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死后有人陪
幾百次出生入死錘煉出的默契,不用多說。
雖然幾個人對組長的異常表現(xiàn)很是驚詫,但他們都沒多問一句話,聞言之下,皆都身形如電,矯如蒼鷹,直奔監(jiān)察處的車隊而去。
“交給我們!”躍出二十余米之后,才有一個聲音傳來。
李聽瀾咬牙轉(zhuǎn)身,掏出錢包抓出一把錢,啪的塞到二姑手里:
“二姑,去超市買兩斤雞蛋!”
“家里有呢!”二姑微愣,麻利的把錢收起來。
“快去!馬上!”李聽瀾一下子爆發(fā)了,雙眉倒豎,如同噬人兇獸。
“呀!你真是翅膀硬了哈!敢吼你二……”
“二姑,要么去買雞蛋,要么先暈一會兒,您選一個!”說話聲中,李聽瀾右掌緩緩繃直。
他沒時間耗在二姑身上。
“我……你……我去買雞蛋?!倍眠€是很精明的,自然懂得氣場強弱。
……
二姑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不遠(yuǎn)處,傳來一陣刺耳的急剎車聲,以及怒罵呼喝聲。
李聽瀾鬼魅般來到車后,打開后備箱,撈出人形粽子,四處張望。
院子里有一口枯井,是存放紅薯用的,扔井里?
鬼知道監(jiān)察處那幫家伙會不會搜院子!
還有哪里還有哪里……茅坑?農(nóng)村的茅坑很大,應(yīng)該可……該死!口很小,放不進(jìn)去!
還有哪……還有哪……
糟糕!現(xiàn)在要棄,能棄到哪里?
心思電轉(zhuǎn)之間,李聽瀾突然眼前一亮!
棺??!
唯一的安全之地了!
幾個縱躍之間,李聽瀾來到三大爺?shù)墓讟∨裕媛曌镞^,輕輕把粽子大媽放了進(jìn)去,口中念念有詞:
“罪過罪過!三大爺莫怪!你單身孤零零一輩子,現(xiàn)在我把個大媽放您身邊,莫怪莫怪!莫怪莫怪……”
他輕輕拿起厚重的棺材板,蓋上。
釘子就在旁邊,尖兒朝下,大頭朝上,用力下壓。
七顆子孫釘,一顆半松不釘死。
能力覺醒之后,或可控火,或可控電,或可控水,或可控冰,或可控風(fēng),還往往伴隨著身體素質(zhì)的極大提升。
釘釘子不用錘,也是成為能力者的好處之一。
……
呼~~~
搞定了!
李聽瀾長出一口氣。
院外,嘈雜聲、打斗聲、慘叫聲混成一片,看來,小劉大壯他們四個,真是拼命了。
敢跟監(jiān)察處的人動手,怕是絕無僅有獨一家。
“喂!這里在守靈!安靜一點不行嗎?”李聽瀾輕喝一聲。
聲音不高,卻如低雷滾滾,傳出去很遠(yuǎn)很遠(yuǎn)。
一來,他是告訴哥幾個,我這邊完事兒了,不用再拼死攔著監(jiān)察處這幫家伙;
二來,如此嚴(yán)重的械斗,他作為組長不出聲,一定有問題,所謂“事出反常必有妖”是也。
現(xiàn)如今,尸體處理好,小灰車?yán)锷抖紱]有,老家更是一窮二白,監(jiān)察處根本沒可能再查出什么多余的東西了。
果然,他輕喝過后,院外的打斗聲迅速平息。
細(xì)聽聲音,起碼有十幾個人亂哄哄走來。
心思電轉(zhuǎn),李聽瀾正在思量如何對付監(jiān)察處這些家伙,突然間,叮鈴鈴……叮鈴鈴……
棺材里傳出手機鈴聲!
我X!
李聽瀾瞳孔緊縮,渾身冰涼!
大媽身上有手機!
誰在給她打電話?
該死!
該死!
該死!
