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我們還有生意可以談
晚上，牟鋼總廠在文化宮舉行了隆重的歡迎儀式，
石誠篤親自換上白襯衣，指揮職工子弟少年合唱團唱了《花仙子》《鐵臂阿童木》，
舞臺下面臨時布置了好多桌椅，從省城來的大廚抖擻精神，做了蔥燒海參、燒肥腸，生活處的領(lǐng)導早就聽說東瀛缺少瓜果，還特意叫人送來了最甜的西瓜和難得的荔枝。
門田智慧子從小生活豪奢，自然不會缺這樣的東西，而且她今天心情不好，有一搭沒一搭地應付著，并沒有被大廚卓越的手藝吸引。
王壯飛的心情倒是很好，省級大廚的手藝不是天天能吃到，
他甩開腮幫大快朵頤，恨不得一個人把一桌菜全部橫掃，讓同桌吃飯的眾人哈哈大笑。
“壯飛真是好性情?。 ?p> 贏城縣的縣長李玉樹也在這次圍觀的隊伍中，他特意坐到王壯飛身邊，拿出一瓶包裝非常浮夸的白酒，道：
“來，好酒自產(chǎn)自銷，拿出來給大家分享一下，如果覺得好，得支持家鄉(xiāng)的酒??！”
王壯飛自然不會讓李玉樹倒酒，他抄起酒瓶給滿桌人挨個滿上，另一桌的門田智慧子也拿著酒杯湊過來，道：
“王先生能不能也給我倒一杯？”
“榮幸至極?！蓖鯄扬w晃了晃酒瓶，發(fā)現(xiàn)存酒已經(jīng)不多，苦笑道，“縣長，這酒還有嗎？”
“有！”李玉樹豪爽地道，“喜歡喝就有的是——壯飛，給門田小姐好好介紹一下咱們自產(chǎn)的白酒，
不敢說跟五糧液比，跟省內(nèi)的其他酒廠比我還是很有信心。”
他起身把座位讓給門田智慧子，門田智慧子鞠了個躬緩緩坐下，先是嘆了口氣，又用日語緩緩地道：
“王先生今天是故意的嗎？”
她的口氣很是曖昧，這滿桌人只有王壯飛自己能聽懂日語，可大家都露出一副男人都懂的表情，呼啦啦起身去別桌敬酒，給王壯飛和門田智慧子留下了空間。
王壯飛心虛地笑了笑，道：
“門田小姐說的是哪件事？”
門田智慧子搖搖頭道：
“只有我們兩個就不要繞圈子了，
沒錯，跟您想的一樣，我希望用送生產(chǎn)線的方式打開和牟鋼長期合作的大門，您這樣做，讓我回去不好跟家里交代啊?！?p> 門田智慧子故意帶了幾分嬌嗔，讓拿酒回來的李玉樹自覺地停下腳步，打了個哈哈躲到了一邊。
王壯飛渾身發(fā)毛，想喝口酒掩飾自己心里的尷尬，可門田智慧子敏捷地拿起他的酒杯，瞬間一飲而盡，讓王壯飛去抓酒杯的手懸在空中不知所措。
燈光昏暗，可王壯飛還是能看出門田智慧子雙頰微微發(fā)紅，顯然這酒的度數(shù)讓她有點遭不住。
“王先生，不讓您白幫忙。
一萬，您看如何？”
“門田小姐，您喝多了。”
“十萬，美刀，求您了，給我?guī)蛡€忙。
我們家里的規(guī)矩非常森嚴，如果任務(wù)失敗，我會受到很嚴格的懲罰?！?p> 微醺之中，美人淚光盈盈，真讓人多生了幾分憐意。
王壯飛呆看了片刻，突然仰天大笑出來：
“門田小姐，您的演技比遠波真由美好的多，我真心佩服您呢！”
他伸手抄起筷子，又夾起一塊海參，微笑道：
“雖然沒有接受你們的貸款，但我們廠已經(jīng)決定采購自動化設(shè)備，您家是不二的選擇。
只是把您的賺錢周期稍微拉長了些，又多增加了一點風險，
我記得您說過您是一個冒險家，這點風險應該還在您的承受范圍內(nèi)?！?p> 門田智慧子的表情慢慢變得冷峻，她輕輕晃了晃手上的酒杯，臉上哪有半分醉意。
