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一下,想起了在車上封樂湛曾經(jīng)這么說過我,沒想到漾漾記得這樣清晰。
我還是心虛了好久,眼神躲閃,拿了一個蘋果削皮,“是個不太好的詞,漾漾以后不許說哦?!?p> “可是為什么那個叔叔要這么說媽媽?”
她眼睛睜的圓圓大大的,好像一定要刨根問底,我只能隨口解釋,“漾漾,那個叔叔他并不是有意的,事后他也跟媽媽道歉了,但你還是小朋友,要記得不能這么說哦?!?p> “知道了,幼兒園的老師也說了,知錯能改就是好孩子!”
我揉了揉她的頭發(fā),一不小心就摸到她后鬧手有個包扎的傷口,才反應過來她沒有跟我說明今天發(fā)生了什么事。
“漾漾,能不能跟媽媽說,今天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漾漾從來不會瞞著我什么,只好老老實實的回答我,“今天晚上的時候,有個壞阿姨說媽媽是那個,漾漾知道她是在罵媽媽,漾漾想保護媽媽,就咬了她?!?p> “其實漾漾都說了那個不好,不能說,可是壞阿姨一直說,漾漾實在太討厭她了……漾漾知道這樣不對。”
我內(nèi)心一觸,她只是一個病弱的孩子,竟然能因為別人說我而做出這些,我頭一次在漾漾面前忍不住淚水。
漾漾像是被我嚇壞了,趕緊伸出手替我擦眼淚,“媽媽,漾漾知道錯了,你別哭,我以后再也不咬人了!”
我搖了搖頭,擦干凈自己的眼淚,將她的小手握住,認真的說道。
“漾漾,不管別人說什么你都不要聽,大人的事情,大人可以自己解決的,好不好?”
漾漾乖乖的點點頭,“好。”
這個醫(yī)院里,看不起我的人實在是太多了,我實在是不能想象到究竟是誰特意跟一個孩子說一些這樣無恥的話來。
好不容易把漾漾哄睡,我就突然感覺有些反胃,不停的吐苦水,應該是這幾天因為漾漾的事情著急上火而導致的。
但我現(xiàn)在沒有那個精力也沒有錢來照顧我自己,這些還不足以讓我停住腳步。
我在醫(yī)院里一直待著,在漾漾身邊寸步不離,直到下午的兩點半,我交代好我在醫(yī)院唯一的朋友方蘭蘭才出門。
只要拿到那三百萬,我的孩子就有救,想到這里我就覺得這條路真的太長了。
到老宅的時候,我推開門,一下子就看到了外公和外婆那張掛在中央的照片,一切都恍若一場夢。
我慢慢的走過去,看著照片里的他們溫柔的笑臉,倍感親切。
“外公,外婆,你們在那邊都好嗎?我其實好累啊,這些年,我好像一直都在為別人而活?!?p> 我的婚姻,從來由不得我自己做主。
當年封氏危難,我何嘗不想守護在封樂湛的身邊,可是關忠義一聲令下,用媽媽的性命要挾,讓我嫁給風頭正盛的鐘燁梁,幸好,燁梁答應我,一定會暗地里幫樂湛一把。
封氏終于起死回生,而我,卻欠了燁梁一個天大的人情。
但最終我還是沒能守護住我的媽媽,所以現(xiàn)在我一定要守護住漾漾,這是我唯一的親人。
“外公外婆,你們放心吧,我一定會努力的活下去!”
“怕是不能讓你如愿了?!?p> 身后的聲音讓我嚇了一跳,我轉(zhuǎn)身看過去,關芮雅抱著手臂,居高臨下的看著我,就像是看著一個螻蟻一般。
“錢呢。”
“錢?”關芮雅像是聽到一個多好笑的笑話一般,捂著嘴哈哈大笑,“對付你這種人,三百萬都用不著。”
“這個女人,我要讓她徹底在M城里待不下去,你們應該知道怎么做?!?p> 我錯愕的看著她,她從來就沒有給我錢的意思,是想把我騙到這里來毀了我!
“關芮雅,你無恥,你知不知道這是我外公外婆的舊居,他們在天之靈不會饒恕你的!”
“哈哈哈,關憶然,你難不成就這點能耐嗎?有本事你現(xiàn)在就讓他們復活站在我面前?。]用的東西,竟然還敢打我的主意!你真是不要命了,等我將視頻拿給樂湛看,你就徹底玩完了?!?p> 關芮雅笑的陰毒,坐在不遠處的沙發(fā)上,冷冷的看著這一切。
我轉(zhuǎn)身就打算跑,沒想到?jīng)]跑幾步就被人拽了回來。
“喲,這小妞長得可比關小姐您騷多了,這么個貨色怎么不早點拿出來給哥們兒?”
關芮雅鄙夷的輕嗤,“還真把她當成好東西了,不過就是個沒人要的破爛貨罷了,給我提鞋都不配的婊子!”
“那封總那邊……”
“放心吧,樂湛才不會關心她的死活,說不定知道這一切還會拍手叫好呢!”
我沒有任何辦法,抽空之中,我下意識的摁通了封樂湛的電話,我哭著大喊:“樂湛,你救救我,我求你救救我!”
在我身邊,還有男人不停的淫笑,“寶貝,不如叫我們老公,我們會好好疼你的!”
“走開!”
那邊的聲音沒有絲毫憐憫,反而更加的怒火中燒,咬碎了牙齒憤恨說道,“賤人,你還真是不知羞恥,這種事情要專門打電話才刺激是么,那我祝愿你被搞死,不然我也會親自把你弄死的!”
電話里的聲音讓我心如死灰,一瞬間連掙扎都掙扎不動了。
眼淚默默的向下流,都到了這一步,興許只能聽天由命了吧。
我忍住嘴里泛起的苦澀味道,自甘墮落的閉上眼睛,興許只有死了,一切才真的都結束了。
可我隱隱的感覺到有人來了,把我從這里救出去,也不知道是真的還是我的幻覺,一切又是那么的不真實。
一醒來的時候,我以為我在地獄,可這里熟悉的讓我馬上有了認知,這里是醫(yī)院,也就是說我還沒有死。
我無望的看了看天花板,突然來了一個男人,溫柔的說道。
“憶然,起來吃點東西,你都懷孕了知不知道?”
懷孕?
我怔愣了片刻,意識漸漸回籠。
“我懷孕了......”
我干澀的嗓音擠出幾個字,難以置信的撫摸著平坦的小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