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碧江的江面,蕩起一圈圈漣漪,一抹血色將其慢慢侵染。
只見那化蛇的尸體,慢慢浮出江面,長而扭曲的身體,被一條荊條長鞭上長有數(shù)以百計的荊棘刺深深嵌入,血從荊棘刺所刺入的孔洞中,慢慢溢出,染紅了江面。
再一瞧,那化蛇口中被插入了一根中段已然彎曲的弓箭,直穿其大腦,那憎獰的面孔定格在了此時此刻。
霽南葵緊閉雙目,似是一副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模樣,她賭贏了。
而那荊棘鞭在空中一振,順勢收回,原來這荊棘鞭的操控者,竟是連舌頭都屢不直的翁久十。
霽南葵試探著睜開了眼,眼前映入的竟是這幅景象,令她不由得咽了口口水道:“翁兄?你..”
翁久十發(fā)出渾厚的笑聲道:“哈哈哈哈,我這荊棘鞭厲害吧?”
霽南葵連連點頭:“嗯,屬實厲害??!”
李大嘴朝翁久十慢慢游去,順勢給他后腦勺來了一巴掌,道:“葵川兄,你是不知道,結(jié)巴這荊棘鞭一日只能用一次,哈哈哈哈,白白得了這神鞭,他這身板帶不動啊?!?p> 翁久十扭頭盯向李大嘴,一副又慫又想把他吃了模樣道:“你你你,別聽大嘴在這亂亂亂說,我這身板可可可強了!”
隨后,眾人用新麻繩捆上化蛇的尸首,吃力的將其拖上了岸。
一直藏身暗處的白衣人見狀,盯著岸邊的一眾人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你說,這化蛇化珠化在哪顆眼啊?”李大嘴問道。
“我賭右眼!”
“我賭左眼!”
“不行,我說了是右眼!”
“那我還左眼呢!”
風(fēng)宿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朝霽南葵解釋道:“這兩兄弟,一個叫阿狗,一個叫阿貓,他們一向如此,葵川兄,別見怪啊。”
霽南葵噗嗤一聲道:“阿狗?阿貓?這名字...屬實牛啊?!?p> 風(fēng)宿眸中閃過一絲同情道:“哎,其實他倆也不容易,從小沒個人照顧,全靠吃百家飯養(yǎng)大的,這名字啊,也是街坊鄰里搖紙團給搖出來的,要知道常百街都是些地地道道的鄉(xiāng)土人,沒啥大學(xué)問,也就將就這名兒了?!?p> “啊...這樣啊,我現(xiàn)在才發(fā)覺,我們剛剛打了那么久,也沒見他們亮過靈器啊?!膘V南葵問道。
“這青峽里,沒人比他們二人更熟路了,這哪里有吃的,哪里有喝的,他們都是在熟悉不過了,要說他們是游俠客,不如說他們引路人?!憋L(fēng)宿答道。
杜二轉(zhuǎn)頭看向二人道:“風(fēng)宿兄,這化蛇的靈珠...歸誰???”
隨后又道:“李大嘴的旋斧刃靈孔也滿了,這也沒誰靈孔是空的了啊?”
“這兒,我旁邊這位,不是沒鑲嗎?”風(fēng)宿揚著下巴朝杜二示意。
此時霽南葵垂眸沉思著,腦海中浮現(xiàn)起小時與棲鳶一同在雨中罰跪時的場景。
那時棲鳶身為大弟子,在整個霽南宗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怎奈為了掩護霽南葵偷溜出宗門之事,被長老們罰跪了足足1個時辰。
“葵兒,如此貪玩怎還了得。”
“我霽南宗竟出了如此貪玩成性之人,本就天生體弱,若說是生在尋常人家還好,怎就偏偏我霽南宗出了這么個..哎?!?p> “葵兒現(xiàn)已十二歲有余,再過四年便要去那瀛宗殿,選一把稱手的靈器了?!?p> “光有靈器又有甚用?這滄瀾之地本就以靈力為尊,沒了靈力,那靈器便還是只開了一孔,且不說若葵兒僥幸開了兩孔,就以她現(xiàn)在那三腳貓功夫,她還能從那靈獸身上得個一珠半載的?”
三位長老原以為在殿內(nèi)細語議事之聲,霽南葵并未聽見,誰知她跪在門外聽了個一清二楚。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故意說給她聽的。
霽南葵淚水裹著雨從面頰劃過,原來在旁人眼里,她是如此自甘墮落之人..
