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皺起眉頭,嚴肅道:“他是藝人,工作很多,我也知道,但是,他現(xiàn)在是病人。
你們再怎么說,也不能強迫一個病人去工作吧?
我們這個地方一年要看多少個藝人,都這么說,都是要工作、工作、工作!
但是,藝人也是人吧?他們也不是機器!情況我和你說了,具體你們要怎么決定,那是你們的事,我這里給的診斷就是要至少再休息兩個半月!”
遭到醫(yī)生的怒斥,楊沐不得不按捺住急躁,平復心情。
如果秦羽只是個學生,受傷后僅僅是不能去上課,自然是沒什么大礙。
可是,現(xiàn)在,他已步入社會,他受傷后,所有的工作都要推遲,而其中,他們需要承擔的損失也是不菲。
不過,楊沐清楚,黃醫(yī)生作為醫(yī)生,也只是在盡自己的職責。
她緩和語氣:“我知道的。醫(yī)生,這段時間還請您多多關照。有什么問題,都可以聯(lián)系我?!彼ЧЬ淳吹剡f上名片。
雖然面色不善,但是醫(yī)生還是接過了名片。
了解完情況,楊沐重新來到病房,秦羽還在睡覺。
往門口走了幾步,楊沐壓著嗓子問嚴樂:“導演知道情況了嗎?”
“送過來的時候大家都知道,可是……我還沒找他請假?!眹罉吠掏掏峦?。
這個導演的作品口碑一般,人品口碑很差,出了名的欺軟怕硬,脾氣特別壞,心情不好時,對一些新人演員會直接破口大罵。
楊沐有所耳聞。
“我在這守著,你去休息會?!彼才诺?,“請假的事,等到白天,我會去說?!?p> 她低頭看了一眼手表,凌晨一點五十,“去睡覺吧,七點來找我,記得給我們帶點早飯。”
“沐姐?!眹罉凡蝗?。
楊沐厲聲:“去吧!這是工作安排!”
抿了抿唇,嚴樂戀戀不舍:“喳?!?p> 她走后,病房里徹底安靜下來。
秦羽就這么躺在病床上,如一個了無生機的木偶。
望著他那瘦削的臉頰,楊沐眉頭微鎖,陷入沉思。
他承受了太多這個年紀不該承受的痛苦。
可是,這就是他的人生哇。
和秦羽媽媽通電話時,秦媽媽哭著問楊沐:“他會不會落下什么病根?以后他會不會殘疾?”
楊沐心中無限酸楚,誰不是父母的寶貝呢?
可她什么承諾都無法提供,只能說些假大空的話來安撫秦媽媽。
窗外的戲臺已落幕,白日的喧囂進入夜里,只剩下寂靜。
這個世上的人忙忙碌碌,忙忙碌碌,到底在忙些什么呢?
人在出生時,所承載的希望是“要快樂地長大”,可快樂又是多么昂貴的東西啊。
好在,黑暗終將過去,光明終將降臨。
……
沒到七點,嚴樂就拎著豐盛的早飯來了。
“沐姐,我買了包子、粥、豆?jié){,什么都買了一點,不知道你喜歡吃什么?!眹罉窛M懷歉意地說道。
她是生活助理,照顧秦羽是她的職責。
秦羽還在睡著,楊沐從椅子上站起來,一夜未睡,腿都坐得有些麻了。
她揉揉膝蓋,撥弄了一下頭發(fā),打起精神:“你把你的房卡給我,我去洗個澡,可能要借用一下你的衣服,之后我要去見導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