威脅性命的巨龍，是上好的實驗材料。

　　而且，仿佛是呼應(yīng)巨龍到來一樣。一直以來貧窮而枯燥的索瑟姆島，突然就熱鬧起來了。

　　原本極少在野外看到的，什么尸鬼，狼人，熊人，還有灰燼魔，就是他剛才召喚的那類玩意，現(xiàn)在天天都能看到。

　　他背起手，悠哉地邁著步子。

　　“看來最近，又要有大事發(fā)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