棲鳶握緊了霽南葵的手,笑著搖了搖頭:“葵兒無事的,做個逍遙自在之人又未嘗不可呢?”
逍遙自在..逍遙..霽南葵擺了擺頭,冷嗤了一聲,她悻悻抬眼看了眼風(fēng)宿,不語。
一旁的杜二,利落的用力拍了拍化蛇的天靈蓋,滴溜一顆靈珠滾落下來,杜二撿起那顆黯淡無光的靈珠,朝霽南葵丟去。
霽南葵抬手一接,一顆半個手掌大小的靈珠,落在掌心,隨后接過風(fēng)宿遞過來的匕刃,虛著眼,輕輕一劃指尖,一滴血滴落至靈珠上。
只見靈珠仿佛有股莫名的力量催動般,那滴鮮血竟慢慢被靈珠內(nèi)部給吞噬掉了,驟然一道青光,打在霽南葵身上,似是也要將她的身軀給吞噬般,逐漸將其慢慢籠罩。
在外面的一眾人,像是被莫種力量給束縛住般,眼睜睜看著霽南葵的身影,慢慢消失在耀眼的青光中。
“啊——”霽南葵一聲嘶喊。
隨后,那道青光以一吸之間,消失了。
再一看,霽南葵手中的銀弓中段,一顆黃豆大小般的青色靈珠,正散發(fā)一陣陣青光。
“嗯?這...這是!八..八光點?!”李大嘴目瞪口呆的直盯這霽南葵手中,那顆發(fā)著光的青色靈珠。
風(fēng)宿抬手輕拍了下霽南葵的肩頭,笑道:“小兄弟運氣不錯嘛。這靈珠就如同靈器一樣,也會有強弱之分。
而靈珠的強弱,在于其靈獸的修為,一般來說,一層修為的靈獸能夠產(chǎn)出一光點,以上依次疊之。
達到八光點的靈珠,就能激活其隱性增幅。
也就是說,達到八光點的靈珠,就能同時擁有一個顯性增幅和一個隱性增幅。
這下子你小子血賺??!”
“杜二!都怨你,這青色靈珠就這么從我指尖溜走了?!崩畲笞煊行┵v兮兮的埋怨道。
“干我什么事,不知道誰巴不得要那白毛猙的靈珠呢,現(xiàn)在在這吼吼,你還是個大男人不?”杜二朝李大嘴翻了個白眼道。
李大嘴只好閉嘴,雖說嘴上一副怨氣沖天的樣子,實則心里倒是挺為霽南葵開心的。畢竟沒靈孔,有靈珠也沒用,倒不如給有所需之人。
霽南葵一時間還未反應(yīng)過來,直盯著銀弓走了神。
此時,她只覺著渾身正被一股莫名而又舒適的氣流充斥全身。
“呼——”霽南葵緩過神來,長舒一口氣。
隨后,抱拳向眾人致謝道:“多謝各位!我葵川此生定不忘諸位,舍命相助,若他日,我成一番氣候,定不會忘了諸位今日之恩!”
“哪里,哪里?!北娙藫u著頭,可不免心中歡喜,要知道這可是霽南宗少宗主所承諾之事,要是多年后,此人真能成一番氣候,今日這靈珠也算是讓對了!
經(jīng)此一戰(zhàn),眾人皆身心俱疲,紛在岸邊打坐,調(diào)養(yǎng)恢復(fù)靈力。
阿貓,阿狗二人,便趁此機會,從江內(nèi)釣上不少青鯽魚,這下這一眾人倒是可以飽餐一頓了,這幾日就吃點干糧和漿果,還真沒肉得勁!
“風(fēng)宿兄,看來我還得再潛一次這青浣碧江了?!膘V南葵啃著烤魚道。
風(fēng)宿接過翁久十遞來的烤魚道:“還得去?啊,你是要去尋那玄盈草啊?!?p> 霽南葵點了點頭,又道:“今日,我可算是找著了?!?p> “嗯?那你為何不摘上來啊,何必等明日???”杜二滿臉疑惑道。
“這不是...看你二人,今日險些命喪碧江,這才...”霽南葵回想起,今日之事,不禁起一身雞皮疙瘩,這要是失手的話,就命喪化蛇之口了。
眾人頓時恍然大悟,各兄弟目光交錯之間紛紛撞了個滿懷。他們此番神情,些許是內(nèi)心深處正被一股暖流給慢慢融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