巖漿之城,就像一把勺子,最外圍,是一條長長的通道,而到了里面,卻是一個圓形的巖漿池,而傳說中巖漿之城的城主,晏青河便住在那圓形的巖漿池上的烈火殿中。
只是聽說,數(shù)十萬年前的某一天,晏青河便消失不見,留下巖漿之城幾位守城之人。
說是去云游四海,卻沒有人再見過晏青河,晏青河成了傳說中的一個神話。傳說中的戰(zhàn)神,比青陽太君還要厲害得多的戰(zhàn)神。
走過長長的石板,紅色的巖漿遍布兩岸,輕輕拍打著兩岸的石板,偶爾有濺起的巖漿,探起頭似要吞噬這過橋之人。
已經(jīng)決定走進(jìn)這座巖漿之城,白白便不會驚慌,一臉沉著,白白的目標(biāo)只有一個,拿到烈火劍。
“你是何方妖孽?”
一個頭發(fā)花白的老嫗,拄著拐杖,攔在了白白身前。
老嫗雖然弓腰駝背,但眼里的寒意與威嚴(yán)卻絲毫不減。她便是巖漿之城的守城之人。
“我是五靈山腳下霧靈湖中的蜘蛛精。”
白白知道,巖漿之城的守城之人,都是伴隨巖漿之城同生共死的高人,在巖漿之城開創(chuàng)之初,這里面的人,就沒有換過。在絕對的實(shí)力面前,說謊與取巧,都是沒有用的,倒不如說了實(shí)話。
“霧靈湖?”聽聞白白所言,老嫗的聲音陡然大了幾分,眼神充滿了不善,“霧靈湖可是那黑蜘蛛的聚集地?”
霧靈湖的黑蜘蛛,可絕對不是善類。
“正是,不過我是變異的白蜘蛛?!?p> “白蜘蛛?你如何能夠得以變異?”
老嫗威嚴(yán)的神情充滿了質(zhì)疑,黑蜘蛛群想要變異成白蜘蛛這種半靈獸,倒是前所未聞。
“我也不知道?!?p> 白白低下了頭,神色黯淡。其實(shí),她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己會從女媧娘娘的煉丹爐里跑出來,也忘了自己為什么被歸入了靈山黑蜘蛛一族。
只是,白白一醒來便在霧靈湖,而霧靈湖,也只有黑蜘蛛一個蜘蛛種群。
“撒謊!”
老嫗突然暴怒,雙眉緊鎖。兩岸的巖漿,瞬間勢如吞天,瘋狂的涌動,仿佛轉(zhuǎn)眼就要向白白撲來。
“我是從女媧娘娘的煉丹爐里面跑出來的,我也不知道我為什么會從哪里跑出來,也不知道為什么就成為了靈山黑蜘蛛,靈山里最年長的黑蜘蛛說,我就是他們一族的?!?p> 白白有些許緊張,趕忙說道。
“哦?女媧娘娘的煉丹爐?”
老嫗突然收了兩岸的巖漿,一臉狐疑,“那你倒真是一只天得奇緣的小妖怪。走吧,巖漿之城不歡迎你這樣的人?!?p> “為何?”白白不解,為何老嫗只看自己一眼,便覺得巖漿之城不歡迎自己。
“你偷吃仙藥成仙,靠雙修得道,豈容你來玷污巖漿之城?巖漿之城,要等的是一個能夠拿得動烈火劍,能夠頂天立地之人,你不配?!崩蠇炆裆?,言語卻絲毫不客氣。
雖然巖漿之城不在天地管轄范圍,但是,身為巖漿之城最為德高望重的老人,她掌握著外部全部的消息。沒有什么,能夠瞞過她的眼睛。除了,那個蠢女人,倒是躲過了自己數(shù)十萬年的追蹤。
若說其他,白白方可反駁,偏偏,老嫗所說,都是事實(shí)。低下了頭,一股內(nèi)疚之情噴涌而出。
若不是自己偷吃了仙藥,青陽太君也不會重新再尋藥材,不會經(jīng)受此番歷練;若不是自己年少不經(jīng)事,也不會讓青陽太君如此難堪。
可是,她并非來玷污巖漿之城!
“偷吃仙藥、輕薄太君,都是我所做之事,不論是否有隱情,錯了就是錯了,但是,若因此說我玷污巖漿之城,那這巖漿之城也沒有什么好神圣的。你如何能夠通過這些,來判斷我是否能夠頂天,是否能夠立地?”
第一次,白白的眼神里,充滿了凌冽的寒意,夾雜著在寒水湖歷練所帶來的冰冷,如萬年寒冰。
“有本事,便殺了我,殺不了我,我便殺了你?!?p> “哈哈哈哈哈!”
突然間,老嫗放聲大笑,整個巖漿之城,為之顫抖,兩岸巖漿,輕微地跳動,都不敢放肆。
“如此看來,你也倒是一個能夠接受巖漿之城考驗(yàn)的人?!?p> 老嫗弓著背,抬起頭,直直地注視著白白,如同地獄的修羅,仿佛要用眼神,穿透她的內(nèi)心。
白白也直直的對上老嫗的目光,毫不畏懼。一味的忍讓是沒有用的,七彩月蘭皇說過,若不是自己人,那便收起圣人心。
在絕對強(qiáng)者面前的圣人心,除了可笑還是可笑。
“去吧,直接過去,接受三道難關(guān),便可進(jìn)入巖漿之心,烈火劍便在那里?!?p> 莫名,老嫗的神色變得柔和,全然沒有開始時的盛氣凌人。只是,柔和中帶著一絲復(fù)雜的情緒,似乎在隱忍著什么。
“記住,你一定要拿到烈火劍?!?p> 面對白白,老嫗第一次露出晦暗不明的微笑。
這烈火劍,本就應(yīng)該是她的。
“謝謝?!崩蠇炓巡辉龠瓦捅迫耍装滓膊缓迷倥c她僵持,簡單道過謝,白白徑直向巖漿之城的更深處走去。
被漫天紅色包圍的巖漿之城,寂靜得有些可怕,一顆石子落入巖漿中,頃刻間,便被無盡的火舌吞噬。
望著白白離去的背影,老嫗神色突然變得復(fù)雜。
數(shù)十萬年過去了,原來他沒有放棄,她也沒有放棄。在冥冥之中,他們一定會遇見,前塵往事,必然要揭開。
若不是兩人相互喜歡卻不自知,若不是他太過固執(zhí)只相信自己親眼所見,若不是她只忠于她,或許,一切都會不一樣。
數(shù)十萬年,有多少人有幾個這樣的數(shù)十萬年。
她倉皇逃走,他悔恨終生。
整個巖漿之城,因?yàn)檫@突如其來的變故,變成了一座廢城。本以為,就會這樣直到永遠(yuǎn)。
最終,還是回來了啊。
你好啊,白白。
你好啊,七彩月蘭皇。
我追蹤不到你,你倒是自己送上門來了。
拄著拐杖,老嫗的神色透著絲絲痛苦,淡淡的紅光,以拐杖為起點(diǎn),輕輕繞過巖漿之城,悄然無聲,飄向遠(yuǎn)方。
既然她回來了,你也回來吧。
世間某一個地方,某一個男子,猛然睜開眼睛,滿眼猩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