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陽縣有常備郡兵一千人,眼下大戰(zhàn)將起,揚州方面一定會對山陽縣城進行增援。多數(shù)情況下,會讓各地的郡兵運糧來此,連糧食帶人都留在山陽縣。
不過眼下,山陽縣就只有郡兵一千。
孫逸走的很是著急,當天就收拾妥當,帶著自己的親信隨從和董牧就直奔山陽。
“牧先生,在下不諳軍事,這山陽縣的防務就拜托閣下了!”也不知道是在劉磊那受氣了還是怎么著。這一路上孫逸都沒怎么說話,整個人顯得陰沉沉的。
跟山陽交割了防務之后,孫逸毫不猶豫的就將這擔子扔給了董牧。
“大公子,在下人微言輕,還需要大公子坐鎮(zhèn)才好?!倍吝B忙說道:“大公子有什么不明白,詢問在下即可。”
董牧會守城嗎?
如果說是紙上談兵的話,那他很有信心,至于實操嘛.......他這可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回。見孫逸撂挑子不干了,他心里打怵。要知道這守城可不是鬧著玩的,從一開始布置城防,到戰(zhàn)時的臨機決斷都不是一般人能夠勝任的。
對能看到大勢的他來說,出出主意為孫逸謀劃一二還是沒什么壓力的,但是真要指揮上千人守城,他也不知道能不能做好。眼下最好的就是拉著孫逸一起,再加上駐扎在這里的郡兵千人將,三個人商量著來。
董牧出謀劃策,孫逸拿主意,這千人將則負責執(zhí)行。
可是孫逸卻不愿意,他也不搭理董牧,直接轉身就走了。好在孫逸也算是明白人兒,臨走的時候跟那千人將特別強調了一句,一定要聽從董牧的指揮。
看到孫逸瀟灑的離開,董牧也不再矯情,接下了這山陽縣的防務。
“還不知道將軍姓名?”董牧對那千人將拱拱手。
郡兵隸屬于建鄴城,雖然駐扎在山陽縣,但卻是完全獨立的機構。甚至于,郡兵的后勤都是由郡里面統(tǒng)一調配的。而為了避嫌,這千人將也很少跟山陽縣官場有來往。
董牧自己又是個不愛交際的人,是以并不認識這千人將。
“末將于禁!”千人將二十出頭,面白無須,身高幾近八尺,看面相倒像是個文弱書生。
“原來是于將軍!”
于禁笑了笑道:“當不得牧爺這一句將軍,末將草字文則?!?p> 董牧聞言眉頭一挑:“你認識我?”
“在下表叔乃是山陽縣捕頭?!庇诮c了點頭:“來之前表叔來交代了末將,一切聽從牧爺?shù)闹笓]?!?p> 董牧點了點頭,但是對于禁說的話卻沒有太當回事。雖然有林世榮這層關系在,可是于禁怎么著也是千人將,能坐到千人將的位置,沒誰是別人的應聲蟲。
他這么說更多的是給林世三和董牧面子。但董牧真要因此就不拿人當盤菜,那肯定沒有好下場。
“快別這么說。”董牧搖搖頭:“我可沒什么經(jīng)驗,這守城還得仰仗文則。你該怎么做就怎么做,我?guī)湍愀愫煤笄凇R?,在下可還是這山陽縣的倉大使呢。”
于禁笑了起來:“哈哈哈哈,那可就多謝牧爺了!”
見于禁順勢答應下來,董牧面帶微笑的點了點頭。剛才他要是真的瞎指揮,于禁就算面上不說,心里肯定也不高興。董牧也就是為了守城,沒必要為了這點小事跟于禁不愉快。
當然了,于禁如果是個草包,那董牧也不會跟于禁客氣。從小董文就教會了他一個道理:當身邊的人都不可靠的時候,那哪怕自己沒有把握也要努力爭取主動權,死也要死在自己手上。
兩人就著城防聊了幾句,董牧便起身告辭。
山陽縣為了扼守要道,因此整個縣城南北寬,東西窄,就如同一個橫亙在大地上的長方體巨石怪獸。南北兩側沒有城門,僅有東西各有一座城門。
其中西門直面荊州,因此西門修的很窄,且墻體厚實,城門更是用實木打造外面罩著鐵皮。東門則可以供四馬并行,主要是為了方便戰(zhàn)時從后面往城內輸送糧草援兵。
山陽縣以北是北渡港,以南是山陽大營。也因此,駐守山陽縣的時候,防守的重心就是西城墻。北邊和南邊只需要少量士兵警戒即可。因為一旦戰(zhàn)起,山陽大營和北渡港都會派人來援。若是敵人攻打南北兩側就會被前來救援的揚州軍從背后襲殺。
不過這些年荊州軍也不是傻子,他們的進攻路線向來是水陸并進。江面上拖住北渡港,陸地上攻打山陽縣的荊州軍就可以從北面攻打山陽縣。甚至有可能北渡港陷落,荊州軍會從北面殺過來。
上一次兩州之戰(zhàn),山陽縣城幾乎陷落,就是因為北渡港失守。
于禁顯然不是個草包,他在布防的時候在北城墻下了很多功夫。北城墻很短,他派了兩百人駐守在北城墻,晝夜有士卒時刻關注著北邊的情況。不光如此,他還在北城墻下架起了數(shù)十口大鍋,征召了數(shù)百百姓,往這邊運送柴火。這些大鍋是戰(zhàn)時用來燒水的,滾燙的開水澆下去絕對是守城的利器。
最關鍵的是,這玩意殺不死人。
以董牧對戰(zhàn)爭的理解,殺不死人惡心人的手段才是最有效的手段。因為傷兵沒有什么太高的戰(zhàn)斗力,反而要消耗大量的糧食。同時還會拖累行軍速度,并且這些傷兵很難得到良好的治療,放在軍中沒日沒夜的慘叫也會影響軍心。
如果把傷兵給扔下呢?那肯定會造成軍中士氣大跌,甚至是產(chǎn)生暴亂。也因此,很多時候軍中將領不得不分兵將這些傷兵安置在后方。這就相當于變相的在削弱敵人的實力。
殺死敵軍一人,敵軍只會減員一人。
但要是給對方留下了很多傷兵,那一個傷兵的出現(xiàn)就意味著軍隊不光要減少一個士兵,還意味著更多地糧食消耗以及額外的人員支出。
“你好像在偷懶?”