恍惚間,似乎有人影已經(jīng)要走到院門處。
情急之下,李聽瀾都差點下意識把棺材板掀開。
可掀開,才是全完了。
汗珠如雨而下,李聽瀾狠狠咬牙,猛地轉(zhuǎn)身,撲在棺材上,嚎啕大哭。
這是農(nóng)村的特色,哭喪。
哭喪之“哭”,不是普通的哭,而是哭出花樣、哭出抑揚頓挫、哭出節(jié)奏感……
作為曾經(jīng)的天庭調(diào)音師,通過高分貝、高密度的哭聲,結(jié)合來電鈴聲的韻律空檔,雖然哭的節(jié)奏跟唱歌似的,不過萬幸……哭聲總算是完美遮蔽了鈴聲。
……
鈴聲一止,李聽瀾的哭聲也漸漸停歇。
他扶著棺材,慢慢轉(zhuǎn)過身來。
院子里,一票黑衣人馬九個人,正在冷冷看著他,而小劉大壯四個人,人人身上掛彩,尤其鬼手三,傷勢似乎尤其嚴(yán)重。
坊間傳聞,“不怕鬼祟不怕神,只怕監(jiān)察黑衣人”,這幫毒蛇一般的瘋子,只要讓他們聞到一點味兒,便是死死咬定不松口。
居中一人緩緩踏前幾步,不懷好意的笑笑:
“李組長,久仰久仰!東江市第二屆超能比武第一名,老少通殺,實力碾壓,深不可測,明日之星!”
李聽瀾認(rèn)得這個聲音,下午通電話的就是這家伙,據(jù)說是監(jiān)察處的王牌,人稱“陰魂”的陸阿九。
年紀(jì)輕輕二十五歲,已是超能五品!
五品高手,按道理說,即便是做東江市監(jiān)察處的處長都夠格了,可這家伙只是心安理得的掛著“監(jiān)察處陸專家”這個不倫不類的稱號,天天優(yōu)哉游哉的沖在第一線。
李聽瀾很清楚,像這種看起來沒有欲求的人,才最是可怕。
“陸專家是咬住我不放了??!”他用力撓撓頭,“該搜的,辦公室都已經(jīng)搜到了,來這里做什么?”
陸阿九邪魅一笑:“你的車。”
“那請吧!”李聽瀾大大方方伸手,指了指自己停在院子角落里的車。
越快把這幫家伙打發(fā)走越好,鬼知道棺材里的手機什么時候還會響起!
“好??!”
陸阿九也不客氣,打打響指,一群人如風(fēng)而動。
兩個人搜車,其他人四處翻找。
李聽瀾嘴角帶笑,看著四處打量的陸阿九:
“怎么?辦公室找到的那些,還不夠?”
陸阿九聳聳肩:“多多益善?!?p> “不好意思。保險箱的那些錢,是我一個朋友托我代他保管的?!?p> “這個說辭,李組長不覺得幼稚嗎?”
李聽瀾嘿嘿笑笑:
“很正常??!我這里安全嘛!請問,幫朋友保管錢財,犯了哪條律法?”
“你怎么證明?”
“有人證,有打的保管收條,夠了嗎?”
“拿來我看。”
李聽瀾笑得歡快:“不給?!?p> 陸阿九也不著惱,笑笑:“你朋友是哪個?”
“無可奉告。”
“很少有人……如此不配合監(jiān)察處的工作?!标懓⒕啪従徠凵砩蟻?,抬起手,食指輕輕擦過李聽瀾的臉頰,“從你保險柜找到的贓物,還想逃?你這個借口,太爛了!你以為我會信嗎?超能審判廳的法官會信嗎?”
李聽瀾眼神斜斜向下,看著如螞蟻般爬在自己臉頰的這只手。
纖細(xì)、蒼白,指甲圓潤,關(guān)節(jié)處微微劃著弧度,以及……充滿了死亡一指的陰森之感。
他輕輕嘆口氣,緩緩移動視線,盯著陸阿九的眼睛:
“你好啊!烙印殺手,抓到你了?!?p> 陸阿九眉頭一皺!
