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榮先生:“那現(xiàn)在你們家的窯場燒制出了青瓷,不是更要引起別人覬覦嗎?”
李德山:“所以我讓官窯的人去領(lǐng)這個賞,把注意力轉(zhuǎn)移過去了?!?p> 智慧大師:“這畢竟不是長久之計?!?p> 李德山:“我知道,我回來想時候已經(jīng)安排了人手加強對窯場的控制。并且吩咐窯師們盡快燒制第二窯,估計現(xiàn)在已經(jīng)出成品了吧。我回去后就把這些瓷器銷出去?!?p> “不準備獻給官家了?”
“官家那里只拿小部分應(yīng)付一下,大部分還是銷出去,搶在前面才能賺大錢。”
彭榮先生:“哈哈,不知道官家聽到這話作何感想?”
李德山:“全部獻給官家我們喝西北風(fēng)去呀?我要養(yǎng)李氏一大家子人我容易么?官家的賞賜又不能用,還得當(dāng)寶一樣供起來。
賣出去就不一樣了,人家可都是真金白銀付出來的,我當(dāng)然愿意賣出去了,我是商人當(dāng)然在商言商了?!?p> “話燥理不燥?!?p> 李德山:“我們家的窯師既然能夠研制出來,那么要不了多久,我相信別的窯廠也能夠研制出天青色或者接近于天青色的瓷器,那么到時候我們的青瓷也就沒有任何優(yōu)勢可言了,任何東西都是物以稀為貴,遍大街都是的話也就不值錢了?!?p> “說得也對?!?p> “所以,我要趁還沒爛大街的時候狠狠賺一筆。”
智慧大師:“也不至于如此,又不是白菜蘿卜,還爛大街了?你把這瓷器也說得太不值錢了吧。,何況還是從未有過的天青色。你看看那些白瓷,黑瓷,花瓷……都這么多年了,那樣是爛大街的了?”
“嘿嘿,我就隨口說說而已?!?p> 彭榮先生:“這么說,你這趟回來又待不了多久?”
李德山:“是的。燒制出來的瓷器要盡快的賣出去,那些買家只有我知道,我得親自給他們送過去,人家可是出了大價錢的買這第一批。另外,這次回來還要把家眷接到東京城去。一聲曙哥兒要進京備考,早點熟悉一下環(huán)境,二來既然那邊窯場很重要,我就得在那邊多盯著一點,以后恐怕要長住那邊了,所以把家小一并接過去?!?p> 彭榮先生道:“玉清兄,德山不會來,還要帶走兩個孫兒一個孫女,你舍得?”
李玉清:“曙哥兒備考和窯場都是大事,都耽擱不得,德山既然不能回來,那就只能讓他們過去了。我早就有此打算,讓德山在那邊也做了準備,房子家當(dāng)什么的都置辦的差不多,這次回去,就讓家小跟著他一并進京吧。”
智慧大師:“彭老兒,怕是你舍不得吧,一個優(yōu)秀的弟子走了,一個談得來的忘年交又不回來了,你如何習(xí)慣呢?”
彭榮先生:“我有什么不習(xí)慣,我天天來你廟上討茶喝討齋飯吃,再跟玉清兄手談一局,快活似神仙,別人都羨慕不來……”
李玉清:“這樣的話,我也不妨常住廟山,跟先生比鄰而居,快活似神仙?!?p> 智慧大師:“想得美。你們兩個就是討賬鬼。”
三個加起來兩百歲的人居然逗起嘴來了,看得李曙目瞪口呆。
這完全是不顧自己的形象了。
再加上之前聽到父親的那些言論,讓李曙覺得很震驚。居然如此說官家。
本朝并不會因言獲罪。
就算朝中大臣當(dāng)面罵管家,唾沫星子飛到官家臉上了,管家也不會生氣,拿袖子抹了就是。
平頭百姓在大街上議論官家,也不會被官差拖下去打板子,說不定官差還跟著哄笑呢。
李德山問彭榮先生:“先生可愿去東京繼續(xù)教導(dǎo)曙哥兒?”
彭榮搖搖頭:“留在此地正好,從我離開東京之后早就沒有了再回去的打算…”
眾人知道他是先帝帝師,先帝早早病逝,彭榮先生也深受打擊,辭官回鄉(xiāng)隱居青城山。若不是李家請他出來,他是斷不會出山的。
彭榮先生對李曙道:“我雖不能去東京,但還有不少故交學(xué)生在,我回去修書幾封于你,到時有個照應(yīng)?!?p> 李曙:“多謝先生。”
彭榮先生:“罷了,罷了,今日已經(jīng)盡興,老夫告辭了?!?p> 說完也不等眾人出聲,徑自甩甩衣袖走了。
說走就走,毫不拖泥帶水。
李曙正在發(fā)愣。
李德山:“還不跟先生去?!?p> 這才向智慧禪師和祖父行禮:“晚輩告退。”
匆匆忙忙去追先生去了。
智慧禪師:“他是想起先帝了,阿彌陀佛。”
李玉清:“那曾經(jīng)是他最得意的弟子,可惜……”
智慧禪師:“德山,我知道你們李家在東京城有不少的子弟和人脈,但是如果遇到麻煩,還可以去找相國寺的主持?!?p> 李德山:“多謝大師,我記住了。回頭燒出新品,定叫人送來石佛寺?!?p> “哈哈,孺子可教也?!?p> 李玉清:“不早了,今日叨擾大師一天了,我們也該告辭了?!?p> 智慧禪師喊來知客僧:“送兩位施主下山…”
“兩位請?!?p> 李玉清和李德山告辭出來,走過覺遠橋,看著書院。
哪里還有彭榮先生和李曙的影子?
李玉清:“回去吧,收拾收拾,過幾天就來接曙哥兒啟程吧?!?p> “是,父親。”
李德山扶著他上了馬車,李順一揚馬鞭,馬車得得地向?qū)幹莩嵌ァ?p>