董牧在確認于禁不是個草包之后,便樂呵呵的跑到了經(jīng)常喝茶的茶館點了一壺茶。誰知道剛剛坐下,這茶還沒喝到嘴里呢,孫逸就不知道從哪冒了出來。
“大公子?!倍吝B忙對孫逸行了一禮。
孫逸擺擺手:“對了,臨濟縣那邊的情報已經(jīng)確認了,荊州騎都尉黃禮的確駐扎在臨濟縣。臨濟縣眼下有他自己帶的兩萬人,還有一千郡兵。再加上陸家堡的一萬人,臨濟大營的三千常備兵,如今荊州軍已經(jīng)有三萬四千人了。而我們滿打滿算只有兩萬多人....情況不太妙啊?!?p> 隔著惡鬼面具,董牧也看不到孫逸的表情,不過猜也能猜出來,他現(xiàn)在肯定是一臉的擔憂之色,當下他便笑著回道:“大公子,這打仗可不是比誰人多誰人少,要真是如此那咱們若是主力軍前來,荊州軍難道會將柴桑拱手相讓嗎?”
“這道理我也知道,只是還是會有些擔心。”孫逸嘆了一口氣。
董牧給他倒了一杯茶,然后道:“我們是守城,又不是主動出擊。敵我雙方的兵力雖然有差距,但是我軍有地利,又是本土作戰(zhàn)兼有人和,輸?shù)目赡苄圆淮?。?p> “如果說....只有這一千郡兵能守住山陽縣嗎?”孫逸忽然問了一句。
董牧也沒太在意,直截了當?shù)膿u搖頭:“那還守什么城?趕緊跑路才是正事兒。別說一千人,就是三千人那該跑路還是得跑路?!?p> “上一次不是守住了嗎?”孫逸說的是上一次兩州之戰(zhàn),當時董文還獻出了塞門刀車幫助守城。
“此一時彼一時?!倍聊托慕忉屩骸爱斈晔且驗閮芍輸硨η榫w很高,大家同仇敵愾。如今兩州已經(jīng)有十年沒有爆發(fā)大戰(zhàn),百姓之間的敵對情緒少了很多。甚至于不少人都跟荊州那邊有通婚、聯(lián)姻。還有人在荊州有產(chǎn)業(yè)......你說說他們憑什么跟十幾年前一樣拿命拼?”
“不過說這些干嘛,眼下咱們可是有兩萬多人,哪怕荊州軍有五萬人,這山陽縣城也守得住?!?p> 董牧一臉自信的說著。
【大勢:荊州騎都尉黃禮率軍兩萬出臨濟縣,目標東南方向?!?p> 【大勢】忽然蹦出來一條消息,董牧仔細看了一遍之后,覺得更懵了。
“怎么了?”孫逸適時地問道。
董牧抬頭看了一眼孫逸,反問了一句:“如果你是黃禮,會主動去攻打山陽大營嗎?”
孫逸搖了搖頭:“山陽大營易守難攻,還有兩萬人馬,我又不是傻子,我怎么會去攻打山陽大營呢?!?p> 董牧點點頭。
黃禮肯定也不是傻子,那么問題來了,既然黃禮不可能是傻子。他率軍往東南方向是去干嘛的呢?畢竟臨濟縣東南方向除了山陽大營之外,可什么都沒有。
這條消息不用告訴孫逸,眼下在臨濟縣的周邊都是揚州軍的探子。大軍出城這么大的動靜,這些探子肯定會火速回來稟報的。董牧更關心的是,黃禮想要做什么。
假如說,黃禮真的要攻打山陽大營。在這個假設上,董牧可以推導出一些什么東西呢?
首先,黃禮瘋了,想要展示一下自己是個鐵頭娃;其次,黃禮有必勝的把握;再次,黃禮要完成既定的軍事目標,拖延住山陽大營;最后一種可能,黃禮想要繞道。
第一種可能性可以排除,剩下三種都有可能。
“山陽大營有地利,劉磊也是名將,從這點來黃禮要說一定能打下來山陽大營,那可能性不是很大;繞道的可能性也有,但是要翻山越嶺,這樣大張旗鼓的繞道,很容易被揚州軍斷了后路,或者被抓住機會打下柴桑。黃禮能成為荊州騎都尉肯定不會行此險招...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拖延山陽大營了?!?p> “如果我的推測是正確的話....那么攻打山陽縣的部隊在哪呢?”
“陸家堡嗎?”
“不對....總覺得自己漏掉了什么重要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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