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咱們可以這么做
翌日,軍議。
作為主帥,劉磊仍然坐在主位。下手左邊第一位就是孫逸,董牧則坐在孫逸的身后。剛進(jìn)來的時候,孫逸向眾人介紹了一下董牧。揚州軍的這些將軍,倒是頗為矜持,只是點點頭表示知道。
倒是劉磊,在他身上多停留了一會兒,眼神中還帶著審視。在董牧看來,肯定是因為當(dāng)年自己父親將瀕死的孫逸救回來,讓他印象深刻,所以才多看了自己一會兒。
整個軍議過程,董牧都沒有插嘴,只是在一旁默默的聽著。
聽著聽著,就覺得不對。軍議結(jié)束之后,他跟著孫逸回到了營帳內(nèi),忍不住開口道:“明日就出兵柴桑,是否有些急切了?陸家堡那邊的情報還沒有傳回來,若是有埋伏....”
“牧先生,軍中獲得的情報已經(jīng)表明,荊州那邊的確有意與我等結(jié)盟。如今整個荊州東線除了少數(shù)郡兵之外,對我們來說幾乎都是不設(shè)防的。至于陸家堡那邊.....本將軍昨日派去的探子還沒有回來,不過今日當(dāng)然會回來。若是真有問題,本將軍自然會阻止騎都尉的?!?p> 孫逸說的很是輕松。
董牧撓了撓頭,能看到大勢的他很清楚,至少柴桑城內(nèi)現(xiàn)在就有兩萬人...正要開口說話的時候,那窗口閃爍之間又出現(xiàn)一條新的信息。
大勢:荊州軍蔡九,率一萬人駐扎鳳凰坡。
這條消息浮現(xiàn)的同時,鳳凰坡那邊蔡九的一萬人才剛剛開始在鳳凰坡構(gòu)筑掩體。
“以在下看來,陸家堡那邊肯定有問題。再一個荊州所謂的結(jié)盟,不過是要求娶大小姐罷了。自五十年前,天下動亂以來,莫說是聯(lián)姻了,就是兄弟鬩墻,父子相殘的事情又豈在少數(shù)?還是謹(jǐn)慎一些為好。”董牧又勸了一句。
孫逸聞言點點頭:“你說的很有道理,但是別忘了,騎都尉也是天下少有的將才。就算你不說,相信他也會小心的。尤其是陸家堡那里,乃是要道。騎都尉必然會多加防范?!?p> 董牧一想也是,劉磊這十年戎馬倥傯,靠的可都是真本事。而自山陽縣到柴桑,一路上也就陸家堡附近方便設(shè)伏。劉磊就算是個草包,也不可能整個揚州軍都是草包,大軍行過之前肯定會派探子查探的。
在山陽到柴桑的這一段路程中想要中埋伏,實在是有些難。
因為就算你隱藏的再好,對于進(jìn)攻一方來說,也是幾乎等于明牌。想明白這一點,董牧也就不操心了。因為甭管怎么說,劉磊肯定會做好萬全的準(zhǔn)備。
不過,董牧還是說道:“將軍還是提醒一下吧,以防萬一。”
“牧先生倒是謹(jǐn)慎,本將軍一定會提醒騎都尉的。”孫逸笑著同意。
是夜,董牧在自己的小帳篷內(nèi)看著目前出現(xiàn)的幾條大勢,以及所有已知的信息,嘗試從這些信息中分析出一些有用的情報來。
幾條大勢都是關(guān)于軍事調(diào)動的,劉磊的兩萬大軍、北渡港的增援、柴桑的兩萬人、鳳凰坡上埋伏的一萬人。從這些信息來看,北渡港那邊應(yīng)該是為了防止荊州軍走水路迂回,劉磊這兩萬大軍是想打柴桑一個措手不及,柴桑和鳳凰坡的人顯然是想陰劉磊一把。
在信息上,荊州軍的情報顯然更加準(zhǔn)確,反之揚州這邊如今還認(rèn)為荊州東線守衛(wèi)空虛。從這一點上來看,要么揚州的情報系統(tǒng)得從上到下自殺謝罪,要么就是揚州軍有內(nèi)鬼。原因是什么且不說,就說眼下造成的結(jié)果就是,荊州軍在柴桑以逸待勞,揚州軍冒進(jìn)之后肯定會被打一個措手不及。
“依我看來,眼下最好的應(yīng)對就是先暫緩對柴桑的攻勢,等到主力軍到來之后,再往前推進(jìn),一個縣城,一個村莊的攻下,步步為營才最為合適。”
董牧又搖了搖頭:“死結(jié)就是,揚州軍目前的情報是假的,而我得到的情報又沒有辦法解釋.......該怎么才能勸一下劉磊呢?”
正想著呢,帳篷被掀開,一個人走了進(jìn)來。
董牧反應(yīng)也極快,伸手就把自己的佩劍拿在了手里,然后才看向來人??吹絹砣酥?,他又把劍放了回去:“原來是大公子。”
來人正是孫逸。
“不說這些,我的人到現(xiàn)在沒有回來,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陷在了陸家堡。看來你的擔(dān)心是對的,陸家堡那邊肯定是有問題,以最壞的情況來考慮就是那里有埋伏。”孫逸快速的說道。
董牧聞言沒有覺得意外,而是趁機說道:“既然陸家堡有伏兵,那就說明對方知道我們想要攻打柴桑!也就是說他們早有準(zhǔn)備!這樣一來,依在下所見,恐怕柴桑并非只有郡兵?!?p> “你是說?”孫逸說到這里遲疑了一下。
董牧點點頭:“恐怕荊州那邊,給咱們挖了一個大坑。如果咱們這兩萬人冒冒失失殺過去,一定會撞一個頭破血流?”