烙印殺手,等級為A的頭號通緝犯,靈氣復(fù)蘇十年來,最為臭名昭著的低智商超能犯罪者,混亂的極致,殺人毫無規(guī)律,臨時起意,完全隨機,不論男女老幼,不論普通人還是覺醒者。
所有的邏輯推理,在這家伙面前毫無用武之地,正因為毫無規(guī)律,所以才完全無法預(yù)測、無法布控,以至于這家伙逍遙了將近十年!
唯一的標(biāo)志,是他作案之后,尸體上都會留下一個奇形烙印。
前些日子還聽說,這家伙似乎來到了東江市?
“你有病吧?”陸阿九笑容收斂。
李聽瀾舔舔嘴唇,下巴動動,指指陸阿九的上衣口袋。
陸阿九微微皺眉,緩緩掏出一片……蝕刻有花紋的粗糙鐵片。
他瞳孔一縮!
顯然,這是烙印殺手的獨特標(biāo)志。
李聽瀾眼睛越來越亮,突然笑了:
“想不到啊,監(jiān)察處王牌,人稱陰魂的陸阿九大人,居然就是鼎鼎大名的烙印殺手?!?p> “是你給我放的。”陸阿九瞳孔如針。
“我給你放的?”笑意森森的李聽瀾緩緩欺身上來,抬起手,食指輕輕擦過陸阿九的臉頰,“從你身上找到的物證,還想逃?你這個借口,太爛了!你以為我會信嗎?超能審判廳的法官會信嗎?”
從職責(zé)上來說,巧了,李聽瀾所在的超能事務(wù)管理處,剛好是抓賊的,包括超能者中的偷、盜、搶、騙、殺。
五天前,他剛剛手刃了跑來東江市的烙印殺手,硬殺的,有點兒費勁,這個標(biāo)志性的粗糙鐵片,他沒做案件物品資料歸檔。
話說回來,他不歸檔的東西,多了去了……
陸阿九死死盯住李聽瀾,眼神能殺人。
而李聽瀾,自然是毫不示弱。
兩個人冰海遇巖漿般的對視,怕是要崩出火來。
良久……
“撤!”陸阿九猛地?fù)]手,招呼人轉(zhuǎn)身便走。
顯然,他們沒有搜到任何有價值的東西。
李聽瀾眉毛一挑:“撤?先把我的人放了!”
四副手銬,還銬著小劉、大壯、鬼手三、云天四人。
“你自己不能放嗎?”
“你們抓的人,當(dāng)然要由你們放!”
“你……”
……
無論如何,短暫的僵持之后,在陸阿九授意下,一個黑衣人回來,解開了四副手銬。
“我一定會把你送進(jìn)去!”臨走院門,陸阿九說道。
李聽瀾哈哈一笑:“靜候佳音!”
……
汽車轟鳴聲中,監(jiān)察處一票人馬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呼~~~
李聽瀾長出一口氣,咬牙狠狠撓撓頭:
“大家都沒事兒吧?”
“沒事兒!”大家紛紛回應(yīng)。
“三兒怎么傷那么重?”
云天嘆口氣:“我們之中就三兒實力最強,他對陸阿九,X的那家伙出手真狠!”
鬼手三無奈苦笑:“技不如人,沒的說。”
“快療傷!”李聽瀾啪啪啪打著響指,“完了以后……”
突然間,叮鈴鈴~~~
李聽瀾一顆心差點跳出來!
猛然回頭盯棺槨,才發(fā)現(xiàn),是他自己的手機響了。
掏出手機,是個不認(rèn)識的號碼。
非常時期,又是什么麻煩?
惦著手機,李聽瀾狠狠咬牙,心里打鼓,今天已經(jīng)夠倒霉的了,千萬不要再有什么橫生枝節(jié)!
而小劉大壯四人,心情也是異常沉重。
電話一直響。
“頭兒,接不接?”
“你們……你們先出去!”
打發(fā)四人出屋,李聽瀾渾身緊繃,滑過接聽!
電話那頭,是一個渾厚的嗓音:“您好先生,東江西二環(huán),120平560萬,現(xiàn)房,您有考慮嗎?”
李聽瀾怔了怔,幾乎虛脫。
我去你大X!
吳家小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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