“不愧是王先生?！?p> 門田智慧子兩條修長的腿靠在一起，吐氣如蘭：
“您心理價格是多少？”
“有些東西，確實不適合談價錢?！?p> “因為您不愛錢，還是因為某些情懷認定不應該收錢？”
“都不是?！蓖鯄扬w笑道，“這種商業(yè)賄賂太容易留下證據(jù)，我不想被門田小姐攥在手中?！?p> 這個答案倒是讓門田智慧子萬萬沒想到，她風情萬種地一笑道：
“那天第一次遇到王先生的時候，我就感覺您氣質(zhì)卓然，絕非池中之物，
我還想著他日來到牟鋼，一定要好好拜訪您一番，跟您談些合作，沒想到小村健夫居然提前下手。
早知如此，我就不該放您去上京，也許現(xiàn)在我們可以談一些合作?！?p> “我們現(xiàn)在不是再談合作嗎？”王壯飛笑道，“我跟小村先生的聯(lián)營只是很小的一方面，如果門田小姐的價格公道，我想我們可以談點別的?！?p> 門田智慧子眨眨眼睛，道：
“這是我今天聽到的最好消息?！?p> 她晃了晃酒杯，用漢語道：
“這酒的味道真的不錯，閑著也是閑著，我想給這家酒廠投資，不知道王先生有門路嗎？”
一邊正豎起耳朵偷聽的李玉樹終于聽見一句自己能聽懂的話，趕緊湊上來，道：
“當然有機會，既然門田小姐喜歡，改日不妨一起參觀一下酒廠，就看您有沒有時間。”
門田智慧子曖昧地道：
“我早晚要回東瀛，就看王先生愿不愿意幫我這個忙，替我給這投資把把關(guān)了?！?p> 我不是經(jīng)理人啊……
王壯飛心中苦笑，但臉上還是假意露出一絲喜色。
“當然愿意，門田小姐安排就是?！?p> 后面的宴會氣氛歡樂了許多，門田智慧子一直想把王壯飛灌倒以泄心頭之恨，但王壯飛也是酒精考驗的好漢，兩人愣是喝了個棋逢對手將遇良才。
看著兩人推杯換盞，跟拜把子兄弟一樣的喝法，在角落里的舒曉雪不爽地撇了撇嘴。
她跟著江鵬一起來蹭飯，利用自由活動的時間，已經(jīng)摸清了王壯飛的底細。
不過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土的不能再土的王壯飛是如何學會一口流利的日語，而且好像所有的好事都匯聚到了他的身上，
“氣運！”
喝的醉醺醺的攝像師打了個酒嗝，神神秘秘地道：
“我聽劉大師說過，這世上的人都是有氣運的，一個人的氣運上升的時候，所有人阻擋都是自尋死路！”
舒曉雪瞪了他一眼，可突然覺得大師說的還是有幾分道理。
她想了想，輕輕地撩了撩秀發(fā)，端起酒杯走到王壯飛面前，嬌滴滴地道：
“王哥，今天白天多有冒犯，我給您賠禮了！”
王壯飛跟門田智慧子比拼酒量已經(jīng)到了關(guān)鍵的時刻，這時候有人來橫插一杠讓他一時有點分不清東西南北，呆呆地道：
“你是哪位？”
舒曉雪無語，剛想解釋一番，臺長江鵬趕緊端著酒杯過來告了個罪，拉著舒曉雪就走。
“你瘋了，人家搞對象，你過來湊什么熱鬧，喝多了嗎？”
舒曉雪委屈地道：
“臺長，那個東瀛女人怎么就會跟王壯飛搞對象了??？”
江鵬無奈地哼哼兩聲，道：
“王壯飛這人不是池中之物，這個東瀛女人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準是看上他了。”
他突然想起什么，一臉嚴肅地打量了一番舒曉雪。
“你要是也看上了，就抓緊下手，為國爭光的事不能耽擱啊?！?p> 舒曉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