“可是不應(yīng)該?。 睂O逸的聲音忽然拔高了一些:“情報顯示,荊州軍的確屯兵在西線與益州軍對峙。就算他們發(fā)現(xiàn)了我們的行動想要調(diào)兵,也至少要五天之后才能趕到柴桑?!?p> “可是事實上就是,柴桑,又或者說荊州那邊早就防著我們這一手呢?!倍量焖僬f道:“就目前來看,我軍攻打柴桑的作戰(zhàn)計劃肯定要緩一緩了。眼下應(yīng)該多拍密探,搞清楚對方的動向才是。”
“你說會不會是柴桑那邊提前發(fā)現(xiàn)了我軍的動向,他們只是故意做出了這種早有準(zhǔn)備的假象來拖延我軍,好等到他們的主力軍真正趕來?”孫逸提了一個可能。
董牧點點頭,順著他的話往下說道:“也有這種可能,但是不管是否如此,都應(yīng)該緩一緩,先派人去查清楚總是沒有壞處的。”
“你說得對,本將軍這就去找劉磊?!闭f完,孫逸拉著董牧就往外走。
這個時候董牧注意到,孫逸的個頭不算太高,比自己要矮很多,不但如此他也有些消瘦。想到他當(dāng)年受的重傷,董牧搖了搖頭,估計是受傷過重導(dǎo)致的。
當(dāng)年孫逸只有十五六歲,正是長身體的時候,那時候受了致命的重傷,能活下來還活蹦亂跳的已經(jīng)不容易了。
兩人直奔劉磊的大帳,到了營帳前,孫逸也不理會守衛(wèi)的士兵,直接掀開簾子走了進(jìn)去。
“騎都尉,有件事要跟你說一下。”
董牧總覺得孫逸跟劉磊說話的時候,不是那么的客氣,就好像有什么怨氣一樣。這一點很奇怪,畢竟劉磊可是他的救命恩人,這些年也是劉磊扛著揚州軍,維持著孫家在揚州的統(tǒng)治。
兩人不說親如兄弟,至少孫逸不應(yīng)該是這個態(tài)度。
更讓董牧奇怪的是,哪怕孫逸對劉磊不客氣,也從未見劉磊生過氣,反而都是一笑了之。
“說吧,什么事兒?!眲⒗趯O逸笑了笑,看向董牧的時候,點了點頭。
孫逸也不含糊,直接將剛才跟董牧兩個人的分析一一說了出來。說完事后,孫逸又道:“我覺得牧先生說的挺對的,咱們應(yīng)該緩一緩?!?p> ???
劉磊沒有回答孫逸的話,而是看向董牧,笑著問道:“那么....牧先生......你覺得緩到什么時候合適呢?”
“查探清楚即可?!倍凉笆执鸬?。
“揚州有完備的情報系統(tǒng),你覺得我是應(yīng)該相信揚州的情報系統(tǒng),還是相信你客人所說的話?”劉磊又問了一句。
孫逸這個時候忍不住道:“可是我的人也沒有回來啊,我讓他去陸家堡,按照時間算,他下午就該回來了,可是現(xiàn)在呢?一定是在陸家堡遭遇了不測。這樣看來,陸家堡肯定有問題,雖然不敢說百分之百有伏兵,但是謹(jǐn)慎一些總是沒有錯的?!?p> 劉磊搖了搖頭:“第一,這是你們的猜測;第二.....”
他看向?qū)O逸,有些無奈的說道:“你的人回來了,不過在我這里?!?p> 孫逸楞了一下:“什么?他怎么會在你這里?”
“也不能說在我這里,他回來的時候身受重傷,我的人發(fā)現(xiàn)了他,將他帶回來的,現(xiàn)在正在郎中那里療傷呢。”劉磊說著,便往外走:“走吧,我?guī)闳タ纯?。事實上剛才已?jīng)問過了,他是在路上遇到了強人,一路沖殺,又躲了半天所以才回來晚了。”
“我去看看。”孫逸的聲音有些沮喪。
董牧在一旁沒說話,跟著兩人往外走。不過他心里卻直犯嘀咕:沒道理啊,這個節(jié)骨眼上什么老神仙才會出來當(dāng)強盜啊.....山陽縣的阿婆都知道要打仗了,這些劫匪只要不是個傻子都知道得換個地方工作了。
可事實就是,那是侍衛(wèi)的確是遇到了強盜,所以才身受重傷的跑回來。從郎中那里回來的路上,劉磊徑直回了自己的大帳,而孫逸和董牧兩個人則有些沉默。
孫逸是覺得有些尷尬,至于董牧則覺得事情有些麻煩了。
“大公子,您麾下有多少人?”董牧問了一句。
孫逸還沉浸在尷尬當(dāng)中,回道:“只有二十名隨從....哦不,現(xiàn)在還剩十九個?!?p> “有點少了啊?!倍拎止玖艘痪?。
“怎么了嗎?”孫逸好奇的問了一句。
董牧覺得自己有點難受了,關(guān)鍵這情報他能說沒法解釋。想了想他又道:“雖說是碰到了強人,可是...大公子的侍衛(wèi)好像沒有到陸家堡吧?也就是說,咱們還是不知道陸家堡那邊是不是有問題啊。”
“對??!”孫逸的聲音有些興奮:“我再去找劉磊?!?p> 董牧連忙拉住了他:“別介,你現(xiàn)在過去找騎都尉,在他看來就有些無理取鬧了。這樣吧.....我們就假定剛才的推測是成立的,眼下我們要做的是什么?就是延緩攻打柴桑對不對?”
“對!”孫逸點點頭。
董牧笑了:“既然如此....咱們可以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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