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唯有一類,只有兩個人
許言早上醒來時先是躺在床上愣了好一會兒,翻來覆去像了很久才終于下定決心起床換了衣服。
當他一身黑西裝到墓園時,姚爍等人早已到場。
他沒有上前去打擾,只是靜靜的站在一旁,時不時的打量一遍周圍的人,卻沒有發(fā)現(xiàn)紀肴佳的身影。
到了接近事先說好的時間時,紀肴辰將骨灰從廟里接了回來。
紀家其他小輩幫著姚爍照顧賓客,江述白周子昂一行人站在一起說著些什么,就連紀浮生和安若寧都到了,他依然沒看見心心念念的那個人,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姚爍抬手看了眼表,發(fā)現(xiàn)時間差不多了,便上前提醒紀肴辰,后者也抬手看了看時間,就朝主持人點了點頭示意可以開始了。
那人一接到信號就禮貌的笑著婉拒了一旁滔滔不絕說話的人,穿過人群走上前去。
眾人見狀也極有默契的噤了聲,安靜的站在四周。
“尊敬的各位來賓,今天,我們懷著沉重的心情送別舒鈺女士……”
聽著他的聲音許言抬頭看了看天,明明出門時還烏云密布的,現(xiàn)在卻晴空萬里。
沒有了云的遮擋陽光甚至有些刺眼。
也是,阿鈺本就是一個明媚的人,也定是要走在這樣的天氣的。
紀肴辰低著頭立在一邊,少見的頹廢模樣,姚爍也有些狼狽,看來兩人昨天都沒怎么好好休息。
直到結(jié)束,姚爍送走了客人才走到他身邊,淡淡的開口,“我這周請了假,你的工作行程交給了劉琦。”
許言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就放心休息吧,我自己能協(xié)調(diào)好?!?p> 說著又看了眼他微微彎曲的腰,應該是胃痛不得不蜷縮著導致的。
“你沒吃早飯吧?”
“嗯,一直在忙,現(xiàn)在回去吃。”
“上我車?!?p> “不用?!币q擺了擺手,“我叫了代駕了。”說著就指了指門外,許言抬眼一瞧,果然有一個人等在門口。
“對了?!蓖蝗幌肫鸺o肴辰早上的話姚爍又開口道,“紀大小姐昨晚有些不好,做了五六個小時的手術(shù),現(xiàn)在還沒……”
話還沒說完,自己身邊已經(jīng)沒了許言的蹤影,再抬頭時人已經(jīng)上了車,車門“砰”的一聲合上,車便揚長而去了。
“許先生?!眱扇朔质值氖聲簳r還沒傳開,所以對于他來護士沒有一點兒驚訝。
“大小姐在頂層ICU?!?p> 還沒等他開口問,小護士就很有眼色的搶先回答。
許言丟下一句“謝謝”,連緩一下都不肯,就又拔腿一頭沖進了電梯。
按下按鍵后才大口的喘著氣,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才發(fā)現(xiàn)剛才因為太著急連口罩都沒帶,難怪下車的時候助理拼了命的喊他。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
“來了?!?p> 紀肴辰抬頭看了眼他,有些疲憊的說了一句。
紀肴佳現(xiàn)在情況不穩(wěn)定,他們也不敢進去,兩人只能坐在玻璃板前一刻不放松的盯著里面。
良久,許言才聽見身旁發(fā)出了一聲沉重的嘆息聲。
“肴肴……情況不太好,等這邊穩(wěn)定了之后……就送去美國接受治療?!?p> 紀肴辰等了等沒聽到他的回答,轉(zhuǎn)頭看向了他。
他一臉的焦急擔憂中又藏著些欲言又止,于是試探性的問道,“鬧矛盾了?”
許言有些意外,睜大了雙眼。見他這樣紀肴辰就知道自己猜中了。
“肴肴提分手了吧?!?p> 許言的表情更吃驚了。
“你怎么……”
這種情況下紀肴辰難得的勾了勾嘴角,像是安慰許言,又像是安慰自己。
“我的妹妹我很了解,更何況……你的所有家里也很了解”
見他沒有太反常的表情,紀肴辰有些意外。
“你不生氣?我們調(diào)查過你?!?p> 許言的視線一直沒有離開過病床上的人,聽到他這話也微微笑了笑。
他本來就不是一個情緒化的人,即使有,也不太會在外人面前表現(xiàn)出來,除了……上次那件事。
更何況他知道紀肴佳身份時就已經(jīng)做好了這種準備,也就沒什么好生氣的了。
輕輕的搖了搖頭,“我早就知道你們會查,也沒什么好生氣的?!?p> “你還真……和肴肴是一類人?!?p> “怎么說?”
聽到這兒他終于轉(zhuǎn)了頭,看了眼一旁的紀肴辰。
“我知道她談戀愛的時候問過她,為什么會選擇你,她說,你們彼此都是對方喜歡的樣子,還有,你們是一類人,這個世界上有千萬類人,唯有一類,只有兩個人,那就是你們兩人?!?p> 許言心頭一顫,像是一粒石子砸進平靜的湖面,激起層層漣漪。
“你們兩個人…很像,實在是太像了,為人處事,脾氣秉性,我都分不清是好事還是壞事了?!?p> 紀肴辰的電話響起,他看了眼屏幕就掛了電話。
“等肴肴好了,你們年輕人的事就你們自己處理吧,不過不管結(jié)果如何,你是一個值得關(guān)注的人,這點家里人都是認同的,要是你有什么需要幫忙的或是工作方面有別的想法,盡管說,也許可能做不成一家人,但是我很期待你成為我的工作伙伴?!?p> 話音剛落,口袋里的手機又響了起來,他又看了眼,皺了皺眉指向外面,就起身走了出去。
許言先是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又重新轉(zhuǎn)頭看向紀肴佳。
這段時間阿鈺出事那天兩人的爭執(zhí)一直在他腦海中不斷的重現(xiàn),紀肴辰說的對,他們兩人太像了,所以吵架的時候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各退一步。
工作中那么謹慎機靈的兩個人,一到了感情中就什么都不管不顧了。
直白的表達自己的情緒,好的,壞的,憤怒,悲傷。
不會細心的深思對方的反常,也做不到及時分享,敞開心扉。
“許言?”
章淳寧來的時候已經(jīng)接近早上七點了,一上來就看見躺在椅子上的許言。
許言是極其敏感的人,章淳寧離他還有幾步時他就已經(jīng)睜開了眼睛,然后立刻坐了起來。
“章淳寧,大小姐的……”她猶豫了半天不知道怎么介紹自己,最后一咬牙,“保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